第二百四十五章 喜闻乐见的翻牌子

    姬家来到咸阳，便住在同宗同族的韩家。
    姬宪来了以后，立即出去拜访吕不韦和韩非。
    同为圣人圈友，还是有些门路可走的。
    这次选妃，大秦众臣比赵淮中自己要重视的多。
    能为大秦宗室开枝散叶，行繁衍之事舔砖加瓦，韩非这种恪守法家准则的人，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各地入咸阳者，凡是参与最后选拔的，他都会过目，以法家之术确定对方不是心怀不轨。
    否则大秦之主选妃，弄出一帮心怀鬼胎的人混进来，就变成笑话了。
    整个选妃过程，韩非相当于安保大队长的职务。
    吕不韦则总览整个过程，调度大秦各司属吏员进行配合。
    姬宪来找吕不韦和韩非，很快就拿到了其他参选者的资料。
    他回到韩家，进入借住的一个小院，关起门来，召集家中此次参选的二十一个女眷共聚一堂。
    没错，就是二十一个。
    姬家把家里所有适龄，长得好看的，有内媚的，有学识的，自觉能入选的都带来了。
    当然，二十一个，并不全是姬家直袭。
    包括他们这一脉，上古黄帝所传，开枝散叶，有血缘关系的所有氏族，几乎囊括了三皇五帝中五帝的全部氏族。
    韩家，韩月也在二十一人之列，且是其中最出挑的两个之一。
    另一个是大小姐姬妘。
    参选的二十一个女子聚在一起，彼此之间有些羞涩，都觉得一大家子，彼此有血亲，这要是一起被选入秦之后宫，成了同一个男人的妃嫔，以后在一个锅里吃海鲜，还不得尴尬死？
    姬宪却是颇为满意眼前这些家中女子。
    他的视线掠过自家闺女，还有韩月，以及另一个女子，微微笑了笑。
    那女子是姬妘的小姨姬清，是个丰腴如牡丹盛开般的娇柔女子，目若点漆，暗藏内媚，一举一动间极具风情，甚是漂亮。
    姬宪扫视姬家众女：
    “秦乃当今最强的国家，秦王则为当世人杰。
    此等男儿若还不去争取，妄为我姬家女子。”
    颜可倾城的韩月一身皎白色长裙，头戴珠玉，姿容端庄的坐在一侧，和风姿绰约，脸庞极具立体感的姬妘挨着。
    两女是表亲关系的姐妹。
    姬宪把走后门弄来的小册子扬了扬：
    “此次秦王选妃，燕地送来燕女十人，楚人亦送来楚女十人，其中包括越女等素有美名的女子。
    还有秦人宗室，自行选出的米脂美人数名，魏、齐两国亦有女子进献。
    夏朝遗贵姒家，在我们之前一天入咸阳，也献上了一个奇女子。”
    册子先落在姬妘手里，韩月眸光闪阖，从一旁跟着观看。
    姒家送来参选的女子，在册子上的名讳处，居然写着‘仙授之女’四个字。
    姬妘有着浓密睫毛的眸子忽闪，疑惑道：“仙授之女是何意？
    姒家送来的是个女仙人不成？”
    韩月也露出疑惑神色。
    姬宪摇头：“正因为不知，才让吾心里不安。
    吾问过吕不韦和韩非，两人都以事关秦王选妃，不宜透露为由，推拒不说。
    但吕不韦告知吾，凡见过姒家仙授之女的族老，包括吕不韦和韩非二人，都认为那姒家进献的女子，有艳压群芳，夺魁的实力。”
    ————
    姒家在咸阳南城，临近渭水支流的河岸旁，置办了一处大宅，气派非凡。
    四进的叠院，殿宇连绵。
    “想不到家主会舍得拿出我姒家珍藏多年的至宝，献给秦人。此番吾姒家当可稳操胜算。”
    说话的是姒宽。
    他上首的主位，坐着家主姒文鑫。
    其缓缓抚须，笑道：“仙授之女虽非我姒家血亲，但以其形貌姿色，身上所怀气运，送入秦宫，得以日夕陪伴秦王。
    秦王也要感念我姒家所赠之情。”
    姒家青年一辈的姒厉，也坐在一旁。
    他姒家近来本和神农氏，姬家等古族刻意交好，拉近关系。
    他视为目标的姬妘，韩月两女，此次皆加入到了选妃的行列。
    姒厉有种日夕期盼，到头却是一场空，一个也没得到的失落感。
    而这段时间，仿佛全天下的好女子，都来到了咸阳，想成为秦王的妃嫔，这让姒厉嫉妒到无以复加。
    他看向家主姒文鑫：“我姒家所得仙授之女，乃机缘巧合，百世难寻，此番就献给那秦王？
    他也不过是一地一国之主，岂能享有此等仙姿之女。
    且吾姒家所谋……”
    “住口，这里是咸阳，出口成祸你不知吗？”
    姒文鑫沉声道：“你知道这咸阳城内有多少圣人？
    那秦王更是深不可测。
    我姒家所谋，怎能在这城中议论？”
    姒厉不服道：“秦之圣人还不都是借了国运攀升，得国运加持，才能在一城一地连出圣人。
    若吾长居咸阳，怕是也早就成了圣人。”
    姒文鑫道：“尽是些无用之言，你给我出去。”
    姒厉遂愤然离席而去。
    姒宽劝姒文鑫道：“兄长莫要生气，厉儿所言也不全是错的。吾等若能分得秦之气运助力，当也不弱于秦之众人。”
    姒文鑫摆手道：“多说无益，吾等所谋，此正是良机，送出仙授之女，当能确保胜出。”
    “只是那仙授之女，毕竟…毕竟…她未必会听从我姒家摆布。”姒宽略感担忧。
    “无妨。”姒文鑫笃定道。
    ————
    八月九日。
    随着时间的流逝，选妃之事正式展开，层层筛选，十分严谨。
    各地赶来吃瓜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一直到八月中下旬，才有了初步结果。
    也就是选出十人，呈到赵淮中眼前。
    给他选的妃子，最后要由他来过目首肯，才能入宫，成为妃嫔。
    咸阳宫，书房。
    刘琦双手托着一个木碟，其上铺黑色镶红色暗纹的布锻，布锻上摆着此次选秀，最后脱颖而出的十个女子名讳，生平，特点，家世等等讯息。
    整个筛选过程，比考状元都难。
    包括这份名单，亦需要选择吉时，踩着点送来，分毫不能有差错。
    名单入手，赵淮中低头查看。
    吕不韦站在一边，负责旁白讲解：
    “先由族老们选出百名女官，再由她们彼此监督，给选妃评定各项品级，分别从容貌，体香，身段，学识，家世等十四个方面，评定出不同名次。”
    “给大王的秀册，便是记载着相关品级名次。”
    “这其中，有三个女子，分别是燕楚齐三国送来的美人，大王若能从中各择取一人，可起到安抚作用，便于我大秦下一步攻魏。”
    帝王之家无常事。
    选妃亦如此，暗藏着其他几国的试探，秦这边也有自己的应对和考虑。
    既为秦王，赵淮中在这些事情上，没什么可矫情的。
    作为帝王，感情可以有，比如姜姞和穆阳静，剩下这些女子，纳入宫中睡上几次，弄服了慢慢就啥都有了。
    赵淮中还可以有任性的资本，秦和他自身的力量，不用考虑太多。
    他手里的册子上。
    选妃的各类排名中，容貌这一栏，有两个女子不分伯仲，并列第一。
    分别是姒家进献的仙授之女，叫姒樱，与之并列的是韩月。
    身段这一项的第一是姬妘。
    姬家大小姐有一双无人能及的大长腿，前凸后翘，确是身段完美。
    不过仁者见仁，审美无法统一，有人就喜欢娇小型的。
    选出来的妃嫔，取得是平均值。
    皮肤，名器这两项的第一，仍是韩月和姒樱并列。
    赵淮中好好瞅了瞅，毕竟不知道啥是名器，待研究。
    韩月这姑娘不得了啊，内外兼修…赵华中暗忖。
    继续往下看，体香，仪态（气质）等品类，第一几乎都那个姒家被称为仙授之女的姒樱。
    综合评定出来的十个女子，以这姒家进献的女子第一，而后是韩月，再然后是姬妘，第四是楚人献上来的一个美人，叫柳荫。
    再后才是其他人。
    赵淮中眼中异芒流转，注视其中姒家女子姒樱的名讳，顿时循着一股气机，破开虚空，看见了虚空彼端，正坐在姒家一处房间里等消息的姒樱。
    赵淮中的眼神，落在哪个名字上，便能随之洞察到该女子的位置，相貌，甚至是其念头思维的变化，都被赵淮中所感知。
    十个女子，妍态各异，皆为千挑万选的美人。
    赵淮中隔空扫视，韩月，姬妘他都见过，视线最终落在那个姒家进献的仙授之女身上。
    这女子，有些意思……赵淮中暗忖。
    那姒樱目光明亮清澈，琼鼻樱唇，而貌美秀出还在其次，她身畔如同笼着一层仙家气运，飘渺虚幻，坐在那，清冷高贵，让人有种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观感。
    最让人惊奇的是其背后，还有好似朦朦胧胧的幻象起伏，其中显化出浩瀚海洋，潮浪起伏，仙气袅袅。
    赵淮中看过秀册之后，思索片刻，便执笔在秀册上勾画，连续画出两个红批，分别是姒樱，韩月。
    他在姬妘的名字处，写上了‘待选’的字样。
    其余则毫不犹豫，全以红笔划掉。
    意思是此次选秀，他只看上两个半，余众不取。
    赵淮中选定后，下诏，消息传到姬家，韩家，姒家。
    两家大喜，一家半喜半疑。
    此后各家准备数日，八月十六日，选定吉时，便是迎姒樱，韩月入宫的日子。
    相当于两人的大婚之日。
    两家皆是披红带彩，将韩月和姒樱两女，同一时间送入秦宫。
    赵淮中这边一切如常，白日处理国务，只在傍晚回到寝宫的时候，由刘琦负责提醒道：“大王，今晚新妃入宫。
    按礼制，大王当宠幸新妃。”
    “另，后宫妃嫔增多，新妃们分配了新的寝殿，分别是黎景宫，香影殿，两地。
    其中姒妃分配到了黎景宫，韩妃住在香影殿。
    不知大王今晚要去哪？”
    赵淮中笑道：“这就是喜闻乐见的翻牌子环节了。”
    刘琦表功道：“两位新妃的宫殿，是下臣负责分配，考虑到大王的批注，姬家之女或许也有机会入宫。
    而韩妃和姬家之女既是同宗，又是姐妹，下臣把韩妃先安排到香影殿。
    该寝宫和长乐殿比邻，宫内主殿间还有一道内廊，可供出入。
    将来若姬家之女有机会入宫，可让姐妹二人比邻而居，也可方便大王出入。”
    这就很通透了。
    赵淮中满意道：“那就先翻韩月的牌子吧。”
    刘琦当即将命令传递下去，遂道：“大王，下臣斗胆，有事相询。
    姬家之主姬宪给了下臣些好处，想知道大王为何给姬家之女，批了个待选的评定？”
    “你倒是坦诚。”赵淮中横了刘琦一眼，没搭理他的询问。
    去韩月所在香影殿之前，他先回了一趟武英殿。
    姜姞正在寝殿里看一部古卷，见赵淮中今晚纳新妃入宫，还回来看自己，不由得欣然而喜。
    赵淮中遂又去燕浣纱那里待了会儿，期间附耳对燕浣纱低语了几句。
    说的是什么不知道，但大熊舞姬轻咬着唇皮嗯了一声。
    夜色渐深，群星闪烁。
    赵淮中来到香影殿。
    殿内的寝宫里，韩月身着喜服，头戴玄鸟凤珠冠，盛装打扮，容颜娇俏，心里则是羞喜参半，期待中带着忐忑，等待大秦之主的到来和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