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最后的交代

    “雨宁，你既然早已知道了前世的一切，那就该知道一件事。”
    “破坏和毁灭，是你的邪念。”
    “守护，才是你的本源！！”
    这一句话，深深撼动了天宁女帝的心！！
    守护，才是我的本源！？
    上一世，我输给了邪念？？
    那这一世呢？？？
    忽然。
    天宁女帝看见了一条道路。
    一条战胜黑暗女帝，成就天下神话的道路！
    守护是什么？？
    免除众生的死亡，保护他们。
    毁灭又是什么？？
    抹去众生的生命，毁灭他们。
    这是两重极端的力量，却并非完全分离的力量。
    林雍的话语，点醒了天宁女帝。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便是守护的背后，隐藏的就是毁灭。
    就像是她。
    她在保护大周百姓时，曾经毁灭过众生吗？？
    毁灭过！！
    甚至还不在少数。
    宋、齐、梁、陈四国，全都毁灭在她的手上。
    无数的四国将士，亦是在她的大周铁骑之下，葬送了性命。
    天宁女帝后悔过吗？？？
    一点也没有。
    若是她不这么做，只会让大周覆灭。
    南洲八百年的战乱，亦是没有终结的一天。
    她的守护，毁灭了无数人的性命，却也救了无数人的未来。
    天宁女帝错了吗？？
    哪怕到这一刻，她依然不觉得自己错了。
    守护之后的毁灭，是必须的。
    哪怕毁灭是守护的邪念，亦是必须的。
    因为。
    她要守护更多人的性命，那就必须为守护而举起手中的长刀。
    在上一世，她也许是因为邪念压过了守护，坠入了深渊。
    可这一世，她绝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天宁女帝找寻的道路，正是将毁灭纳入守护中。
    许多时候，为了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和物，那一把毁灭的屠刀，你是绝不会放下的。
    只要你坚守一个本心。
    守护才是你的本源！
    你可以为守护举起屠刀，却不能被屠刀所控制，无限制地破坏与毁灭。
    天宁女帝在石像之前，慢慢盘坐了下来。
    咸鱼的话，给了她最为重要的灵感。
    而这座雕像，却是能让她心无旁骛地参悟守护与毁灭。
    正如那一道雕像。
    乌林答墨玥曾无比的天真，一生守护着完颜雍和不死族。
    可她的身后，却是拥有毁灭一切的邪念。
    若是天宁女帝能够做到掌控毁灭的守护，她便是踏出了最重要的一步，迈入那天下神话中。
    林雍见此，亦是有些无奈了。
    这一幕，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的。
    【这个傻婆娘，竟然在这顿悟了！】
    咸鱼的想法，只不过是让这一世的天宁女帝，不重蹈乌林答墨玥的覆辙。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说出的一番话，竟能对天宁女帝构成如此大的影响。
    【算了，修炼者的顿悟十分难得，若是此时唤醒傻婆娘，也太可惜了。】
    林雍放弃了此时唤醒天宁女帝的想法。
    他决定让这位大周女帝，留在冥神殿修炼。
    待他将想做的事情做完，再将这个傻婆娘带回去就好。
    咸鱼望了望已是闭眼盘坐的天宁女帝，轻笑过后，转身离去了。
    林雍重返了凡间，发现这个世界已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时过境迁，在他修成天帝境的漫长岁月中，神夏大陆已是分成了南洲与北洲。
    战火与死亡，蔓延在每一处土地中。
    林雍知晓，已经发生的未来，是无法改变的。
    他能改变的，只有那隐藏和未知的未来。
    咸鱼首先来到了库页岛，再次看一看他曾经带领过的不死族。
    此时的不死族，已是因为黑暗女帝带来的无尽毁灭，彻底抹去了“乌林答”的痕迹。
    不死族更名为完颜不死族，只承认他们是“完颜雍”的后人。
    可如今的完颜不死族，生活却是过得极为凄惨。
    那北辽帝国刚一统了整个北洲天下，正摩拳擦掌试图南下。
    完颜不死族那非斩首不死的恐怖体质，给北辽妖族带来了深深的威胁。
    曾经亿万生灵的不死族，此刻却被北辽妖族杀得只剩下数万生灵。
    此时，这数万生灵亦是四处逃命，苦不堪言。
    当代族长完颜阿骨打早已战死，被人丢弃在乱葬岗中。
    可他的神魂，却不愿跟着亡灵界阴差离去，一直流离在乱葬岗中。
    完颜阿骨打恨天恨地，更是恨北辽妖族。
    他自觉愧对冥神大帝，根本不敢进入亡灵界。
    完颜阿骨打身为族长，却是让完颜不死族陷入灭族的生死困境。
    如此莫大的罪孽，他怎么向大帝交代？？
    他的亡灵游荡在乱葬岗中，口中还一直呆滞地喊道：
    “冥神大帝，完颜阿骨打对不起你！！！”
    “完颜不死族啊，完颜阿骨打对不起你们........”
    别人或许看不见那呆滞的亡灵，可对于掌控了天地生机与死气的林雍来说，却是看得太清楚了。
    咸鱼见此，亦是无奈的叹气了。
    其他种族，他或许可以不管。
    可完颜不死族是他的轮回转世一手一脚的建立起来的，他做不到毫无感情。
    林雍飞在了乱葬岗的空中。
    他抬起了右手，召唤出了完颜阿骨打的残余骨骼。
    接着。
    他以一抹死亡之气，将那呆滞的亡灵重新放在了这道骨骼的骷髅内。
    “啪～～！”
    这道死亡之气成为了一道火苗，将这道亡灵重新点燃了。
    “嚯～～～！”
    那淡蓝色的火焰，让完颜阿骨打重新焕发了生机。
    他亦是重新活了过来。
    当完颜阿骨打活下来后，他更是得到了由林雍传承的死气修炼。
    林雍并未将整套《不死印法》传承于完颜不死族，他也有担心。
    死气修炼，还算是可以把控的。
    可生机修炼，太容易让人坠入邪道了。
    从天地中获取生机，是十分十分困难的事情。
    可杀了一个生灵，获取他的生机之力，却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只要完颜不死族有一人犯下了这个错误，那这个种族便是容易一同坠入深渊。
    林雍并不想见到这件事的发生。
    他只留下了《死气修炼》。
    若是完颜不死族想要强大，那就必须学会从天地中获取死气。
    况且。
    完颜不死族的特殊体质，也最是适合修炼死气修炼。
    以死气成就完颜不死族族，亦是能够让这个种族得到更强悍的生命力。
    《死气修炼》也是有捷径可寻的。
    只不过。
    林雍相信完颜不死族不会如武裕大帝一般，愚蠢地养一堆僵尸。
    完颜不死族可是战斗种族，怎么可能愿意躲在棺木中？？
    他们宁愿拼死杀戮，亦是不愿坐以待毙的。
    而重新活过来的完颜阿骨打，立即见到了空中的人。
    他这一看，那骷髅身躯便是叩首下来了：
    “拜......拜见冥神大帝！！”
    这个历经无数磨难的当代族长，甚至嚎啕大哭起来了：
    “冥神大帝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拯救完颜不死族了。”
    林雍见此，忽然回过神来。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过来........
    为何未来的完颜不死族，对他如此的虔诚信仰。
    完颜不死族曾遭遇两次的灭族危机，均是自己拯救的。
    这是他曾经种下的因，自然得到虔诚信仰的果。
    天地因果，这是谁也逃不开的。
    林雍轻笑过后，亦是为未来埋下了一份因，还一份果。
    那虔诚信仰的因。
    还有那完颜阿骨打在未来，舍命为他开启冥神殿，救下林九叔，甚至帮助九叔突破世间传说境的果。
    “啾～～！”
    一道流光从林雍的右手食指中飞出，没入了完颜阿骨打的蓝色幽冥火焰中。
    这位当代族长的意识中，立即多了一张图，一个岛，还有一个名字。
    待他立即抬头起来时，却是发现那冥神大帝已是离去了。
    他的耳边，浮现了几句话。
    “建立传送阵，前往冥神殿。”
    “你要在天师道传人有危险时，救下他。”
    “永远不要去探测这个名字的一切，哪怕无意知晓了，也必须等待他自己前来。”
    这三句话，让完颜阿骨打很是迷茫。
    可他依然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遵从冥神大帝的命令。”
    只要是冥神大帝说的，他都会去执行。
    林雍早已远去，前去了下一个地方。
    这一次，他来到了一座山上。
    这座山，名为茅山。
    “二弟，出来！！！”
    他这一声呼唤，立即引动了茅山之中的一道虚影。
    一位骑着猛虎的天师，从山顶缓缓下来。
    他一见到林雍的身影，顿时从虎背上跳了下来。
    “大......大哥，你没有死？？？”
    张道陵很是激动，紧紧地抱着林雍：
    “大哥啊，仙界都传开了。”
    “你早在七大天帝斩杀毁灭女帝的时候，陨落在毁灭女帝的手上。”
    林雍见这位龙虎天师如此激动，亦是非常的感慨。
    没有人是天生的天帝，亦是没有人是天生的天师！
    完颜雍与张道陵相识于微时，他们均是从一个小仙人开始往上爬的。
    虽然因为天赋的原因，完颜雍的成就远远比张道陵高，可完全不影响他们的兄弟情谊。
    完颜雍飞升得道时，年纪比张道陵小多了。
    可他的岁数，却比张道陵大多了。
    这也造成了滑稽的一幕。
    明明是长须中年模样的龙虎天师，却是称呼林雍为大哥。
    不管他们的地位怎么改变，这兄弟情谊却是没有改变的。
    林雍此番前来，正是让张道陵帮一个忙。
    那便是在《茅山道术》中，融入了可以打开冥神殿通道的阵法。
    这等小事，张道陵自然愿意帮助。
    他甚至根本不去问为什么。
    这便是兄弟！
    张道陵甚至看出如今的林雍，只有世间传说境巅峰的实力后，十分奔放地说了：
    “大哥，你上仙界来，我带你飞！”
    曾与完颜雍千万年兄弟情谊的龙虎天师，自然绝不会不管林雍。
    只要这只咸鱼前去了仙界，他愿意奉献所有的修炼资源。
    林雍却是摇头了：
    “我在凡间还有事情未了，不会这么早飞升的。”
    “但我答应你，上去仙界后，我们再好好喝一次酒！”
    “哈哈哈哈哈哈！”张道陵爽朗地笑了：“好，大哥，我就等你这句话！”
    两人道别后，林雍还是离开了。
    这道信仰分身剩余的力量并不多，他很快便是要回去未来了。
    还有最后一个人，是他想见的。
    林雍来到了黑龙河畔。
    他的出现，引动了黑龙河的疯狂咆哮。
    “擅闯黑龙河，死！！！”
    这句话如此霸气，却是一道女人的声音。
    林雍听罢，却是不由笑了。
    “行了，夜琉璃，给我出来。”
    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黑龙河畔咆哮得更厉害了。
    可这道力量，终是没有超过世间传说境巅峰。
    夜琉璃哪怕是仙界灭世魔龙，她想留在神夏大陆，那就只能释放这么多的力量。
    这是天道的压制，没有人能够反抗的。
    一位黑衣柔和倩影，缓缓走出了黑龙河。
    她一见到林雍的身影，心声顿时巨震：
    “奴婢，拜.........拜见冥神大帝！”
    夜琉璃没有想到，千万年之后，她竟然还能再次见到主人。
    此刻的她，再也忍受不了委屈，放生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大帝，你一定要为墨玥姐姐报仇。”
    “她为了你，完全入魔了，最后还被人斩杀了。”
    “唉～～～！”林雍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亲眼见证过，又怎会不知？？
    只不过，哪怕他与夜琉璃解释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来寻你，只想你记得一件事。”
    “妖族九层妖塔，只能交给一个名为陆渊的剑客。”
    “你想让乌林答重生，只能重生在陆渊的后人身上。”
    说罢，林雍抬起了右手食指，向夜琉璃没入了一道光芒。
    夜琉璃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很是高兴。
    她的主人重生归来后，竟然第一时间为墨玥姐姐操劳。
    如此真心，怎能不让她高兴？？？
    “是，奴婢一定遵从大帝的命令。”
    做完这一切后，林雍才离开了。
    可他的脑海中，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
    在仙界时，他曾探听过，从未有一位名为陆渊的剑客。
    可为何，所有人都说他来自仙界？？
    这陆渊到底是谁，林雍也不得而知。
    但总归，他不是坏人。
    一切事了，林雍返回了冥神殿。
    可他却是望见了痛心的一幕！！！
    “傻婆娘，你这是为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