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咸京当乱

    在远魏大军全都撤离樊城，向着许昌前线赶去之后。
    秦镇并没有急于跟进，而是召集了荀令君郭隼等人，与远在咸京城的吕布一起商讨现在的战局，还有下一步具体该怎么做。
    “司马家不可信！”
    吕布在得知司马家和远魏又在私下达成停战协议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这点无需吕将军提醒…”荀令君对司马家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
    “那你…还让远魏王回去？”
    秦镇听荀令君喊着无奈的口吻忍不住开口说。
    “曹公欲与司马家摒弃前嫌，共讨西凉之事非我可劝，而且也未到时候。”
    荀令君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满脸‘我什么都不想听’的表情然后说。
    “秦公与其关心此事，还是继续与吕将军商讨咸京城现今的局势如何，还有如何破局吧。”
    “所以现在的重点是在龙脉之争上吗？”
    秦镇面前正放着荀令君之前所绘制的龙脉流向图。
    西凉王与司马家还有江东三家的联军，虽来势汹涌…以远魏还有华中现在的兵力难以抵御。
    可秦镇和郭隼依然能靠合纵连横的手段，拉拢江东与西凉的反董与反孙势力，就是吕布和孙仁来取得一定的优势。
    问题在于现在西凉王手上掌握了一个大杀器，就是整个中原龙脉煞气的流向。
    这玩意儿在如今这个时代属于一种另类的‘核武器’。
    煞气所过之处瘟疫四起，蝗灾遍地，要是西凉王将其全部引向远魏，这一仗根本毫无胜算。
    “就算西凉王掌控了现今咸京城的龙脉中枢，他也不可能完全主导西凉境内龙脉煞气的走向。”荀令君直接下了论断说。
    “原因？”秦镇还没怎么研究过这个世界的龙脉系统。
    可荀令君和郭隼都对其有着深刻的研究，甚至历代荀家的职责里就有调控龙脉走向这一项重任。
    只是在远魏这一职责被司马家给继任了。
    “龙脉中的煞气对将星而言，本就是至毒之物，西凉王想要主导多少龙脉煞气的流向，就要承受多少煞气的侵蚀，这是常人的将星根本无法承受之毒！”
    荀令君轻揉着自己的眉心继续说。
    “历代秦汉诸王都懂得将煞气引至荒凉之地释出，却都因其中煞气侵蚀而无力支撑，西凉王也定无法承受如此之毒，他只能将煞气释出弥漫于整个中原，而无法控制它具体流向何方！”
    荀令君话音刚落‘忠言’中就响起了吕布的声音。
    “他能。”
    “吕将军切莫戏言，将星噬骨之毒，你虽未体验过，却也见过。”荀令君说。
    “西凉王将星之力为‘霸王’，其力为剥夺吞并死者将星，再与其赋予他人，依此法可将煞气所带来的侵蚀分摊而出，由他人承受。”
    “此事绝无可能，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和容纳龙脉的煞气…”荀令君并不认可吕布的说法。
    没有将星的普通人一旦被大量煞气浸染会直接转换成瘟疫或者更糟糕的疾病，根本无法起到容纳煞气的作用，更别说分担煞气对自身将星的侵蚀。
    “荀先生可听闻过外域有一将星名为‘战神’？”
    吕布也没和荀令君争论，只是阐述着现今西凉军中的一个事实。
    “如今西凉军中已有半数士兵被赋予了此将星，且西凉王深夜从西凉征调了一众百姓与囚犯入咸京，在赋予其战神将星之后，让其成了煞气副作用的替死鬼。”
    “寻常百姓？！可等等…为何一定要从西凉征调，咸京城大狱中也尚且有不少死囚。”
    一直沉默不语的郭隼问出了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地方。
    “这点我也奇怪，西凉王前些日子曾趁夜掳掠了大批咸京百姓入陵墓中试过。”
    吕布继续徐徐道出了西凉王在占据咸京城之后，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可就算赋予了战神将星，那些煞气也不会往咸京城百姓身上蔓延，那些煞气似乎会认人一般，更倾向于西凉人还有…司马家的众士族，特别是司马仲，他一人似乎就能吸引龙脉中大部份的煞气，只是现今还未找到驾驭之法。”
    “他能驾驭的话，对中原大地将会是大灾将至，可龙脉中的煞气为何…会向西凉人和司马家身边聚集？”荀令君听着吕布的叙述也陷入了困惑当中。
    因为西凉王和司马家是导致中原大地陷入五国乱华境地的…千古罪人啊。
    秦镇知道现在的秦汉王朝虽已衰弱，可还有一个远魏顶着，在后世看来不是司马家叛变，再联合西凉王将远魏给攻陷的话。
    只要曹公的长子曹修成功的继承了远魏王之位，让整个远魏延续了下来也不至于落得一个五国乱华的悲惨境地。
    这虽是后世大众的看法，可秦镇却对这个说法抱着怀疑的态度。
    怀疑归怀疑，却不妨碍秦镇利用这点来搞事情。
    综合以上想要支配龙脉中的煞气流向需要做到两点，其一就是要成为后世唾弃的千古罪人，这样才能确保龙脉中的煞气会优先聚拢到自己身边。
    其二就是必须要点亮战神将星！唯有战神这一泛用性极强，近乎以后世全世界民众为支撑的至强将星，才能承受得住来自龙脉煞气的侵蚀。
    想要同时达到这两点，秦镇现在能想到的人选仅有一人。
    “吕将军，我想时机已至，是时候该起兵了…”秦镇说。
    “我期待这一天已许久，可…该如何。”
    吕布从自己的女儿染疾开始，就下定了决心要除掉西凉王，可只要西凉王的霸主将星存在，哪怕他空有一身武力也根本无法伤到西凉王。
    “我想吕将军所需的第一步正是…”
    郭隼和荀令君也都将目光看向了秦镇，他们两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侧重点，郭隼的侧重点在统合江东上，荀令君则是在安稳远魏局势。
    因而咸京城内的西凉军处理上，他们虽都能给秦镇建议，却还是想听听秦镇下一步想怎么做。
    结果秦镇的第一句话，就让荀令君差点想抓住秦镇的衣领揍秦镇一拳。
    “将此地纵大火将其焚烧殆尽。”秦镇将手指向了咸京城地图的…皇宫所在的位置。
    咸京皇宫乃秦汉建立起了就耸立了千年的圣地，天下无数士族文人心之向往的地方。
    当秦镇做出这一决定时，就连荀令君真的没忍住，还在郭隼抬手拦住了他。
    “秦公，这可是秦汉历代先王总理朝政的龙兴之地！”
    荀令君是一个文人，揍人这事他是做不出来的，可他声量中已带上了严正警告的意味。
    “龙兴之地？你知道这个龙兴之地的国库里藏着什么东西吗？”
    秦镇的目光转向了郭隼，这也是郭隼伸手拦住荀令君的原因。
    “师弟…”
    荀令君在咸京暂理朝政，处理吕威和天子假死的后事时，只是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国库，并未深究里面具体藏了什么东西。
    可郭隼似乎知道国库里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吕威从外域收购而来的烈性五石散，我也不知那东西能否称之为五石散，药性极烈。”
    郭隼说到这里也轻摇了一下自己的头说。
    “此事我也是从鲁敬那里得知的，吕威预料到自己会被抄家，因而将这些烈性五石散都藏于国库之中，如今被西凉王发现后…他将其全数售于江东，这几日应该是东吴遣人去将其运回江东的日子。”
    “……秦公，你是想借此引起江东与西凉的矛盾？”
    荀令君没再阻止了，他也知道这一大批烈性五石散流入中原的后果。
    本来在吕威当政期间，远魏也是受烈性五石散荼毒较为严重的地区，江东就更别说了。
    江东的现任东吴王都是带头用这玩意儿的。
    “还有司马家的矛盾，这只是其一……吕将军可行否？”秦镇问。
    “此事不难，我已吩咐人去办了，必要时可以亲自出手，可以确保在不被西凉王发现的前提下做成。”
    吕布现在缺的就是郭隼从东吴那里取得的情报，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
    “可如此做真的能达到分裂江东和西凉结盟，乃至司马家联盟的目的吗？”
    “只是其一，吕将军如果说用此法，可以将龙脉煞气尽数引至你与西凉王二人身上……”
    “正合我意！”
    吕布答应得极快，快到了秦镇都没来得及和他说后来怎么点亮战神将星的事宜。
    只要能将西凉王拖入绝境，挣脱开自己身上的束缚，自己被煞气所笼罩的风险根本不算什么。
    “那诸位，今晚就一同见证咸京城建立数百年以来的第一场大火吧。”
    秦镇的眼中已经映照出咸京城火光冲天的景色，咸京大火，再这之后就是文和乱武。
    在这个世界秦镇并未在远魏中打听过与贾诩类似的人，西凉军中也未曾听闻过有哪位军事姓贾。
    虽秦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媲拟那位算无遗策的毒士，可现在就等这场大火将咸京城，西凉，还有司马家一切的污秽给焚烧而出，展现在后世所有人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