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引路人

    第二天大早，仿佛脱胎换骨的姜心怡去民政局办手续，怕她老公再搞事，林白药让一个彪形大汉跟着，然后和楚刚回了一趟家。
    他原本是不打算回的，大学生得有大学生的样子，这样高密度的回家频率实在蹊跷，说不定石悦会担心他是不是被学校开除了。
    可听楚刚说林正道前两天刚研制出辣条1.0版，口味相当可以，他得回去把把关。
    辣条这玩意说白了，没啥准入门槛，比老干妈的辣酱门槛还要低，所以口感很重要，得适应大多数人群。
    也就是说，甭管您喜欢不喜欢，看见了都能吃两包！
    “刚哥，你给家里装固话了吗？”
    “还没呢，我爸他总说太贵，街坊邻居大都没有呢，没装的必要……”
    楚刚以前混社会的时候，手里是比普通人有钱的，上万的大阳摩托买了，装台固话自然不在话下。
    “装一台吧，和家里联系也方便。”
    林白药笑道：“你就说和电信公司刚谈了笔业务，电信免了两条初装费，给你家和我家各装一台。”
    “好，等会回公司我就让人去办。”
    楚刚对自家安固话属于可有可无的心态，他离家近，有事十几分钟就能到。
    但林白药远在越州，和家人联系不方便，只能通过这样的说辞避免父母起疑心。
    “还有件事，稍后祖国会来找你，东江科技从电子厂接手的几辆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发挥点剩余价值。你拿车辆资料去找银行做抵押抵款，争取能搞到两百万……”
    楚刚现在对林白药疯狂搞钱已经麻木了，不问原因直接答应，道：“今晚我约东商行的领导吃饭……”
    等到了家，石悦开门后愣住，要不是亲儿子，可真的要报警了。
    你这三天两头的是上大学呢？
    还是喜欢两地迁徙，准备改了人籍，当候鸟呢？
    “妈，我坐刚哥的车回来，下午再坐他的车回越州，不耽误事。”
    林白药瞧出老妈的眼神不对，赶紧上去抱住胳膊撒了个娇，道：“我这不是馋了吗，想吃您做的酱大骨……”
    楚刚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脾性。唐小奇跟他时间久，也能无动于衷。只有江海初来乍到，那么一瞬间，觉得林白药在心里的伟岸形象有些崩塌。
    “小奇，老板这是咋了？”
    石悦招呼着楚刚进了屋，江海落后几步，拉住唐小奇问道。
    唐小奇低声道：“爸妈面前，谁还不是个宝宝？”
    江海被这句话震住了！
    ……
    得到楚刚的提点，林正道彻底陷入创业的执念之中。
    这段时间白天饭店忙碌，晚上回家继续钻进厨房研究辣条，几经调整，失败了多次，终于做出了试吃版。
    送给身边的朋友们尝，反馈一般，喜欢和不喜欢的比例大概在3:7，这让林正道大为沮丧。
    见到楚刚等人，也顾不得闲聊，林正道迅速到厨房端出辣条请他们试吃。
    楚刚尝了尝，夸道：“挺好啊，爱吃零食的肯定喜欢。”
    唐小奇二话不说，连着吃了三五根，道：“我爱吃零食。”
    江海毕竟耿直，尝了尝，皱眉头道：“有点太甜了，腻……哎哟！”
    唐小奇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
    “甜腻吗？”
    林正道不仅是大厨，还是开饭店的老板，大厨会坚持自己的风格，老板才知道听顾客的意见没错，并不会因此着恼，赶忙问道：“那你觉得是再辣点好，还是把甜度降低就成？”
    江海脚趾头还是疼的，左右看看，嘴唇蠕动，不敢说话。
    林白药笑道：“实话实说！食物这玩意做不得假，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别拍马屁！”
    石悦轻拍了林白药肩头一下，道：“怎么跟人说话呢？”她以为江海是楚刚的朋友，让林白药注意礼貌。
    江海憨厚的笑道：“没事没事，老……这样说话我自在。”
    楚刚皱眉道：“海子，有什么想法直说，可别给我瞎扯。”
    江海鼓起勇气，道：“我觉得吧，应该再辣一点。虽然苏淮人口味淡，可吃主食都是淡的，偶尔吃零食应该也会想吃点重口的……”
    说着又抓了抓头，小心翼翼的道：“辣条是准备做成零食销售吧？”
    林正道猛的拍下大腿，道：“怪不得我那些朋友都说不好吃！有道理！辣条没资格和那些主食争夺餐桌和市场，就是在无聊和休闲的时候解解馋，太甜了不好！加辣！”
    他转身就走，林白药忙伸手拉住，道：“老爸，我还没发表意见呢……”
    “你懂什么！”
    林正道甩了下没甩开，不耐烦道：“好好，你快点说。”
    “老爸，你首先应该想的是辣条的定位……”
    “定位？”
    “对，就是辣条要面对的消费主体。”
    林白药道：“会买辣条的人，多是二十岁以下的学生，还包括部分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人。”
    林正道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道：“然后呢？”
    “所以你的试吃对象，应该找邻居家的小孩。找你那些朋友，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口味早就固定化，也没什么吃零食的爱好，怎么可能得到真正适合市场反馈？”
    “咦！”
    林正道对林白药刮目相看，道：“财大没白上啊……”
    “那是！”
    林白药道：“不看是谁的儿子，商业天赋是遗传的……”
    楚刚笑而不语。
    唐小奇还是一个劲的吃，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些对话。
    江海却不由的点点头，刚想说话，然后脚趾头又被踩了一下。
    “哎……”
    刚要呼痛，嘴巴被唐小奇塞了一根辣条，道：“海哥，再来一根。”
    江海眼泪汪汪的嚼着辣条，看把孩子给委屈的。
    “定位找好，年轻人喜欢吃什么，肯定是甜辣的，不能太辣，也不能太甜，甜辣的比例要适中。”
    “其次，辣条不能做的这么宽，撕咬和咀嚼都不方便，再窄一半，最好做成圆形，会更劲道点……”
    洋洋洒洒说了五条注意事项，听的林正道茅塞顿开，楚刚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道：“林叔，我收购了东江电子厂，你知道的。现在改名东江科技，那边的厂房空置很多。我准备给你的辣条投资十万块，再划拨给你一间单独的厂房，成立一个食品厂。你当食品厂的厂长，管理生产销售都由你全权负责，我不插手具体业务，赚了钱五五分成，赔了钱算我的，你觉得怎么样？”
    这相当于天下掉馅饼，石悦觉得不合适，道：“刚子，那不成，这样你太吃亏。钱是你的，厂房是你的，我们凭什么要五成？如果你真的想开食品厂，老林去给你打工也成，厂长他当不了，拿工资就行。”
    林正道显然动了心，可又不好表现的太急切，道：“刚子，你石姨说的对，五五分成肯定不成，要不三七分吧，我三，你七。至于厂长，你来当正的，我给你当副的。说句见笑的话，我这人连班长都没当过，别说厂长了，我管不了人的……”
    楚刚笑道：“石姨，你可别小看我林叔，现在是技术称王的年代了，没有林叔的厨艺，没有他发明的辣条，我就是砸一百万也建不起食品厂。我看好林叔，也看好辣条这个项目，今天说定了，林叔当厂长，我负责提供支持，需要钱，需要人，或者需要别的什么资源，我去搞。林叔只安心研发好辣条的口味，其他的可以慢慢学着干起来，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管理，对不对？”
    石悦还想拒绝，林白药道：“妈，刚哥这是搞投资，不是白给我爸送钱。万一我爸把食品厂经营的红红火火，刚哥的十万投资变成一百万一千万呢？这是两家都好的事，你别担心，没关系的！”
    楚刚笑道：“对，石姨，你是不相信我的投资眼光？”
    这话挤兑的石悦没法再反对，瞧了眼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林正道。结婚这么些年，真的很少看到他身上这么充满了斗志和干劲，道：“那开发区的饭店咋办？”
    林正道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道：“饭店盘出去！分心啥事也干不成，我认准这个，就得集中精神搞好，不能让刚子的钱打水漂！”
    林白药被林正道的情绪感染，男人总是对热爱的事业无比的专注，而专注于事业的男人又是那么的帅，看来给他找个能够发挥实力和梦想的赛道是正确的选择。
    除了自己，谁又能想到几年后休闲食品将达到五千多亿的市场，单单辣条这个行业就能做到六百亿？
    努力吧，老爸！
    “我支持！”
    林白药投下赞成票。
    石悦咬咬牙，也豁出去了，道：“好！”
    搞定了家务事，林白药又约见了严副总、牛总监、李编辑和王总等人，小圈子里的聚会越来越有人情味，大家不再仅仅围绕着林白药，而是彼此分享各自的工作生活，更像是亲近的朋友，而不是利益的结合体。
    “老严，有没有想法自己出来干点事？”
    严副总苦笑道：“想过，可是一来本钱不足，二来，也没找到合适发展的行业……”
    林白药斟酌一会，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姑且一听。乔市长今天去了义乌，准备在未来三到五年内，在东江效仿义乌模式打造小商品之都。小商品的生产销售，我们不插手，可要打通厂家和消费者之间的壁垒，最离不开的是运输……”
    严副总沉浸商海多年，敏锐的捕捉到这里头的商机，道：“做运输行业？”
    “我把它称为快递，快速运输，精准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