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云烟升腾，真气觉醒

    “不错的小姑娘呢，有着近些年很多年轻人所没有的特质。”
    评委席上，炎火村的大长老岁丰稔，望着全神贯注剥取着肉味茄外皮的妮娅，颇为赞赏地抚了抚胡子。
    这位活了数个世纪，哪怕在龙人一族中也算得上是长者的老人，对于那些有着宝贵品性的年轻猎人，最是欣赏不过了。
    相比之下，坐在他边上，某个一脸严肃相的矮个老头就是截然相反的态度了。
    “但她还是输定了，不是吗？”结云村村长云卷疏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对着自己的老友说道：“技艺上的差距，不是单纯的品质好坏所能解决的。”
    “也许是如此吧，但是……有的时候确实会有奇迹发生，不是吗？”
    岁丰稔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感怀地叹了口气。
    他见过太多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但无论哪一次，那些小小的奇迹，总能让他苍老的心灵收到极大的冲击和震撼。
    一如他年少时，拉着云卷疏在内的几个小伙伴，第一次走出西奇国，真正看到了整个世界那般。
    “没有时间的沉淀，都是白搭。”云卷疏对此明显不太感冒，脸上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岁丰稔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甚至懒得反驳上半句。
    这老混蛋属石头的，你跟他说什么都是白搭。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别理他，他自己就哑火了。
    不过今天的结云村村长似乎格外地有表达欲，直接拍着桌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哪怕是我的孙女，我也花了四十年的时间去培养和考察，目前也才勉强达到可以接任我的程度。”
    “她的资质已经超越绝大多数人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虽然云卷疏一副很失望的语气，但是岁丰稔还是能听出他隐隐带着的自豪情感。
    毕竟，这位老伙计的严厉和不近人情的程度，他们这帮老头子都是再清楚不过的，能够被他承认……看来当年的那个小姑娘，现在确实也成长了很多啊。
    “真好啊，你也算有接班人了。”想到目前青黄不接的炎火村，岁丰稔有些艳羡地说道。
    自从上任村长前去探查百龙夜行暴动的真相，莫名失踪以后，炎火村至今没有出现能够扛起大梁的人，说实话，确实有些让人发愁。
    自家村子里那两个小妮子，虽然今年侥幸进了古龙团预备役，但是距离出师还早了一百年呢。
    况且以她们的性子，不给自己闯祸就算是烧高香了。
    “你们村子里不是出了个古龙团的普贤吗？那个整天喊着“光焰万丈”的小子，今年也才四十不到吧，让他回来不行吗？”
    云卷疏奇怪地望了岁丰稔一眼。
    “那孩子的实力还在上升期，尚未触及到瓶颈，没必要因此耽误他。”
    “你啊……还是这么老好人，活该过得这么累。”摇了摇头，云卷疏有意无意，转眼又提到了另一件事，
    “既然你刚才提到了小一辈，正好有件事憋在我心里也好久了，趁此机会跟你问个明白。”
    “什么？”岁丰稔诧异地看了眼对方。
    “你们村的那对双子巫女，真的不是你的孙女吗？”
    “她们和风杏的长相太像了。”
    风杏是岁丰稔的女儿，去世了快五十年了。
    面对好友的疑问，一直笑呵呵的岁丰稔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
    “真的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风杏她是怎么死的。”
    “对【歼灭卿】思念成疾吗？诶……”云卷疏其实是想说殉葬的，但是考虑到好友的情绪，故意没有提这一茬。
    哪怕是他，也是懂人情世故的。
    当年歼灭卿败亡后，不知道有多少万念俱灰的猎人，因为接受不了现实，或是自我了断，或是思念成疾，又或是前往最终战场一去不回。
    那样的人物……真的是可惜了。
    ……
    此时的赛场上
    妮娅对【肉味茄】的处理工作，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为了保证不划破那发丝般粗细的表皮下，所隐藏着的脂肪层，少女几乎拼尽了全力，用缓慢而坚定的手法，顺着茄身下的纹理一点点向下划去。
    无论是快上一分，又或者慢上一毫，都可能会导致自己去皮的节奏被打乱，从而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这是一场技艺和天赋的考量，亦是毅力和心态的较量。
    就困难程度而言，丝毫不在她以往参与的狩猎难度之下。
    妮娅的心中不是没有出现过犹豫的想法。
    比如为什么【鲸屋】的店长要推荐自己来参加这种高手云集的料理大赛，为什么自己一个并不准备在料理上深度发展的猎人，要在这里和那些料理名家一决胜负……
    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说服她放弃，也有太多的借口可以让她自然而然地停下手中的厨刀，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从上了料理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莫名地，不想输！
    妮娅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倔强固执的人，好胜心在那件事之后，相比于同龄人而言也不是太强烈。
    但是……胸中的那股复杂的情绪，让她就是没办法在尚未拼尽全力的情况下，如此轻易地喊出“放弃”这两个字。
    大概是因为，料理是自己在狩猎以外，唯二真正喜欢的事物吧。
    如果在这件事上就这么放弃了，或许就真的变成一个无趣的家伙了。
    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后，妮娅的眼神越发坚定，握着厨刀的手也愈加有力起来。
    伴随着茄皮被一点点削去，妮娅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快，短短几分钟时间，就从一个邯郸学步的幼童，变成了学艺十数年的熟练工。
    在边上一名参赛选手讶异的注视中，妮娅彻底完成了肉味茄的去皮工作，然后小刀一插一转，几个呼吸的功夫，又分毫不差地将内层的脂肪层划拉了下来。
    速度快到了近乎非人的地步。
    与此同时，略显虚幻的白色烟气，也自妮娅全身急剧扩散而出，向上升腾，最终组合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狭长烟柱，朝着高空不断蔓延。
    在一瞬间，妮娅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