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晚上时间还早。
    李天决定去一趟公司。
    “杨宇，你下午准备做什么？”楚心月一边刷着碗，一边道。
    “我准备去公司一趟。”李天道。
    楚心月扭头看了李天一眼。
    “又怎么了？”
    “你多久没去公司了？”楚心月道。
    李天想了想：“差不多三个月了吧。”
    “你还知道啊！”楚心月微汗道。
    她顿了顿，稍微有些犹豫，又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因为一些公司的老人可能会打你。”楚心月道。
    “呃...”
    李天没有说话。
    光辉集团是杨宇的父母在三十年前创立的。
    很多公司的老人是随杨宇的父母一起创业的，对公司的感情极为深厚。
    但杨宇接手公司，短短不到三年，就将一个拥有数百亿资产的集团败坏到破产的地步。
    衰败速度堪比当年的乐视电视。
    李天完全能够想象到那些公司老人的怒火。
    但对李天来说，他既然继承了杨宇的一切，自然也要去面对麻烦。
    见李天坚持要去，楚心月犹豫了一下，也要跟着去。
    她怕出事。
    今天距离她和李天离婚还剩26天，她不想在这期间出什么事。
    半个小时后，李天和楚心月一起来到了一栋独立的办公写字楼。
    这是一栋二十多层的写字楼，楼层不算高，但这可是独栋写字楼，产权完全属于光辉集团。
    目前，光辉集团最值钱的资产就是这栋楼了。
    要不是公司的老人们强烈反对，这栋楼恐怕也已经被杨宇那个败家子卖掉了。
    此刻，可容纳千人办公的写字楼内静悄悄的。
    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无精打采的。
    当李天出现在门口，保安随意看了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他才意识到，老板来了。
    赶紧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董事长，您怎么来了？”保安眼里没有敬畏，只是有些好奇道。
    李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气场却已经压的保安有些喘不过气。
    “你的工作就是在保安室里打瞌睡吗？”李天淡淡道。
    保安冷汗直落。
    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个败家纨绔子弟气场有这么强吗？
    “对...对不起，董事长，我错了。”保安道。
    “下不为例。”
    李天说完就直接进了院子。
    楚心月也是赶紧跟了进去。
    这时，迎面走来穿着女白领职业套裙，扭着小蛮腰的年轻女人。
    她叫安娜，是李天的女秘书。
    准确点说是，杨宇的女秘书。
    这安娜看到李天的时候，也是稍微愣了下。
    随即，安娜扭着臀跑到了李天身边，无视了旁边的楚心月，直接抱住李天的胳膊，嗲声嗲气道：“董事长，您怎么来了啊？人家都想死你了。”
    旁边的楚心月，脸微黑。
    虽然她跟这个丈夫没有感情，但被人这么‘骑脸输出’，楚心月心中显然也是不太愉快。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摆出什么正宫的架势教训这个风骚的女秘书。
    在这最后的二十多天，她不想让李天出事，但也不想和李天有更多的纠葛。
    她期望的是，这二十多天，最好能平平常常度过。
    而李天表情淡漠，淡淡道：“松手。”
    “董事长，怎么了啊？这一段时间不见...”
    “松手。”李天又淡淡道。
    安娜愣了愣，她看了李天一眼。
    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得到，今天这个败家董事长好像不太对劲。
    迫于李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安娜只好松开了手。
    “说说公司现在的情况吧。”李天又淡淡道。
    “公司，现在，已经不到两百人了，大部分人都已经辞职或跳槽了。然后，留下来的这些人，大部分也都是为了最后的遣散费。公司破产的话，一般都会有遣散费的吧。”
    随后，安娜把公司的大概情况讲了一下。
    李天嘴角微抽。
    几年前叱咤江城医药界的光辉集团竟然在短短三年内衰败到如此地步，已经完全成为一个空壳公司了。
    “把公司的高层领导都给我叫到一号会议室。”李天淡淡道。
    大约半个小时后，偌大的一号会议室内只来了五个人。
    其中三个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刚，公司有规定，开会不能玩手机，你不知道吗？”李天看着其中一个一直低头摆弄手机的高管道。
    陈刚，45岁，光辉集团的副总经理。
    被李天训斥后，陈刚不以为然，他甚至都没有放下手机。
    “我说杨宇，公司都快破产了，你还摆什么董事长的架子。”陈刚直接道。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起来，不满道：“陈刚，你怎么说话的？”
    陈刚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又轻笑道：“我说错了吗？唐龙，我不是说你愚昧，就像杨宇这样的废物哪里值得你效忠啊？”
    那个叫唐龙的男人，沉默不语。
    他当然不是效忠杨宇这种败家子弟，他效忠的是杨宇的父母，是光辉集团。
    而身边这个一手毁了公司的纨绔，压根不值自己效忠。
    自己甚至想对他吐口水。
    这时，李天敲了敲办公桌，然后看着陈刚，淡淡道：“陈刚，你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哈哈哈。”陈刚站起来，哈哈大笑起来：“白痴玩意，你真以为老子稀罕留下啊，一个马上就要破产的公司了，谁稀罕待啊。”
    他顿了顿，又带着嘲弄的语气道：“实不相瞒，我其实已经找好下家了。明天起，我就是天明集团的副总经理了。这破地方，爷早就不想待了。”
    说完，陈刚直接扬长而去。
    李天又看了看会议室的其他人：“你们还有谁要离开的？现在就走吧。”
    然后，又有两个人站起来走了。
    原本公司就只剩下五个高管，现在走了三个，只有两个了。
    其中一个正是唐龙。
    这人一根筋，他虽然不喜欢李天，甚至很讨厌他，但他对公司却是一片热爱。
    还有一个男人留下。
    他叫赵前进，今年40岁，是光辉集团财务部的负责人。
    这人比较圆滑，他留下来并不是要为公司共进退，只是为了公司破产的遣散费。
    李天看了赵前进一眼，道：“赵总，林氏银行的短期债券要到期了吧？”
    “是的，董事长。”赵前进顿了顿，又道：“林氏银行已经放出话了，如果我们不能偿还这部分贷款，他们就向法院起诉，请求法院对我们公司进行破产清算。”
    说完，赵前进又道：“我觉得，董事长应该提前准备这个事情了。”
    “准备什么？”
    “破产清算的事啊。这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赵前进道。
    “谁说我们无法偿还这笔贷款？”李天又道。
    赵前进和唐龙都是愣了愣。
    “董事长，看来您对公司还不够了解啊，我们公司账户上已经没有一毛钱了。如果公司倒闭，员工的遣散费也只能从卖掉办公大楼的收入里出。”
    赵前进特意提了遣散费。
    “公司账号上没钱，但不代表我手里没钱，是吧？”李天又道。
    赵前进：...
    唐龙也是忍不住道：“小宇，你手里有钱？”
    “当然。”
    “这么说，我们公司不用倒闭了？”
    唐龙狂喜。
    但赵前进就郁闷了。
    公司倒闭不了，他就没法拿到遣散费。
    而在赵前进看来，这家公司已经完了。
    就算续了一命，但还是撑不过去。
    有些遗憾。
    “什么情况？都说我们这个不学无术的败家董事长都沦落到睡桥洞了，怎么还会有钱还银行的贷款？那可是两亿的到期贷款啊。”
    赵前进无法理解。
    这时，李天突然看着赵前进，微笑道：“赵总，拿不到遣散费了，是不是很遗憾？”
    赵前进内心吃了一惊。
    他竟然被李天看穿了心思。
    “但怎么可能啊？我们董事长就是一个脑子里只有精虫的白痴。”
    赵前进再次看向李天。
    李天也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赵前进。
    “看不透！”
    赵前进惊愕的发现，他竟然完全看不透这个白痴董事长了！
    自己看不透对方，但自己却似乎被对方完全看穿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赵前进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这时，李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又道：“赵总，不要紧张。虽然你是抱着小心思留了下来，但这也是你的幸运。”
    “什么意思？”赵前进小心翼翼道。
    “好好工作，终有一天，你会庆幸自己留了下来。”
    李天说完，就离开了。
    赵前进看着李天离开的背影。
    明明熟悉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却那么的陌生。
    当他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后，赵前进发现，公司的账户上已经多了两亿三千万。
    转账人，正是董事长。
    这两亿三千万，偿还完林氏银行的两亿，再发了拖欠的员工工资，公司的账户上还能剩余二千多万！
    赵前进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司的账户上看到这么多余额了。
    他沉默着，内心挣扎着。
    在留下来，还是另谋高就的问题上，赵前进内心颇为挣扎。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按照他的计划，拿了遣散费，他就离开这已经完蛋了的公司。
    但是...
    李天的那番话仿佛魔音一般，一遍遍洗脑着赵前进。
    片刻后。
    赵前进深呼吸，目光拂过一抹决然。
    他决定了，他要留下来。
    当赵前进把留下来的决定发到【光辉高管微信群】里的时候，群里的其他人都觉得赵前进疯了。
    名字虽然是【光辉高管微信群】，但里面的成员现在基本上都辞职和跳槽了，都是光辉的前高管。
    赵前进没有理会群里的冷嘲热讽。
    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去赌一把。
    而另外一边。
    处理完公司的事，李天带着楚心月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白灵打来电话，催着让楚心月和李天过去。
    李天目光闪烁。
    他当然知道，白灵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灵这女人还真够大胆呢，竟然带着丈夫约情人吃饭。”
    李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行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