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树妖

    树妖姥姥将自己的手臂从聂小倩两鬼怀中抽出，语气郑重的对李清几人说道，“不知几位来自何方，可知道，这里是黑山老爷的管理范围。”
    李清没有理会树妖姥姥的问话，转身看向一旁的聂小倩，笑着说道，“容貌确实秀丽，尤其是体质......有些不凡啊。”
    李清看着聂小倩心中有些惊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够有这样奇特的体质，身为鬼，魂体属性竟然为阳，怪不得在宁采臣原来的世界线中，竟然能够白天出现，比之常人无异。
    树妖姥姥神情一变，“道长此话何意？”
    李清平静回道，“只是单纯的陈述而已，而且我说的话你应该很明白才是。”
    “你从她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吧。”
    由阴转阳，由死转生，可以说得上一声阴阳大道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树妖姥姥才会经常带着聂小倩，她的进境近些年来才如此快。
    树妖姥姥神情再次一变，聂小倩的特殊体质，她也是偶然才发现的，平常看去，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姿色的鬼而已。
    聂小倩在听到李清的话语之后，眼中微动。
    “不过，我猜......聂小倩对你的作用在逐渐降低。”
    像是没有注意到树妖姥姥此时的脸色变化一般，李清继续说道。
    如果世界正常的话，说不定树妖姥姥还真能成功，一举突破，那时就是脱胎换骨，前路广大了，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树妖能比的，一些名门正派甚至都会对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做太大计较，引之入门。
    不过随着世界的崩坏，现在的世界，对于妖物的修行更为有利，阴的那一面占据绝对的上风，而树妖姥姥已经处于由阴转阳的过程中了，处境有些尴尬。
    现在通过吸收聂小倩本源进行修行，对树妖姥姥来说，弊大于利，别说修为突破了，能够维持住此时的修行不堕，就算树妖姥姥根基扎实了。
    “不知道长究竟来自何处？要为何事？”树妖姥姥脸色变换，最后还是平静下来，沉声说道。
    “我如果说，我想要对付黑山老妖呢？”
    树妖姥姥神情再次变化，“对付黑山老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要知道现在这个世道，极其适合妖鬼修行，正统的修行中人，修行极其缓慢，修为高深者，甚至有修为倒退之危，并且各家神通道法的威力，也在不断降低。
    演算天机之时，更是发现天机晦涩，难以辨明，只是得知此世将有一大劫。
    再加上妖魔势大，更甚于如今的修行界，而诸天神佛，则是灵机不显，地府又生变故。
    在这个时机，除了部分宗门仍旧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行走世间，大多宗门都是选择紧闭山门，观望世间，以待时机。
    像黑山老妖这样的大妖，更是各自统领一方，虽以人族为饵食，却也维持了秩序，不然这个世道可真的是群妖乱舞，百鬼夜行。
    那些正道势力对此也是默认的，不管再怎么差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要好的多。
    而树妖姥姥对这些高层之间的隐秘，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她却知道即使是一些大宗弟子，对待黑山老妖麾下，也是客客气气的。
    眼前之人竟然说，他要对付黑山老妖，这让树妖姥姥如何不惊，也让她也确认了自己与眼前这人没有缓和的机会了。
    “阁下真的要与我为敌。”虽知道答案，树妖姥姥还是问了一句。
    “什么为敌？你配吗？”悟空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别把自己放的太高了，老妖怪。”
    就在孙悟空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周围的环境一变，原本的兰若寺已经消失不见，树妖姥姥在刚才的说话期间，已经启动了自己的鬼域，这鬼物独有的能力。
    这也是树妖姥姥强大的一点，半妖半鬼，拥有两种特征。
    宁采臣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披头散发，面目苍白，眼睛突出，口里有一条血红长舌头的吊死鬼，有些惊骇的后退一步，就是麦当也吓了一跳。
    不过李清跟孙悟空两人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显然都是早早就察觉到了，对树妖姥姥偷偷摸摸的动作洞若观火。
    李清拉住向后退的宁采臣，“小心一些。”
    宁采臣往后一看，后面是一个水坑，内有一只全身灰黑，皮肤光滑，赤红着眼睛的水鬼在死死盯着他。
    宁采臣见此，又吓了一跳，在看到李清跟孙悟空两人脸上平静的表情后，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李清随手两道清光散出，前后两头鬼物便惨叫一声，化为青烟消失不见。
    “群主，你不要出手，我先试试我的神通。”
    李清点点头，立在原地不动。
    虽然悟空的神通觉醒是完全掌握的，但是他一次也没用过，还是有些不熟悉。
    树妖姥姥看着几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心中也泛起阵阵怒火，“好叫你们知道，姥姥我也不是好惹的。”
    说完，树妖姥姥整个身体变化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槐树。
    悟空见此笑道，“大就了不起吗？我也会。”
    悟空身体霎时也变得巨大无比。
    同时金箍在手，颇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
    树妖姥姥看着这一幕，总是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她近千年的生命中见过这一幕，不过现在是生死关头，树妖姥姥也顾不得想太多，随后，无数枝桠从树妖姥姥周身浮现，每一个都是她的分体。
    ......
    而树妖姥姥麾下的各种鬼物，包括聂小倩在内，也纷纷攻向剩余的李清几人。
    李清没有出手，看向麦当说道，“麦当，去把大圣交给你的那几招，熟悉一下。”
    “好的。”麦当说完，手中也浮现出一个金箍棒，但是跟悟空手中金箍不同的是，麦当手中这个红色是主色调。
    不过在修习了悟空给传授的五行棍法之后，麦当每次出棍，其上也有丝丝金光闪过。
    李清看着麦当的进攻，在一旁时不时的提点两句，李清并没有修行过这门棍法，但是眼界还是有的，能够指出麦当的一些疏漏之处。
    而麦当天赋也着实惊人，实力以一个肉眼可见的快速增加，那些小鬼从刚开始还能跟麦当过两招，到现在麦当几乎是一棒一个。
    那些向李清很宁采臣二人袭来得鬼物，则是被李清禁锢，每当麦当清理完周边先鬼之后，就被李清放过去几个。
    如果让现在的麦当，面对当时几乎跟麦当平分秋色的克拉，不说三棍打死，也要轻松不少。
    不过看着这两位使棒的，李清想了想，出声让麦当使用自己的其他能力，身为彩虹石的拥有者，麦当可不是只能变化出一个金箍棒出来的。
    彩虹石是根据佩戴者的信念来释放能量的强弱的，这点李清没法帮忙，只能看麦当自己。
    不过能量的运用技巧，如何用同样的能量释放出更强的攻击，李清还是能够指点一二的。
    且不说这边，麦当在拿这些鬼物妖怪练手，有李清在一旁看着，也不虞出现什么安全问题。
    ……
    另一边，树妖姥姥越打越心惊，刚开始那猴子实力表现还一般，而那个更让她有些看不透的道士，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树妖姥姥还有些高兴。
    跟她猜测的一样，这猴子实力不弱，但是也没有彻底超过她，自己固然不是猴子的对手，不过硬撑一段时间，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给她留下了充分的时间，用来启动自己的后手。
    让树妖姥姥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猴子越来越强，或者说他只是在熟悉自己的力量，现在的每一次攻击都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孙悟空怒目圆睁，手中金箍泛起无穷金光，同时口中大声喊道，“麦当，看好了，金箍棒是这样用的！”
    “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音爆传递到四周。
    ……
    若不是现在是在树妖姥姥的领域内，在加上李清分出了一部分精力护持周围，单这一棒下来，金华县就要变成金华湖了，说不定还能位列十大淡水湖之一。
    不过，即使是有李清护持，这一下不仅打破了树妖姥姥得鬼域，也把整个兰若寺震塌了相当一部分。
    金华县内的普通人更是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金华县内的修行人，似乎看到了一根从天而降的棒子，感觉如天威降临，躲无可躲，还有几人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在反应过来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离开金华县。
    ……
    兰若寺内。
    在悟空这一棒之下，除了被李清清光笼罩的聂小倩之外，其余妖物，包括被李清禁锢为麦当练手的那些鬼物，也全都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天空中并不是太温暖的阳光也开始照入进来。
    麦当长大嘴巴，看着孙悟空，“大圣是真的厉害啊。”
    已经变回原型的孙悟空伸了个懒腰，嘿嘿一笑，“有点舒服。”
    随后悟空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大洞，“没想到这老妖生命力还不弱。”
    李清也笑道，“毕竟是树妖，有近千年修为，再加上明悟了一点生死之道，也不意外。”
    “不过也就这样了。”悟空说完，又是一棒朝洞内挥出，一声惨叫从大洞内传出，再无一丝妖气传出。
    这树妖就这么没了，宁采臣有些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孙悟空的强大，宁采臣也有些了解，不过这个在他原来世界线里扮演着一个重要角色的厉害人物就这么死了，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跟他一样表情的还有聂小倩，不过她是因为终于解脱了。
    李清摇了摇头，“还没完。”
    说着李清伸手一抓，一只女鬼从虚无之中浮现，被李清抓了过来。
    这女鬼长相跟树妖姥姥化为人形时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神智灵性全无。
    而且这女鬼手中还拿有一截树枝，跟树妖姥姥的身躯散发着相似的气机。
    细细看去，发现并不是这女鬼手拿着这一截树枝，而是这截树枝完全长在女鬼手上。
    孙悟空笑道，“要不是群主，还真让这老妖逃得一条性命。”
    李清笑道，“这老妖其实说是死了，其实也不为过。”
    这树妖剩余的这一截寄托有她一丝本源的树枝，只剩下本能，千年苦修已经化为灰烬。
    如今只是一截有着灵性的树枝，就算没有李清出手，单靠这女鬼，在这个世界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
    ......
    “不过，通过这树妖姥姥，我倒是看出了此界的几分虚实。”
    “哦。”孙悟空好奇的看向李清，他如今斗战不弱，但是论起来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孙悟空还真是不擅长。
    “地府破碎，就相当于一个系统缺少的最重要的一个齿轮，不能再进行正常的运转。”
    “但是对于世界而言，不能及时的处理污秽，进行轮回，就像源头已断的河水一般。”
    “跟河水不同的是，河水虽然不再流动，但是完全被污染也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
    “对这个世界来说，速度要快上不少，这些占据一个个地界节点的妖物，就像是一个个污染源，在不断加速这个过程。”
    听到李清的解释，宁采臣有些兴奋道，“所以只要把树妖姥姥这些妖怪清理了就可以了？”
    李清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就算是清理了这些节点污染源的妖物，但是因为河水已不流动，早晚也会变成死水。”
    “其实这样对世界来说，也不是什么灭顶之灾，只不过是天道被污染，世间从此变为魔物的乐园而已。”
    “关键在于因为世界防御机制变弱，导致外部的一些存在顶上了这个世界，才使世界有灭亡之危。”
    “不过这两种结果对于人类来说，一样就是了。”
    “那我们是直接去地府，还是……”宁采臣有些迟疑的问道。
    “先不着急去地府，把这些妖物给清理了再说，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能给这个世界拖延一些时间。”
    “谁也不知道我们去地府要多长时间，万一时间比较长，这个世界撑不了那么久怎么办？”
    “除此之外，让这个世界的天道稍微喘口气，恢复一下，也能给我们提供更大的支持。”
    “不过，这个速度要快，要赶在地府那些真正的大家伙反应过来之前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