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道

    “道长，那我就先行告退了。”陈兴文此时得到了符箓，心里有了保障，便想着回家了。
    “那贫道就不送了。”苏炼也知道陈兴文心中的那点心思，也没说什么客气话。
    等陈兴文一行人走后，苏炼像往常一样继续修行。
    除了手中多出三十两和身上少了一张符箓，到也没什么区别。
    “有了这三十两银子和之前陈家老爷给的，这一段时间内，也不用愁这些琐事。”
    苏炼心里还是比较排斥下山的，觉得没有在山中修炼舒适。
    老观主也常跟他说山下人心复杂，莫多接触。
    想到老观主，又想到他临走前的嘱咐。
    “徒儿，师父资质平平，这辈子是没机会入道了，感受那天地灵气，只希望你能替为师走的更远。”
    老观主当时说话的神情，到现在苏炼还历历在目。
    对于老观主的死，苏炼有着难以接受和一丝恐惧。
    那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为什么人要经历生老病死，为什么师父要认命等死。
    我不认命！
    “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的。”
    人这一生，如昙花一现。如草木春绿秋枯，如曦月东升西落。
    但偏偏这一生欲望却有很多。圣人也不例外。
    苏炼在房间里点上一炷安神香，凝神盘坐，舌抵上腭，心目内注。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宁静的环境下，呼吸声也渐渐变的杳不可闻。
    映入苏炼眼中的是广阔无边的海面，海水没有丝毫波澜，静若死水。
    苏炼看向脚下，这海面如同一面镜子，清晰的映出他的身影。
    他的衣服，嘴巴，鼻子等都清晰浮现出，除了眼睛。
    “心中倒影，是我独自观想，凝练，在每次冥想中具象出来，如今看来，入道就缺这点睛之笔。”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灵魂所在外的表现，这也是最难观想的。
    古有大能者主张“明于天人之分，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人应制天命而用之。”
    道者何也？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
    苏炼想起了师父生前常说：“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修道不应执着于“道”的名相，吾不知其名，强曰为道。
    一时间苏炼神魂凝练到了极致，心中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无忧无虑。
    就好像是进入了那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心境。
    那尊倒影的眼睛也浮现出来，在那俊秀的面容上，那双眼眸若黑洞一样。
    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一般。
    那尊倒影自水面浮出来，散发着丝丝玄妙气息。
    缓缓走进苏炼体内，亦是阴阳交融之际。
    一抹清亮的白光，浮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微微白光带着清凉之意，苏炼缓缓的睁开眼睛。
    此时，他能感觉到周围有着丝丝流动的白色光带，他知道，这些就是灵气。
    “师父，我入道了！”
    苏炼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两三分喜悦，七八分伤感。
    自己没有愧对师父，自己入道了！
    ......
    等苏炼缓过劲来，便看到自己腰间散发出丝丝光芒。
    而那发光的东西正是老观主留给苏炼的玉佩，一块双鱼玉佩。
    这玉佩皮色质朴，两条鱼首尾相交。一鱼中间一白眼睛，一鱼中间一黑眼睛。
    苏炼取下玉佩，正拿到眼前想仔细观摩，没想到玉佩却突然大发光芒。
    一时不备，被白光照进眼中。
    苏炼感觉到神魂像是被扎了一针，剧痛无比，一时痛晕了过去。
    ......
    苏炼晃了晃头，只感觉脑袋晕沉沉的，还有痛。
    他感觉自己的情况就像师父说的神魂消耗过度的后遗症。
    神魂消耗过度要是不及时调养，就会永久的留下创伤。
    比如你平时想冥想，头会时不时发痛等，很难静下心来。
    苏炼忙到旁边点上一炷安神香，凝神打坐。
    好不容易忍着剧痛冥想成功，却没想到自己的识海多了一样东西。
    正是那双鱼玉佩！
    苏炼刚刚只想到神魂消耗过度的后遗症，一时也没去注意玉佩。
    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自己识海里。
    “这玉佩为什么会跑到我的识海里？”
    苏炼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见过最好的灵器就是自己的那柄桃木剑。
    “难道是上古仙人所用的古宝？”
    老观主虽然修为低，但是好歹也是有传承的，虽然落寞了。
    苏炼便听他讲过，古时修行者，善于吐纳灵气，修炼的是一口真气。
    但不知何时开始，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
    天地灵气稀薄，修行就越发困难。
    后来修行之人便借鉴炼气之法，衍生了其他修炼之法。
    比如专修符箓的正一道，太平道、炼丹药的方仙道、修内丹的金丹道、役养阴魂的三皇道和其他旁门左道等，而正真修炼上古炼气法的却是最稀少。
    在苏炼思考着这些时，那双鱼玉佩突然又大放光芒。
    从中飞出了一点星光，不偏不倚，正中苏炼眉心。
    而苏炼则感受到脑子被塞进一堆东西，让他神魂都有点胀痛。
    等苏炼静静的将脑海里被灌输的东西消化后。
    却是让苏炼喜出望外，那双鱼玉佩灌输的东西竟然是一套练气法。
    苏炼他这一派可没有入道之后的修行法决，就一本炼神经法和其他的一些普通武功。
    苏炼正愁没有功法修炼，真是喜从天降，
    这套炼气法名太上玄真诀服日月法，曰：日赤色，有紫光九芒；月黄色，有白光十芒。昼存日，夜存月，令日月还住在面堂中，日居左，月居右，令二景与目瞳合通也......。
    创造此法者真乃天地之鬼才也，天地灵气日渐稀薄，此人却是另辟蹊径。
    不吸收天地灵气，而是服食日月之精气来温养神魂，淬炼体魄。
    不过此法也有弊处，就是要隔九天才能吸食一次。
    此法虽然进境缓慢，但也比一般炼气法好多了。
    苏炼起身看向外面天空。
    夜晚，凉风如水，月亮正挂在满天星辰中。
    苏炼便搬着蒲团在外面院中坐下，双手猛然一动，掐起食月气诀，用着鼻子对着空中一吸。
    便见那空中月光，微微的化为一条长线，落入他的口鼻之中，吐咽之时，咕嘟有声，内彻泥丸，下照五脏六腑，最后流入右眼。
    那月光宛如一道冰气一样，从喉咙落下，途径五脏六腑，苏炼浑身一震，直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被冻僵了，最后封存在右眼。
    要是有人在这里，便会看到苏炼右眼散发着白光，眼皮都遮挡不住。
    苏炼吸食一丝便停下了，他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抵挡不住月光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