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魔

    天色将幕。
    今日的法会也随之结束。台下的信徒们纷纷散去，唯有数十个虔诚的信徒还留在此地，其他的都各回各家。
    但在其中有一道与众人相反的身影，他徐徐朝着智善所在的高台而去。
    苏炼脚尖点地，轻而易举的跃上这一丈高的高台。
    此时台上的智善正和一僧人交谈，当苏炼出现在高台处后，他突然转过头，隔着三丈距离，俩人视线碰撞在一起了。
    智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诡异笑容，似狰狞大笑，又似金刚怒目。
    “道...士，为何而来......”一道疯狂略带痛苦的呢喃声从智善嘴里吐出。
    苏炼瞧他这副样子，便想到了一个词‘入魔’。
    智善身上散发的气息，有着若有若无的邪意，这让苏炼异常不舒服。
    这跟第一次见他的那副空灵模样，恍如俩人。
    “你这是入魔了？”苏炼面容淡漠，拨出桃木剑。
    “魔？什么是魔？哈哈哈哈......”
    智善抬起头，狂张嘴巴，一阵怪异繁杂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那笑声中掺杂着各种人的声音，有青壮男人的，有年轻女人的，有三岁孩童，亦有老叟老妪的。
    这种种怪异的笑声掺杂在一起，使人一听，如坠冰河，浑身寒冷。
    苏炼亦是感觉到一阵不好受，见这智善出招，直接挥出几道青莲剑气。
    只不过这几道剑气还没斩向智善身体上，便消融于空中。
    苏炼眉头一挑，这智善果然非一般僧人，实力出乎他意料之外。
    此时，智善停止狂笑，嘴唇微动，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轰！”
    这魔音似雷鸣，似怒吼，又似嚎叫；不断回响于苏炼双耳之中。
    震得苏炼眼冒金星，七窍流血，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周边的环境也受其影响，纷纷扭曲了起来。
    苏炼紧咬牙根，运转真气封住双耳，但脑海中还是回荡着魔音。
    见此没效果，苏炼强忍着痛苦，不进反退，一脚把这高台踏碎一片。
    整个人如出弓之箭，以迅雷之速扑向智善，朝着他颈部斩去。
    一道金鸣声响起，智善双指夹住桃木剑，朝着苏炼邪魅一笑。
    苏炼双眼紫白色光芒闪过，双手金光大冒，一阵龙呤虎啸声响起。
    桃木剑终于挣脱了束缚，毫不犹豫斩向指挥颈部。
    “嗡！”
    苏炼双手一震，仿佛他砍的不是脖子，而是金石一般。桃木剑只入了三寸，便卡住在其中。
    “啧！”这脖子还是人脖子嘛？
    苏炼无奈，只能抽剑而退。桃木剑没有带出丝毫血液，而智善颈部伤口也没有鲜血流出。
    智善伸手一摸脖子，脖子伤口便完好如初。
    当然苏炼这一击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起码智善现在没有唱诵魔音。
    但接下来更是让苏炼难受。
    智善双手合十，身上突然燃起了一片大火。
    “吃了他！吃了他！”
    “救救我！救救我！”
    “杀了他！杀了他！”
    僧人身后燃起的滔天红色巨火之中，一张张由红色火焰形成的人脸出现在其中，青壮年幼俱全，他们或悲惨，或怒吼，或喜悦；纷纷嚎叫得冲向苏炼。
    苏炼心中一惊，不敢碰向这些火焰人脸，忙得移动身子，躲窜起来。
    因为脑海之中冥冥有一股感觉告诉苏炼，不能触碰到这些火焰，这些火焰很危险。
    只不过一直躲却不是办法，苏炼知道，再这样下去，等到自己真气耗尽，便是死亡之时。
    看着这一张张痛苦嚎叫的火焰人脸，苏炼脑中灵光一闪，自己怎么忘记了那件东西。
    苏炼心念一动，一个圆乎乎的珠子便出来在他手中。
    这颗珠子正是苏炼在那地宫所得到的佛珠。
    不待苏炼有所动作，佛珠便大放光芒，金灿灿的光芒把整座高台都照耀在其中。
    一阵佛音也随着响起，犹如众高僧佛唱。
    “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啊啊啊啊......”
    那些有火焰凝结的人脸被金光一照，纷纷发出惨烈哀嚎，然后消融于空中。
    另一边的智善也不能幸免，他双手抱头，跪倒在地，眼珠子疯狂乱窜，嘴里发出诡异哀嚎，似哭死笑。
    “你...怎...么...可...能...会...有....！！！”
    苏炼见状一喜，这佛珠竟能把入魔的智善压制到如此地步。他一手持佛珠，一手持桃木剑，瞬息而至，来到了智善身前。
    此时智善的身躯在佛光的照耀下，竟然有些融化，没错，就是融化。
    他脸上的五官就像是汗水一般，一滴滴的往下流着，很快就面目全非了。
    这在苏炼眼中，看起来很好砍，所以他毫不犹豫，动用了纵地金光来到智善身边。
    苏炼手中桃木剑青光大冒，剑身紫青色斑驳。
    果然，这次没有任何阻塞，直接把智善的脑袋给斩了下来，如同切豆腐一般。
    没等苏炼下一步行动，周边场景突然纷纷扭曲了起来，像是回归混沌一般。
    一眨眼的功夫，苏炼周边已换了一副场景。
    …………
    天上细雨随着微风缓缓落下，滴落到苏炼的双颊上，一股清凉之意随之而来。
    转头看去，自己此时正呆在一开始来的废墟处，前方的山仍是那座山，树还是那棵枯树，仿佛刚刚是苏炼的幻想一般。
    “嘎吱！”
    山门外，涂满红漆的大门应声而开，走进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僧人。
    房屋重建，枯木回春，一股清新气息扑鼻而来。
    苏炼看去，和尚还是和尚，还是那副俊美模样，空灵气息。
    智善走到苏炼身前，双手合十，躬身道：“多谢道长为贫僧了解心魔。”
    苏炼淡然“嗯”一声，算作回应。
    他此刻脸上五官都流着鲜血，看起来颇为狼狈，脸上神色也不太好。
    毕竟任谁被弄那么一出，心情都算不上好。
    “前面贫僧有失礼处，望道长见谅。”
    看着智善又是行礼，苏炼脸色缓和不少，但仍不够解气。
    要不是有那枚佛珠在手，自己这一次多半是凶多吉小。
    要是自己真死在那里，那可真是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