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人牲

    听完道士的话，员外们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虽说每月祭祀一次三牲有点多，但与河岸边的田地相比，就不算什么。
    如此，其中一人脸露一丝喜色道：“道士，我们这就去准备祭品，何时开始祭拜河神大人。”
    道士闻言，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淡淡道：“你们可知道河神大人要什么祭品？”
    “不就是三牲嘛？”
    “三牲？呵呵。”道士冷笑一声，接着道：“河神大人可不需要这些俗物，你们只需.......”
    众人听完之后，都面露惊慌之色。
    每个月奉上一个妙龄女子，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而且照道士所说，这可是在向河神祭祀人牲啊！
    道士见众人支支吾吾，没有立即回话，又是冷哼一声。
    “你们若是不祭祀，令得河神大人不满意，下次遭殃可就是你们了！”
    众人一听，心里更是焦灼，刚刚被卷入水中，悄无声息的俩人可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若用‘人牲’祭祀了河神，要是被人发现，举报到官府，可是杀头的罪啊！
    但若不祭祀河神，到时候河神发怒，不但自己的田地有事，而且连自己都有可能出事。
    他们大多数家产都是河岸两边的田地，若是真放弃了，那自己下半生生活可就...
    当然，还有其他的办法，就是.......
    道士突然又冷哼一声，道：“你们可莫想着去找那些假道士帮忙，河神大人乃是天生神灵，若是惹得祂发怒，你们可就...”
    像是印证着道士的话一般，当他说到一半时，河面上突然生起了一道水柱，其有成年男子双手环抱粗细。
    众人皆是看呆了，眼睛睁得跟铜铃大似的，一动不动得看着这神迹般的水柱。
    随后，这道水柱突然冲向他们而去，众人皆是面露惶恐之色，他们心里都想着躲避，可脚掌却像是在土地里生根似的，不听他们使呼。
    随着水柱越发接近，有人双股战战，有人拼命哀求，甚至有人...
    直到水柱离众人还有一丈不到的距离时，突然，它转了一道弯，击向众人的身边。
    ‘嘭！’
    只听到一声巨响，一个方圆数丈的大洞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见到此景，已有不少人两脚发软，瘫坐在地上。
    众人之中，只有道士一人最平静，他见众人如此模样，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这是河神大人给你们的警告，若是你们不祭祀河神大人，下次可就不是打在地面上了。”
    员外们此时见到如此神迹，再也不敢拒绝，连忙向道士求救，其中一些人还朝着河水叩拜起来。
    一般修道有成之人，大多都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显摆法术。
    因此，这是员外们第一次见到远超世俗的力量。他们连想都不想，直接答应了道士所说的话。
    自此，员外们每月都会向河神祭祀一名妙龄少女，距离现在已有一年久已。
    而老妇人之所以知道这些，便是因为她丈夫是其中一名吴姓员外的佃农。
    她丈夫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件事情，但是他与经历过的佃农在一次喝酒之后，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他没有多声张，只和自家妻子说过这件事，毕竟他是靠着吴姓员外吃饭。
    而在今年年初，老妇人的丈夫因病去世，一家人没有了顶梁柱，生活也开始变得颇为惨淡。
    也就在几天前的时候，吴姓员外找上门，说是替朋友替朋友说媒，彩礼十分厚重。
    老妇人乃是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不能将自己女儿往火堆里推，自然是满口拒绝。
    最后，俩人都没谈拢。
    少女在旁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顾忌礼仪，不敢多说。
    等吴姓员外走后，少女立刻质问母亲，为什么不把她卖出去，这样自己的母亲就有钱看病，以后自己的弟弟也有钱读书。
    老妇人一开始推迟不说，最后耐不住少女，便把实情讲给少女听。
    少女听后，只是沉默了一下，便跟老妇人说她愿意。
    之后，便有了苏炼刚刚所见到的一幕。
    苏炼听完讲述之后，以他平淡的性子，也颇为愤怒，那可是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虽然苏炼在古书籍中看到过用‘人牲’祭祀的事情，但遇到和听说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
    用活人祭祀神明，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自古以来，人们都认为万事万物都由神灵掌控的，先人去世了也会变成神灵保护家族，所以必须要通过祭祀来祈求神灵和祖先保佑。
    不论王公贵族还是普通百姓，大小事情都要祭祀和占卜，而用牛羊猪鸡祭祀叫“畜牲”，用人祭祀叫“人牲”。
    在大齐立国之前，也就是前朝大殷王朝时期，其王公贵族最喜祭祀人牲，就连当朝皇帝也是如此，在一次祭天大典中，献祭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都是活生生的普通百姓。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大殷王朝失去了天下民心，最后被大齐取而代之。
    大齐在立国之后，就立刻废除了‘人牲’，并且立下厉法，若用‘人牲’祭祀者，其本人斩立决，其家产全部收回。
    其三族男子需尽数服苦役，其女子尽数充当官妓。
    自此，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得用活人祭祀。
    而老妇人口中的河神竟敢擅自食用‘人牲’，莫非是嫌自己活得太好了？
    “哒哒。”
    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传到苏炼耳中，苏炼抬头看去，便见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墙壁边探出。
    “小丰，你怎么出来了。”老妇人见到小孩子出来，连忙抹掉脸上余留的泪水，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他。
    小丰看着有四五岁大小，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娘，姐姐嫁出去了，以后她还会回来嘛？”
    “会的，小丰乖，你先回去休息，等下娘就做早膳给你吃。”
    苏炼已了解所以事情，他没有跟老妇人多说什么，而是和小鹿说了句，“自己在附近玩耍，别走丢了。”
    老妇人朝小丰说道后，便转头看向苏炼这边，却发现自己身前连个人影都没，只有旁边的一头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