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偷来的幸福

    米町2町目22番地。
    阿笠博士邸。
    当门铃声响起时，阿笠博士正穿着全套装备，如临大敌似的盯着自己面前还未完成的作品。
    头也不抬的扬声道：“小哀，可以麻烦你开一下门吗？我这边走不开。”
    踩着凳子才能站在洗手池面前洗菜的女孩听到声音也只是习以为常的半抬起眼眸。
    “知道了。”她嘴上无奈，心里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温馨。
    是在组织时体会不到的生活。
    这样的感觉，甚至让她有些沉溺，一度忘记组织的事情。
    她踩着拖鞋，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向门的方向，伸手拉开了门。
    而拉开门的一瞬间，她混身僵住了。
    寒意密密麻麻的侵占她的躯体，将她彻底冻结。
    像是整个人都化作了冰雕。
    僵硬而冰冷。
    暗色一点点从她眼底爬上，占据了整个眼瞳。
    在组织经历的暗无天日的一幕幕回忆瞬间充斥她的大脑。
    无法控制的，她身体下意识的颤抖着。
    “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粉色长发的少女笑容甜蜜，仿佛充满了对她的思念。
    “雪莉~”她压低了声音，似略带暧昧的轻声呼唤。
    宫野志保却一点也感受不到所谓的甜蜜，她的上下牙打着颤，发出磕绊的声音。
    “……”她的嘴张张合合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像是因为莫大的恐惧而被吓得失去了声音。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呢？雪莉？我可是很想你啊……”
    “每一天的晚上，在梦里，我都期待着与你相聚。”
    “还有你的父母，我们四个人的相聚。”
    蒂亚玛丽低笑着，痴痴的说道。
    至于宫野家的另一个女儿？蒂亚玛丽并不在意。
    大女儿只是外围成员而已，甚至没有表露出过任何天赋。
    只有小女儿，自小表现出不俗的科研天赋，甚至接手了父母曾经的项目。
    不够出色的人，即使存在，也不会被注意到。
    “小哀？是谁来了？”屋内的阿笠博士扬声用疑惑的语气道。
    小哀还没回来，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外面是谁？
    伴随着声音，脚步声也从屋内传来，越来越近，似是即将走到门口来。
    听着脚步声，灰原哀脸上的表情越发惊恐，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股勇气，让她短暂的忽视了门外人带来的恐惧。
    “别过来——！”她大声喊道，声音有些尖利。
    然而此时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穿着白大褂的阿笠博士出现在玄关处。
    表情有些疑惑，又带着些因为灰原哀的表现而产生的忐忑，惶恐的打量着站在门口，抵着门不让关的身影。
    或许是两女一男？三道身影，其中一个身高眼看着超过了一米九，扎着高马尾的有些分不清性别。
    颜值都不低，甚至可以说超出平均水准一大截。
    但是灰原哀却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快跑——”灰原哀再一次喊道。
    甚至因为惊惧而不由自主的泛出泪来。
    “跑啊——！！”她拼尽全力的大喊。
    阿笠博士……
    快跑啊。
    为什么不跑？
    求你了。
    快跑啊！
    “你和她，都跑不掉的，雪莉。”蒂亚玛丽伸手似是想要拥抱灰原哀，然而双手却毫不犹豫的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阿笠博士见此急急忙忙的就要冲上来制止。
    迎接他的却是连续四发子弹。
    分别打中了他的胳膊与大腿。
    并不致命，却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
    “你和他感情很好？你想保护他？”蒂亚玛丽抚摸着灰原哀的脸。
    冰凉的手像是蛇吐露的芯子，黏腻的恶心。
    灰原哀情不自禁的汗毛倒竖，冒出一身冷汗。
    “不……”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嘴唇颤抖的开口。
    蒂亚玛丽随手将灰原哀扔到了培诺手里，自己则一一步步靠近了已经失去行动能力，躺在血泊中的阿笠博士。
    “不要……”灰原哀目眦欲裂的看着粉发的身影蹲在了阿笠博士身边，惊恐布满她的双眼。
    “我和他关系不好……”她四肢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培诺的双手。
    甚至因为觉得她乱动有些麻烦，培诺干脆利落的掏出手铐，反铐住她的双手。
    “不要——”
    “求你……”
    “住手……”
    “住手啊——”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虐杀。
    仿佛能够将全世界都染红的血。
    癫狂的女人笑声。
    女孩崩溃的尖叫。
    培诺伸手捂着雪莉的脸，手指撑开对方的眼皮，不让对方有眨眼的机会。
    蒂亚玛丽说的，不让对方错过哪怕任何一秒细节。
    温热的泪水溢出眼眶后就立刻变得冰凉。
    顺着培诺的手背滴落在地面。
    溅起的微不足道的水滴像是意味着一具灵魂在无声无息的破碎。
    她已经哭哑了声音。
    眼睁睁目睹一身鲜血的女人重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血淋淋的手摸向她的脸。
    将粘稠的血液涂抹在她的脸上，眼尾处。
    “你绝望的表情，果然很好看啊，雪莉。”像是彻底抛弃了正常人的伪装，露出底下非人怪物的本质，女人的眼神不再清明，甚至没有所谓的人性，只存在歇斯底里的疯狂。
    “…………”灰原哀神色呆滞的像是失去灵魂的玩偶，眼中也失去了高光。
    只是双眼无神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地面。
    眼中只有仿佛足够淹没世界的血。
    她无声的落泪。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逃跑的话……
    没有来找工藤新一，没有遇到阿笠博士……
    如果一开始……在她得知姐姐死亡的消息后，就立刻选择去陪姐姐的话……
    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姐姐为了她死了。
    阿笠博士因为她也死了。
    让她感到温暖幸福的两个人，都是为她而死。
    是她……
    是她害死了他们……
    她不应该贪图所谓的温馨幸福的……
    那不是她能拥有的东西。
    所有的幸福时光都是她偷来的。
    她愿意付出一切去还。
    但是……
    为什么代价总是由她身边的人承受？
    是她害死了他们。
    “别担心，雪莉。”蒂亚玛丽额头抵着灰原哀的额头，笑容甜蜜到诡异。
    “我不会像对待他那样对你的。”
    “高兴吗？你不会死哦。”没有人性的粉色眼眸注视着呆滞无神的灰原哀，仿佛替灰原哀感到庆幸。
    疼痛一瞬间占满了她的全部感官，甚至让她没有再去悲伤的时间。
    血腥味愈发浓郁，痛苦的尖叫声却越来越低，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呻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