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8 任性的抉择

    小清回来时，william正站在咖啡馆的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个浅色的大纸杯。
    “药买回来了。”小清晃了晃手里的感冒药，然后指向出口的方向，“小舅，我们从那边走。打辆车就能到我家，很近。”
    william却没跟着向前。
    “我就不去了。”他止步，临时改变了主意，“刚刚接到电话，正好是生意上的事，顺道去一趟澳门。”
    然后，他抬手将大纸杯递过来：“刚刚让人特意调的牛奶，不含咖啡，你喝没事。既然有了这个孩子，也决定把他生下来，就要好好照顾自己。谢谢你的药！”
    小清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便将热牛奶塞到了她的掌心，同时她握在手里的感冒药也被他抽了过去。
    “小舅，你现在就走啊？”眼看着他要转身，小清才从错愕中回神，反射性地往前追了两步，“那么急？”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缓上一缓……
    她这无意的小动作，在william的眼里，完全被理解成了依恋。
    她对他开始有依恋了啊……
    william不由动容，明知道和计划不符，他依旧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话音落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急进和失态，“我的意思是，你在a市也没人照顾……”
    “没事，我还是在这里习惯。”小清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肯跟william再走的，她冲着william笑笑，感激的话说了太多遍，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小舅，你辛苦了。”
    又是生意，又是被她拖累的……
    “哪里的话。”william失笑，想了想又掏出名片和卡给她，“钱不够尽管用，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这两天我都会在澳门，离a市很近，随时都能过来。”
    故意加了最后那句，也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好。”小清接了联系方式，却不愿意拿走卡，正想和他推拒，william的一句话却又让她推脱不开——
    “你不用孩子也要用的，别亏待他。”
    “谢谢！”小清这才接受了他的一切好意，目送着william走远，满足地抚向自己的小腹，不由微笑——总算也是有人，为她的怀孕而高兴的。
    “宝宝，你看舅爷很疼你……”
    william一路都没有回头。
    他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再坐上飞机时，已大概料想到了再来a市的时间和处理的事宜。他的唇角微扬，脸上带着一种低冷和凉薄，想起她说“小舅你辛苦了”这句话，忍不住再度失笑。
    机关算尽，确实是辛苦。
    但小清，你可知——为了我想得到的东西，我还可以再“辛苦”一点！
    晚上。
    黎北晨的飞机抵达a市时，已是夜深。机场的旅客人数少了大半，陈泽早就站在出口处，带着保镖等一干人等候黎北晨归来。当黎北晨出现时，他便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汇报——
    “慕小姐已经回家了，william送慕小姐到了这边机场，然后又转机去了澳门，并没有留下任何监视的人手。”这样的举动，在陈泽看来委实怪异，只能喃喃地揣测，“说不定慕小姐被赶出姚家后，对william来说并不是威胁，所以他良心发现了？”
    黎北晨没回应，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全程脚步极快。
    陈泽在后面急急地追，险些有些跟不上，只能小跑着继续：“对了！医院那边我也查到了，一周以前化验科的机器出了问题，后来还公开道歉的……估计慕小姐的怀孕就因为这个没验出来！”
    “嗯。”黎北晨这才应了一声，语气很轻很淡。
    外面他的专车已等候多时，黎北晨径自过去，再坐上车时，才将手里的小件行李递给陈泽。
    “黎少？”接过行李的那一刹那，陈泽不由惊呼，看到了他掌上明显的伤痕，脸上不由多了几分震惊，“是在英国弄伤的吗？是谁的人动的手？”
    黎少实在也太冒险了！
    当时去参加姚远的生日宴，他就建议带足保镖和随从，可是黎北晨不听，去的也很匆忙，最后只带了没几个人……
    ***
    “一点小伤。”黎北晨轻描淡写，眸色却是依旧暗沉，他靠着椅背，淡淡地琢磨，“不过既然他选择跟我动手，就说明小清对他来说，还没有到‘一无用处’的地步……”
    他还猜不透william的打算，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
    他还不想把小清还给他。
    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不想把小清还给他，现在又为什么把小清独自丢在a市，甚至连个看守陪伴的人都没有？
    william这个人的城府，实在太高。
    “您一路都累了吧？”黎北晨不说话，陈泽只能主动着试图缓和气氛，“要不先回别墅，您今晚好好休息，慕小姐的事情明天再……”
    话音未落，却被黎北晨打断——
    “去她家。”
    黎北晨的声音果断且决绝，明知william会有所计划，他却依旧忍不住先去确定她的安危：“……但是要先回一趟公司。”
    小洋楼的灯是全暗的。
    在他的世界里，她的这幢小洋楼，实在没什么警戒性，闯入完全是轻而易举。而且这次他根本用不着闯入，她以前的备用钥匙他还留着，直接开门进去就行。
    屋子里很安静，黎北晨没有开灯，寻着楼上细小的光源，找到了她的房间——
    她留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房间的门没锁，他放低了脚步推门进去，看到了在床上睡得正沉的她。被子微微隆起，上下均匀的起伏着，是她平缓低稳的呼吸……她真的没事。
    黎北晨微微松了口气，目的已达到，他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选了她床沿的位置，弯腰坐了下来。
    她说要生下这个孩子。
    但是她又说不会和他结婚。
    黎北晨不禁觉得好笑：这可能么？这算什么任性的抉择？她一个人做不到的，却偏偏还要那么犟。
    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他的确已经放开她了，放她自由。但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放任能持续多久？而他自己也没打算再找另外的女人去填补她的空缺。他只是颓然地想：算了吧……也就这样吧！
    可是这个孩子出现了，他也改了主意。
    冥冥之中有一种想法：反正早晚都是要“收线”的，那就现在收了吧！
    的确。
    要不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