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实际

    81.烛光
    “做公关的陆暖，澳美广告的。能力很强，大包大揽的个性，用着很放心。”宋寺澄以为沉清润是不知道陆暖这个人，解释道，“学姐推过来的，怎么，你认识？”
    “哪个陆哪个暖？”
    “大陆的路，温暖的暖。”
    宋寺澄觉得沉清润有点莫名其妙，她坐起身，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皱眉的女人。
    见被女朋友怀疑了，沉清润连忙解释：“还记得清涵跑出去见情人吗？她那个情人就叫鹿暖，梅花鹿的鹿，不是一个姓氏。”
    这哪能不记得。清涵差点现场直播了上床，这可着实颠覆当时她在宋寺澄心里的形象。
    lu这个姓氏在国内就有叁个常见的：路、鹿、陆，叫暖的女生更是数不胜数。读法相同很是正常，宋寺澄没在意，想到学姐之前闲聊的时候说的，见沉清润还是不放心的模样，又说了说：“这个陆暖是长州人，办公地点在申城，据说是今年才从A国回来。”
    长州距离杭市不算近，又不是一个姓氏。
    沉清润眉头稍稍放松，但心底还是有些紧张。清涵喜欢上计千景就已经够倒霉的了，要是下一任还是一个不靠谱的，这可怎么办。
    见她这幅模样宋寺澄就知道她在给妹妹瞎操心，扳过沉清润的脸，本就没什么肉的脸颊被迫嘟起来，长相清冷的人被迫成为这样的造型，看起来倒是别样的可爱。宋寺澄笑着亲吻她的嘴唇，安抚她：“清涵不是16岁了，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想着干涉人家的生活。惹急了，小心她真的和你争家产。”
    说沉家叁姐妹争家产简直就是一句笑话。
    谁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沉清润叹了口气，头也微微垂下：“计千景给清涵带来的打击还是挺大的，虽然她没表现出来，但是妈妈和我说，清涵哭了很久。她是真的喜欢过那个人渣。”
    网上有一句话很是流行，宋寺澄本来没啥感觉，但现在想想也不无道理：“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渣。”说完，想到沉清润原来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你看看你原来的行径，不也是个人渣吗。平常心啦，清涵多经历一些人自然就看开了，如果看不开，也不是你这个姐姐能管得了的。”
    宋寺澄的话说的极具分寸感，换句话来说简直就是冷漠。她是独生子女，裴家的成长环境又是那个样子，自然是不太能够理解沉清润对妹妹的担心的。
    一定程度上来说，她的话不无道理，可这句话落在沉清润耳中还是分外刺耳。沉清润抿了抿唇，不再这个话题上和宋寺澄继续讨论下去，以免像过往一样吵起来。
    但？什么叫她也是人渣？
    沉清润不满地嘟囔：“我怎么就人渣了，不就出国留学和在外地工作吗，你，你也没找过我啊。”
    可你丫标记了我才跑路的！
    算了，这个笨蛋。
    “你生日，我定了饭店。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歇息够了，宋寺澄起身，回头说道。
    本以为今天生日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后场。沉清润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那嘴角的弧度却始终没有下来过。
    宋寺澄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侧脸，低头浅笑。
    两个人经济基础都还不错，宋寺澄向来也不是亏待自己的人，而且今天还是沉清润的生日，她自然不会随便定了个地方。而是定了邺城市内有名的情侣餐厅，大大的落地窗外，可以直接看到新中央电视塔的地标，若是吃完饭有空，还能上天台，俯瞰整个邺城市。
    “怎么想着来着这种地方，你不是不喜欢吃西餐。”点好餐，沉清润喝了口水，问对面的人。
    因着来这种地方吃饭，宋寺澄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裙。不算华丽，但也算得上是隆重了。她本就长得轻妩，现下穿上这件黑色的裙子，更显得艳丽无双。就是右臂蓝色的悬臂带破坏了整体的搭配，让她多了几分病弱感。
    “日子特殊。”宋寺澄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自己的椅子，坐到了沉清润的身旁。
    与她的黑色长裙不同，沉清润穿的可谓是清凉和休闲至极，白色的露脐短袖，黑色的工装裤，与平日里穿着正经西装和白色实验服的她完全不同。
    宋寺澄靠了过来，沉清润自觉分了半个椅子给她，见她手上还拿着手机，知道她想要拍照。
    个子高脸小的人拍照的时候就应该在前面，沉清润已经很有经验了。她搂过宋寺澄的肩膀，举起了手机。iPhone原相机的前置画质很是魔鬼，好在两个人脸上的妆还算是齐全，照出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两个人同时看着镜头，甜甜的笑着。
    亲昵的姿势与自拍，加之后面的夜景，倒是和这个情侣餐厅的氛围十分吻合。
    沉清润看着并不像是会拍照的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她很会找角度，不管是自拍还是他拍，她都能够用魔鬼的前置摄像头找到最完美的角度，虽然发之前还是需要修一修，但对于像宋寺澄这样的懒鬼来说，沉清润拍的照片，只需要美图秀秀智能调一下光就可以了。
    这次也是一样。
    自拍也好，单独的照片也好，甚至是上来的前餐和正餐也好，都是沉清润一手包办的。
    宋寺澄左手拄着下巴，看着沉清润熟练地拍照。猛然间，她似是看到了高中时候的她。那时候的沉清润拍照在她们叁个人中算得上是上乘了，但拍的实在是慢，一个角度要找好久，经常是宋寺澄笑的脸都快僵了，才堪堪拍好一张照片。
    哪像现在，不过十几分钟，出图十分迅速。
    “阿润，做网红是不是很赚钱？”到底还是在社会的摸爬滚打塑造了她，做网红应该很辛苦吧。但想到沉清润的商业报价，宋寺澄还是酸了。
    沉清润抬头，看到宋寺澄的左手自然地放在桌子上，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掌心。快速地将二人手掌的照片拍下，保存。这才回答：“还行，反正比研究员的工资高几倍。”
    几倍。
    “我听过你的商业报价，看你的视频算不上高产，但一个月3条是肯定的。如果每一条都有带货的话，那其实你就算不做研究员也能够养活自己的吧。”宋寺澄没有松开沉清润的手，反而摸起她的手指来。沉清润的手指软软的，摸起来很是舒服。
    这样的小动作沉清润早就习惯了，她也如同过往一样，大拇指在宋寺澄的手背上摩擦，想了想，回答她的疑问：“那帮人为什么关注我呢？是因为我是荣城大学基础医学院的研究员，是博士，算得上是高材生。这样的学历和工作在他们的眼里是滤镜，人嘛，都是慕强的，我要是辞掉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专心做网红。是，在一定的时间里我可能会成为什么百大或者是什么贼赚钱的网红，但当流量风口离开的时候，人们对我的滤镜消失的时候，曾经的溢美之词就会变成别人攻讦的工具。得不偿失。”
    还真是清醒又实际一个女的。
    “只是为了钱？”
    沉清润淡淡的笑了，捏了捏宋寺澄的手：“只是为了钱。我转型也是因为不想做科普了，查资料很烦，杠精很多。不如拍vlog，简单粗暴，我这张脸摆在这里，就一定会广告多，来钱快。”
    这才是奸商啊，继承人的培养不是白培养的啊。这逻辑根本就是没毛病啊。
    宋寺澄举起红酒，敬道：“TO  THE  MONEY。”
    “一起发财。”沉清润浅笑，与她碰杯。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足够长，彼此又不是追求浪漫的人，所以这顿饭吃的不算慢。最后的甜点吃了几口后，宋寺澄控制食量，就将还剩几口的慕斯推到了沉清润的眼前。
    女朋友就是要理所应当地吃自己的剩饭。
    沉清润觑了眼理不直气也壮的女朋友，笑着几口吃下。
    二人吃完起身，宋寺澄扫了眼略有凸起的沉清润的肚子，上手摸了摸。手感依旧很好，她靠着沉清润的身子，微微抬头调笑：“阿润肚子鼓鼓的，莫不是怀了哪个人的孩子？！”
    她的话没有压低声音，两个人又恰好走到了前桌，这番话令前桌的两个女生转过头。待看到了两个人的长相后，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其中一个人还盯着沉清润的肚子，好像在确认沉清润是否真的怀孕了一样。
    沉清润扫了眼宋寺澄，满脸的无奈。她抓着宋寺澄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故作矫情地说：“老婆~当然是你的。”
    这一声老婆，宋寺澄刚刚吃下去的五分熟的牛排都要呕出来了。
    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沉清润哑然失笑。拉着她的手，走出电梯，刚要按下楼，被宋寺澄打断，“去天台，把我的孩子消化下去。”
    沉清润自然不会拒绝，她笑的温和。待电梯到了，宋寺澄率先步出电梯，她步履轻盈，若不是右臂不方便，想来都能蹦起来。
    望着她欢快娇俏的背影，沉清润眉目徒添了几分暖意。
    五月的邺城高处还是有些冷的，两个人穿的都算不上多。宋寺澄也不愿卖关子，待站好后，她就靠着沉清润的肩头，同她一起看天上。
    邺城的城市很少能看到星星了，就是今日天气清朗，夜晚也没有星星。
    黑漆漆的天空，沉清润一时间也不知道宋寺澄在看什么。
    但她心底隐隐有个猜测。
    果然
    “砰”
    一团烟花炸开。
    紧接着，一团一团的烟花相继绽放。
    放烟花这样的事情在过往算不得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可现今，邺城已经禁燃了近十年了。
    怎么会？
    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之中，刚才还在吐槽黑黢黢的天空，正因为此，烟花变得是那样的耀眼夺目。沉清润偏头看向宋寺澄，眼里满是惊喜。
    宋寺澄靠着沉清润，桃花眼里映着光：“阿润，生日快乐。”
    轻而柔的声音响起，沉清润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烟花给感动，但此时此刻，她确实被感动到了。她双手搂着宋寺澄的腰，令她转过身，她低头看着宋寺澄的眼睛，忽的说道：“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宋寺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唇角是想要扬起却被她竭力压下的笑意。
    “财产归你，我名下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工资上交，不会和别的人有亲密接触，手机你可以随便看，永远尊重你爱护你，以你为首。”
    好诱人的条件。
    “你说的。”宋寺澄终于扬起了笑，她不再是那个心思深沉、玩乐世间的坏Omega，好似变回了学生时代那个意气风发的预备役alpha，自信且充满热情。
    沉清润实在爱死了她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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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清醒沉清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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