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老人家说的不算！

    “嗯。”
    秦山点了点头，用鼻子嗯了一声。
    看着大伯招呼着母亲进屋，秦淮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打开车子后备箱，将买的礼品全部拎出来。
    “萌萌，这些可都是你的哥哥和姐姐，把你的糖果给哥哥姐姐们分一点。”
    见不少孩子围上前来，好奇的盯着后备箱一袋袋礼品，秦淮拿出两样糖果零食交给小家伙。
    “好的，爸爸！”
    小家伙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拆开包装给几个哥哥姐姐分享。
    见此，秦淮会心一笑，和兰姨拎着礼品进了宅院。
    大伯秦山正往院子里搬椅子，一个中年妇女则是端着水果瓜子，后者正是秦淮的伯母。
    父亲秦渊总共有两个兄弟，父亲排行老二，上面大哥秦山，下面三弟秦海。
    秦淮也很少见到三叔秦海，只是每年过年时才能见到他一面，听长辈说三叔下了海，在南边混的还不错。
    至于大伯秦山住的大宅院是爷爷留下的，爷爷遗言是想三兄弟平分，可父亲和三叔都表示不要，也就全归大伯所有。
    大伯有一个儿子和女儿。
    儿子在上京工作，女儿也在上大学，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在同村里，大伯很有面子，走到哪里都是笑盈盈的。
    “秦淮，回来就回来，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呢，快坐下嗑瓜子。”
    伯母接过秦淮手中的礼品，满脸笑容的招呼着秦淮坐下。
    “这位是……”
    接过礼物后，伯母又看向兰姨，疑惑的问道。
    “伯母，这是兰姨，也算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平时都是照顾我母亲起居的。”
    秦淮解释道。
    “这样啊，兰妹子快坐，喝茶。”
    伯母一副恍然的眼神，她以前听萧淑华提起过，只是从未见过。
    来者是客，她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保姆的身份板起脸色。
    “秦淮，既然出来了，就干点正经事，别整日无所事事，让你母亲操心。”
    秦淮刚坐下，只见大伯秦山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
    “大伯说得对。”
    秦淮并未争辩，微笑的点了点头。
    父亲在世时，他就不喜欢大伯，人比较势力，太过看重身份。以前，每次回来都会对他嘘寒问暖，如今却变成了训斥。
    一瞬间，秦淮感觉到有种人走茶凉的悲哀。
    秦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妹子，你这次回来是……”
    寒暄过后，秦山看向萧淑华，试探的询问道。
    “大哥，再过两天就是秦淮父亲的忌日了，回来拜祭拜祭，顺便看望您和大嫂。”
    萧淑华微笑道。
    这次回来，她能感觉到大哥对她的态度没有以前热情，说到底还是丈夫去世，没了男人不说，一手打拼的事业也化为乌有，没有说话的资本了。
    对于这一点，她看的很透彻，也是人之本性。
    她并不埋怨，只想着拜祭完丈夫就离开，以后有重要事情再联络就是。
    “这样啊……”
    秦山皱着眉头，端起茶水喝了起来，不再多说什么。
    注意到大伯的表情，秦淮微微皱起眉头，见母亲没有吭声，他也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爸爸，看，那个小姐姐送给我的！”
    就在这时，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蹦到眼前，扬着手中的兔子，那是狗尾巴草扎的兔子。小家伙从小生长在城市里，自然没见过这么稀奇又普通的玩意儿。
    “爸爸？”
    秦山瞪大了眼睛，狐疑的看了看小家伙，皱着眉头问道，“秦淮，这是你女儿？”
    “嗯。”
    秦淮笑着点了点头，“萌萌，见过大爷爷，跟大爷爷问好。”
    “大爷爷好。”
    小家伙扭头看向秦山，乖巧甜甜的道。
    秦山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眉头却皱的更深。似乎是对秦淮有了孩子都不通知他感到生气，又似乎是在质疑小家伙是不是秦淮的血脉。
    对此，秦淮和母亲萧淑华默契的没有过多解释。
    有一句每一句的先聊着，说着无非就是平时生活怎么样，大伯一双儿女怎么样。提到儿女，大伯眉飞色舞，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丝毫不掩饰内心的骄傲。
    当了一辈子农民，能供出两个大学生，在同村人面前，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不多时，相继来了一群人，各个看着都面熟，秦淮却叫不出名字。
    倒是母亲，很熟悉的跟来人打着招呼。
    伯母连忙去搬更多的凳子。
    自从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后，秦淮连烟都戒了，所以是大伯秦山站起来给众人发烟。不过众人的眼神却是落在他和小家伙的身上。
    “秦淮，这小女孩儿是谁？”
    一个长辈抽了一口气，好奇的问道。
    “这是你同宗的五叔。”
    母亲萧淑华在一旁介绍道。
    “五叔，这是我女儿萌萌。”
    秦淮微笑道，同时让小家伙跟对方问好。
    “你都有孩子了？”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是长脸，额头有着一颗黑痣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是忍不住一笑。
    秦淮微微皱起眉头，没有吭声。
    “老九，怎么说话的！”
    这时，大伯秦山站了出来，瞪了长着黑痣的中年男子一眼，随后冷冷的道，“你们都来干什么！”
    “大哥，瞧你说的，淑华嫂子不是回来了么，我们自然要来打个招呼不是。”
    先前开口的五叔笑着说道。
    “招呼也打了，该走走，不留你们吃饭了！”
    大伯秦山挥手，沉着脸道。
    “大哥，我们又不是来蹭饭的，至于赶我们走么！”
    “就是，难不成我们在这坐一会儿都不行？”
    五叔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相继说道，语气透着不满。
    “别听他胡说，淑华妹子和秦淮回来了，你们中午就留在这吃饭，我现在就去下米摘菜做饭。”
    伯母笑着打着圆场，说完便转身回到厨房忙碌起来。
    众人客套两句，但谁也没把伯母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来是有别的目的。
    “淑华嫂子，你这次和秦淮回来是祭拜老四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后，众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五叔开口问道。
    秦淮的父亲秦渊在本家排行老四，同村的人都会称其老四。
    听到这话，秦淮算是听出来问题了。
    这几人和先前大伯所问一样，都是冲着祭拜他父亲的事情。
    “嗯。”
    萧淑华点了点头。
    “淑华嫂子，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理说你和秦淮祭拜老四没有问题，不过老辈儿留下的有规矩，女人不得坟前祭拜，至于秦淮……”
    五叔吸了一口烟，吐出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淮，这才接着道，“秦淮进去过，不适合去坟前祭拜，会破坏祖坟风水。”
    “是啊，我们一起来就是老五所说的意思，到时候我们前去祭拜就行。”
    额头长着黑痣的长脸九叔笑着附和道。
    其他人虽未吭声，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听到这话，不仅秦淮皱起眉头，母亲萧淑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秦渊是我丈夫，是秦淮的父亲，我们母子前去祭拜，是天经地义。至于你们所说的规矩，这不适合，那不行，我不同意！”
    萧淑华当即摇头拒绝。
    丈夫已经不在了，她和儿子连去坟前祭拜的资格都没有，想想都觉得可笑。更何况这是她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多嘴！
    “淑华嫂子，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话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是祖辈留下的规矩，我们后代子孙哪能违背啊！”
    五叔摊了摊手，将一切责任全部甩锅给祖辈，一副你有本事找祖辈人理论就是。
    “我才不管什么祖辈留下的规矩，我只知道我带着儿子去祭拜丈夫和父亲！”
    萧淑华态度也很强硬，坚决不妥协。
    “大哥，你说句话啊！”
    见萧淑华听不进去，五叔等人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大伯秦山，试图想通过他来说服秦淮两人。
    “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说。”
    大伯秦山抽了一口烟，半晌后才吐出烟雾，沉声道。
    闻言，五叔等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甘心就此离去。
    “老大，这可是二爷让我们来的，话已经带到了，到时候别弄得大家都难堪。”
    见秦山不帮忙劝说，五叔也撂出话来，直接搬出了长辈。
    他口中的二爷是族里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长辈，往大了说，只要是事关族里的事情，二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山面色微微一沉，没有吭声，而是将手中的烟头扔在脚下，使劲踩了踩。
    “五叔，那你回去告诉二老太爷，我们去不去拜祭我父亲，他老人家说的不算！”
    秦淮不再沉默，看着五叔等人，面无表情的道。
    自己去拜祭父亲的资格都没有，想想都可笑！
    倘若这些人执意插手，那他也不介意与其翻脸。当长辈的自然该有当长辈的样子，说这话算什么，分明就是看他父亲不在了，觉得好欺负？
    在许多农村里，男人不在了，的确是处于弱势，在村里没有话语权。
    但这是对别人而言，不代表他秦淮可以任人揉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淮，我们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额头长着黑痣的长脸九叔怒声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