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广告效应

    “真来了？”
    “疯了吧！今天这么冷！”
    “她肯定不会摘面纱的吧？”
    人群中，瞬间就沸腾了。这个年代，虽说没有什么霓虹灯，没有镁光灯，但是毕竟是花楼，想搞点灯笼还是问题不大的。
    所以此时，夜幕中，云端上那八角亭，那道让无数男人疯狂的倩影，今日穿了一身白衣，端坐在琴前。
    另一边，则是刘铮。
    一人一琴，琴瑟和鸣。
    光是这份气质，就是独一份的。
    “好，赏！”
    不少第一次来银州的人，都很惊奇，没想到这么一个贫瘠的不治之地，竟然还有这么高大上的节目。
    而在云端上。
    身姿曼妙的沈曼青，就那样看着对面的刘铮，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面藏着掩饰不住的情意。
    “咳……”
    刘铮有点尴尬。
    这个年代的女人，都是这么大胆的吗？
    沈曼青那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问，你不说点什么吗？
    谁知，刘铮开口，就把眼前这个玉人给逗得噗嗤一笑。
    “感觉怎么样？脸上不冷吧？”
    “是不是很有效？”
    沈曼青低着头：“公子，曼青面纱还没摘……”
    刘铮一脸黑线。
    又是噗嗤一笑。
    沈曼青轻轻抬手，纤纤玉指已经在自己的面纱上，那双秋水眸子，依然笑吟吟看着刘铮。
    “哇！”
    “这是要摘掉了吗？”
    “啊啊啊啊，我这辈子终于有幸得见曼青姑娘不戴面纱的一天，死而无憾！”
    这一下，全场都疯狂了起来。
    “赏，快赏！”
    这个场面，就差给他们一人发一个荧光棒了，那简直就是妥妥的演唱会了。
    面纱。
    终于被沈曼青给摘了下来。
    刘铮看得，瞬间就呆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美人儿？
    那张堪称倾国倾城的脸蛋，白皙如玉，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得如同山间的泉水，娇俏的鼻子，美妙的朱唇，明眸皓齿，一朵红莲初出水。她最吸引人的，实际上不是她的容颜，尽管她的容颜，已经堪称完美。
    但是她的眼睛，才是最充满灵气的。
    这沈曼青，第一眼看去，就会让人觉得，她不是一般家庭出身，她更不应该出现在这种烟花污垢之地中。
    那绝对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美！
    太美！
    刘铮差点坐不住了。
    更何况是别人？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经历了短暂的呆愣，旋即哗然出来。
    “这就是曼青姑娘吗？”
    “沉鱼落雁！当是沉鱼落雁！”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人们都疯了。
    虽然距离略远，但是因为旁边灯笼的照射，沈曼青的样子，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快，快把面纱戴上！”
    “曼青姑娘，这种天气不可以！”
    “该死的县候公子，我和你势不两立！”
    人群共愤。
    而此时。
    云端上的两个人，琴声已起。
    叮叮咚咚。
    这是一首经过刘铮改编的《渔樵问答》，曲目一开始就是以悠然自得开始，表现出一种潇洒飘逸的格调来。
    上下句的呼应造成渔樵对答的情趣。
    主题音调的变化发展，并不断加入新的音调，加之滚拂技法的使用，至第七段达到高峰。
    刻划出隐士豪放无羁，潇洒自得的情状。其中运用泼刺和三弹的技法造成的强烈音响，应和着切分的节奏，使人感到高山巍巍，樵夫咚咚的斧伐声……
    在今天的演绎中，刘铮负责演绎“樵夫”，而沈曼青是“渔夫”！
    曲子一开始，瞬间就抓住了全部人的耳朵。
    “我的天！”
    “这……”
    哪怕不是不懂音律的人，也被这首曲子瞬间吸引了。仿佛听着这两个人有趣的，琴艺的“对答”，勾起了人们对渔樵生活的向往。但此曲中的深意，则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柴米油盐，天下大事，只在笑谈中。
    刘铮这边演绎的，是用上升的曲调表示问句，而沈曼青这边则是降调，表示应答。
    两人虽然没有排练过，却配合得十分默契。
    潇洒，默契，知音，共鸣。
    琴瑟和鸣！
    人们听得，已经彻底静了。
    就连那过来想捣乱的一些公子哥，此时都惊呆得张着嘴巴，难以合上了。
    谁会忍心去破坏这么一首天外神曲？
    没错。
    《渔樵问答》，绝对是刘铮自我认为的，华夏第一神曲。这首曲子最早出现在华夏文明的明代，在历史传承中，有着三十多种版本，曲意深长，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欸乃，隐隐现于指下。
    其中不仅仅是琴艺的展示，更充满了人生哲学，对人生的思考，对世界的思考和看法。
    这首曲子，已经不单单是曲子！
    而是真正的艺术，而是一本书！
    “这……”
    郑月茹，从小也接触音律声乐，自然也知这首曲子的好坏，忍不住捂着嘴巴。
    不少围观的人，也纷纷惊叹。
    那些外地人，更是惊为天人。谁能想到，这一个区区银州，竟然出了这等神曲？
    而此时的沈曼青，眼眶已经湿润了。
    她一边抚琴，一边就那样痴痴看着对面的刘铮。
    他是在跟我对答吗？
    他为什么要做这首曲子？
    是为了我吗？
    一定是的。
    他是知道了我的遭遇，然后告诉我，不管天大的事，都会在一笑之中泯然？
    知音！
    这就是知音吗？
    如果刘铮知道此时沈曼青的想法，估计跑的心都有了。
    他就是纯粹喜欢这首曲子啊。
    然后顺手做个广告而已……毕竟他是真的缺钱！这新产品出来，不得抓紧机会捞一笔？
    今天夜里。
    云端上。
    这一问一答，震古烁今。
    直到这首曲目，彻底演绎完毕。全场都依然是一片寂静。
    人们似乎都没有从这首曲子那情趣之中脱离出来。
    沈曼青，静静看着刘铮。
    清泪，已经从脸颊流下。
    “别别！”
    刘铮吓了一跳。
    可别流泪啊！这一搞，自己还怎么带货？
    “噗嗤……”
    沈曼青横了他一眼，娇羞道：“谢谢公子，曼青先行告退……”
    说完这话，便是连琴都顾不上拿，转头就跑。
    轰！
    全场哗然。
    “曼青姑娘流泪了？”
    “她的脸竟然没事儿？”
    人们纷纷震惊。
    今天夜里这寒风还是很凌冽的，只是刚才他们都沉浸在这两个人的表演之中，不可自拔，于是忘了这件事儿。
    “不可能！”
    “她脸肯定早裂开了！”
    人们开始涌入凤鸣楼，想要一探究竟。谁想，今夜第一次摘取面纱的沈曼青，一刻钟后，再次明艳惊人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这一下，所有人更惊呆了。
    这个时候，郑月茹终于出场了，她先是狠狠瞪了三楼的刘铮一眼，这才在众人面前笑道：“诸位，想知道曼青姑娘不怕寒风的秘密吗？”
    “噗……”
    茶室里的刘铮，笑得人仰马翻，眼泪都要出来了。
    堂堂郑大小姐，在帮他推销东西。
    这种感觉，简直了。
    果然，郑月茹一句话，登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郑小姐的意思是？”
    “你可知是为何？”
    “莫非是吃了什么药？”
    众人纷纷发问。
    郑月茹这才在刘铮的安排下，拿出那些瓶瓶罐罐来，一一介绍：“诸位，曼青小姐今日能在云端上不畏寒风，正是涂抹了我郑家刚出产的水胭脂！”
    众人惊呼，皆都觉得不可思议。
    水胭脂？
    这是刘铮和郑月茹一起商量出来的名词，也比较符合这个时代的风格，通俗易懂。故人常用胭脂来装扮，但却很少有这种护肤的作用。但这水胭脂就不一样了，有好几种含义。不仅可以装扮，还可以增香，并且，还能补水……
    你瞧瞧。
    多功能啊！
    “当真这么神奇？”
    一群今天跑过来凑热闹的富家小姐一听，眼睛都亮了。
    “郑姐姐，给我看看！”
    “别跟我抢！”
    这些富家小姐，都和郑月茹是相识的，也不客气，过来就拿去用了。
    “真香！”
    “哇，滑滑的！”
    “是这样涂的吗？”
    在凉州这种地方的女人，大多皮肤粗糙，甚至黝黑，所谓一白遮千丑，就算五官再端正的人，皮肤一旦不好了，那也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所以她们最苦恼的，就是皮肤了。夏天不敢晒太阳，冬天不敢出门……
    所以，这些东西，算是正中她们下怀。
    “我去跑一圈！”
    一个富家女，抹了一层，就风风火火出门跑了一圈。
    刘铮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又一口老酒喷出来。
    “哇！”
    “真的没事儿！”
    “我的脸没裂开！郑姐姐，这水胭脂多少银子？我全要了！”
    “凭什么你全要？我也要买！”
    “给我留一瓶！我五十两买！”
    疯了。
    郑月茹看着这一群人，自己都呆了。
    五十两？
    这就是刘公子说的，广告效应吗？
    “你干什么，给我让开！”
    “郑姐姐，我出六十两！”
    “夫君……”
    “七十两！”
    刘铮深吸一口气。
    果然，女人的钱最好赚啊，古人诚不我欺！
    这波广告，搞得值！不枉他冰天雪地弹那么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