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买空卖空

    众人一惊，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刘铮懵比问道：“什么人？”
    看着这进退有序的群狼，热合曼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楼兰驱狼人！驱狼人擅驱使群狼，为他而战！”
    有人喝道：“热合曼大人，这驱狼人不是受楼兰皇室管制吗？这是为何？”
    “就是！”
    “热合曼，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众人发难，热合曼脸色几变，却是难以回答。
    刘铮一看，这其中定然是有故事，便大声道：“诸位马上清理现场，避免血腥再引来群狼才是啊！”
    众人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短短一个交锋，三百人的队伍，竟是已经损失了三十多人！不少人抱着那些残骸，开始痛苦，但又不敢大声哀嚎，生怕再次引来危险。
    秦长风回来之时，还大怒带起几个狼头，怒道：“就差一点，那狼王便要被我拿下！可恨！”
    刚才他本来很有信心拿下狼王，谁知那狼王动作十分迅猛，转身堪堪脱离他的砍杀。这让秦长风心中十分不忿。
    刘铮淡淡道：“杀他也没有用，这是人为的！”
    秦长风一愣。
    郑月茹在旁边才说了这驱狼人的事情，秦长风目瞪口呆，震惊这世界上，竟然有可以驱使饿狼之人？刘铮轻笑，驱使饿狼，就和古代人驯服狼为狗一样，其实如果找到办法，并非难事。但他也对这驱狼人颇感兴趣，这野狼畜生之物，死了不心疼，更重要的是，一只狼的战斗力，可抵两个兵卒！
    这狼群，在战争中，完全可以当做奇兵使用。
    这楼兰，竟然有如此的人才，当真是一个奇妙的国家啊……
    “老朽，谢过公子搭救！”
    就在这时，那边一个锦衣老人，带着自己身边的年轻人，过来道谢。
    刘铮一看，赫然是这支驼队中，另外一个龙炎王朝商会的人。刚才混乱的时候，刘铮让秦长风过去帮忙，这才使得他们几个人避免惨遭屠戮。
    刘铮呵呵笑道：“老翁言重了，同在驼队，当以互相扶持！”
    老人感动道：“公子大善，吾乃汉中荣祥商号掌柜，望日后有报答公子救命之恩的机会！”
    刘铮这才知，这几个人，是来自汉中。
    经过此役，这荣祥商号，对刘铮也没有了防备和敌意。那老人还谨慎道：“刘公子，这驼队中，龙鱼混杂，什么人都有，公子当小心啊！”
    刘铮点点头。
    这一夜，驼队又趁着夜色，往前行进了几里地，这才再次放心露营。因为刚才那个地方，血腥味暂时去不掉，再在那里露营，相当危险。刘铮看热合曼，也没有给这些人什么交代，也不好去问什么。
    第二天，再次上路。
    这下，相比刚开始人们兴冲冲上路，所有人的精神都变得萎靡，紧张起来。
    这日白天，驼队依然没有走出这戈壁滩。
    路上愈发变得荒凉，让人口干舌燥。对于水的消耗也增大了，刘铮还是保持着记录地图的习惯，这荒芜的戈壁滩，两世为人，他也是第一次来。除了热，就是干。甚至连脚下的土地和砂砾，也是干热干热的。
    在戈壁滩，乌鸦是常见的动物，还有那遍地不知名的，已经被晒干的尸骨。
    在路过一个类似火焰山的地方，众人甚至遭到了成群乌鸦的袭击，这驼队，又损失了十几个人！
    荒漠无情，这才五天过去，已经死了三四十个人。
    怪不得，所有商贩，都对这荒漠充满着恐惧和敬意。
    ……
    此时克州城。
    牟成祥，州候大人，最近很是安逸。
    他十分感谢那刘家父子，给自己留下了克州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要是当时他们把克州给挑走了，那自己岂不是要去那鸟不拉屎的银州？
    哈哈！
    他舒服地躺在躺椅上，享受着这春日的阳光。
    来到克州之后，他才知道这里的好。克州地理位置的原因，内部井然有序，机构成熟，完全不用自己去如何治理！他只需要躺着收钱就是了！
    “哼哼，刘大豪，现在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吧？”
    殊不知。
    此时克州城内，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们，已经开始兴奋了。
    “听说了吗？那边银州商会在收粮！五文钱一升！”
    “什么？这么高？”
    “是啊，听说是要去酿酒！”
    “快去看看，去年我家还有余粮的！”
    百姓们，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地里，一年能有多少收成，缴税之后，自己还能剩下多少，能不能再有一些卖出去，换点银钱来，这才是正儿八经的！
    有人高价收粮，谁能不喜？
    一时间，这银州商会收粮的地方，马上就人满为患。
    “还有吗，还有吗？今日粮价，六文钱一升，收够为止啊！”
    商会的人大声道。
    众人都兴奋不已。
    六文？
    那岂不是比官府收粮还要高出一倍？
    “我要卖！”
    “等着我，我马上回家推过来！”
    很快，全城都疯了。
    百姓们争相卖粮。
    甚至连克州府的官差们，也被银子给成功诱惑到了，甚至有人偷偷拿着府中库存出来卖，心想着，等到赚这一笔，回头等到再有低价粮食的时候，补缺回去就是了。
    联系三日。
    从五文钱，到六文，到八文！
    收购价，一个劲儿地在涨。
    百姓们都疯了，有的春耕都不顾了，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人，甚至第一时间跑到乡下去收粮，图的就是这差价。而有些人，则是被眼前暂时的利益冲昏头脑，把自己家的种子，也全部拿出来卖。
    姜轩看着眼前的情景，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人在面对利益的时候，竟然可以这么疯狂吗？种子都卖了，秋耕怎么办？
    他不知道，眼前这种场景，就相当于后世那些被传销洗脑的人们，为了眼前的利益，什么都顾不上了。不得不说，这青阳铄对人心的把握，甚至超过了刘铮。
    刘铮尚且是后世来的，可他呢？
    自己家中坐，便知天下事。
    更让姜轩震惊的是，就在克州城，掀起收粮浪潮的时候，那克州府，竟然没有出来干预？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甚至，克州府的人，还在偷偷卖粮！
    银州商会这边，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来，而这边，一辆一辆的粮食，被拉回到银州境内。
    终于，在七天之后。
    牟成祥得知此事。
    “什么？”
    “收粮？”
    他有些狐疑。
    谁知旁边的参事，却是大喜：“大人，这是好事儿啊！”
    “如何？”
    “看来这银州，肯定是缺粮了！哈哈，大人，你要知道，即使从外地买粮，运回克州，也不过五文钱！”
    “咱们克州府，可以趁机大发一笔啊！”
    牟成祥听得眼睛贼亮。
    是啊。
    既然银州傻乎乎来卖粮，那克州府为什么不能卖？这可是一笔大财！
    他哈哈大笑：“看来这刘家父子，重商不重农，粮食都不够了！嗯，可以卖，就当支援他们了！”
    众人大喜，然后立刻开仓卖粮。
    这自古以来，官府卖粮给商人的，这大概还是头一遭。但牟成祥哪里晓得这些，加上因为他的用人唯亲，这克州府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阿谀奉承之辈。谁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来？
    官府的库存量，都拿出来卖了。
    可见整个克州城，到底是多疯狂。
    牟成祥等人想着便是，这边十文钱卖给你，我大不了从京华，从汉中，五文钱再买回来，这倒手就是一倍差价，谁不想赚？
    于是，克州城的收粮运动，愈演愈烈。
    在十天后。
    终于达到了顶峰。
    粮食的价格，已经被银州商会给生生提到了十五文钱！
    然而，人们还是停不下来。
    有人低买高卖，有人借机屯粮。有人想方设法，见缝插针，琢磨着如何赚钱。
    “先生，先生！”
    “那克州府，果然从汉中，又买来五十万石粮食，哈哈哈哈！”
    姜轩回到银州的时候，兴奋不已，连对青阳铄的态度都产生了变化。
    “五十万？”
    青阳铄正在喝茶，淡淡一笑：“那也差不多了，牟成祥为人贪婪，再给一点甜头，当他将府中库银，全部购置粮草之时，便是我们抛售之日……”
    姜轩大喜：“好！”
    短短十日，姜轩对青阳铄，已然刮目相看。
    一个残疾人，坐在银州，便可稳稳拿捏那克州整个城池人的心理？
    这是多么厉害的天才？
    这个时候，克州城已经集体陷入疯狂之中。
    姜轩可以想象，等到银州商会，开始抛售之时，克州城必乱！
    果不其然。
    就在高价收粮，持续了半个月左右，银州商会，突然不收了。
    这让很多沉浸在美梦中的人，瞬间惊醒。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收粮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这批粮，可是大老远从汉中运过来的！”
    “是啊，给我们开门！”
    “我们这些粮食怎么办？”
    城中百姓，投机倒把的，趁机发财的，屯粮以待涨价的人，瞬间就疯了。
    谁知那银州商会的人，走出来呵呵笑道：“诸位，商会收粮已经告一段落……银州用来酿酒的粮草，已经够用了。”
    众人破口大骂。
    全城狂欢，就这么没了么？
    谁知，第二日。
    银州商会贴出告示。
    “三文钱，兜售库存粟米，限时供应！”
    整个克州城，全部傻了。
    牟成祥更是一脸猪肝色。
    “什么？”
    “兜售？”
    “快快快，告诉运粮队，马上滚回去，我们不要了！”
    “大人，来不及了，库银都交易给对方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