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全明星阵容

    打发新人编剧凯文·韦德回去，按照哈里森·福特的意见修改结尾，以及剧本里杰克·特雷纳的一些台词，使之更符合哈里森本人的习惯（比如每部电影都有的坏笑着说na……）。
    罗纳德也开始想招。这样的大团圆结局，比之原来的开放式结局，虽然表面上更加讨人喜欢，但是观众们有点缺少惊喜，其实对他们的情绪爆发反而有削弱的嫌疑。
    “上班女郎”其实故事脱胎于古典小说“苔丝”，是个现代改头换面版本。罗纳德先让理查德帮忙找会写这类剧本的编剧，重新梳理电影的故事流向。
    ……
    年末导演工会在洛杉矶召开大会，开始选举新的主席。罗纳德去大会投票，想找点大导演聊聊怎么处理和明星的关系。
    “嗨，罗纳德”，马丁·斯科塞斯也从纽约过来，他是为了“基督最后的诱惑”的发行安排来洛杉矶的，顺便参加一下工会的大会。
    “马蒂，正好，我有事要请教你，不知道……”罗纳德很高兴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请教问题的老师。这种怎么和大明星打交道的事情，还得找这种有经验的，又和自己私人关系比较好的大导演才能聊。
    两人在后面的位置落座，放低声音聊了起来。
    “我的新片找来了哈里森·福特主演，我不知道怎么和这种大明星打交道，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罗纳德把自己的担忧说了说。
    明星一般在片场会用各种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罗纳德担心自己的名气，不足以压倒这位现在最大牌的明星。
    “哈，我想最重要的是，在片场要有一种开放的心态。”斯科塞斯语速很快，几分钟就给了罗纳德一个快速的课程。
    其实明星并非演技不好，只是他们在日常的生活，和在片场的时候在，无时无刻不在扮演一个角色——一个叫哈里森·福特的“明星”。
    和一般的性格演员不同，明星一般有固定的人设，他们尽量会接类似性格的角色。越靠近自己的人设越好。角色里和自己形象不靠近的部分，就会使用各种特权，来影响导演，希望达成自己的目的。往往他们也能够得逞。
    而斯科塞斯告诉罗纳德的，和明星合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明星一般对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扮演的那个自己，了解是超过所有人的。有的时候，角色未必按照剧本来拍才是最好的，明星的直觉，往往会有非同一般的效果。
    这个时候，就不比执着于必须按照剧本来，也可以让明星按照自己的方法表演一条，然后按照导演的思路表演一条。这样你一条，我一条，在剪辑室里，再大牌的明星，也只能对自己的出镜长度发表意见，而不能干预导演和制片人的剪辑工作。
    “你要做好准备，明星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怪癖，这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耍大牌，而是因为明星本质上都是非常羞怯的。”
    “羞怯？”罗纳德知道有些女演员会在拍摄一些要把自己的私人一面展示出来的场景的时候，会感到羞怯。难道大牌男明星也有这样的问题？
    “哎，是的。我在金钱本色里指导保罗·纽曼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他们都非常敏感。”斯科塞斯点头，这个非常违反直觉的事实，是他和圈内很多好友确认过得。
    “为什么？”罗纳德还差不理解。
    “我和你说个真实的事情。我在拍摄金钱本色的时候，汤姆·克鲁斯还的壮志凌云还没有上映。正好他拍完了一条去休息。我就坐在摄影棚的一角发呆。一个临时聘请的保安过来，他不知道我是谁，但认出了汤姆·克鲁斯。
    他对我说，那是汤姆·克鲁斯吗？我打赌我的老婆会和他那个的。”
    罗纳德摸摸脑袋，汤姆·克鲁斯那时候才拍过“乖仔也疯狂”一部卖座片吧？那时候就有这么疯狂的影迷了？
    马丁·斯科塞斯继续，“那个保安接着说，我打赌我的老婆会在地上爬，只要汤姆能够同意和她那个……”
    “额……”罗纳德想到了第一夫人也好，南方小镇的家庭主妇也好，都要和帕特里克·施维茨跳舞的狂热。对这种明星的待遇也有经验。
    “但是几年前，他还在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剧组里演一个戏份很少的配角。如果是你，你觉得，明星最害怕什么？”
    “失去这一切？”
    “是的，你得利用好这一点。我不能继续说更多的了……呵呵呵”
    “嗯，谢谢。非常有启发性。”罗纳德感谢斯科塞斯还像大学里一样，给自己解惑。
    “对了，还有一点，你最好找好一点的艺术指导，和摄影指导。明星对自己的形象很在意，如果有一业内知名的专家，站在你那一边，那么明星听你的时候会多一些。”
    罗纳德若有所思，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剪辑大师，沃尔特·默奇。这还不够，自己还需要艺术指导大师，摄影指导大师，最好还有化妆大师，如果都能找到业内知名的人选，组成一个全明星阵容的话，那就能在自己和哈里森·福特意见想左的时候，用这些同盟军，来给对方施加压力。
    这么多全明星阵容的大师都说好，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你想错了呢？
    罗纳德开始想，哪些人适合这部表现纽约华尔街影像质感的摄影指导，艺术指导，和化妆指导？
    “你好像看上去有点疑惑？”
    “啊，我在想好来坞有哪些知名的专家，适合拍这部都市现代电影。”
    马丁·斯科塞斯看着罗纳德皱着眉头的样子，感到好笑。这个曾经的学生很擅长把握市场的口味，也能拍出“壮志凌云”这样大量使用逆光和夕阳光线的电影，是个有自己影像特点的导演。
    不过他以前没怎么拍过戏剧张力充足，好像百老汇戏剧改编的剧本。这种电影的化妆和影像基调，对最后成片的影响很大，关系到观众是否能够认可你的故事就发生在曼哈顿华尔街。
    罗纳德什么类型片都能拍，上手就可以拿出卖座的作品，不过不专注于一种类型片的习惯，让他没有长期合作的技术团队。
    帮人帮到底，斯科塞斯索性开口问，“你如果没有摄影指导的人选的话，不妨试试我的‘基督最后的诱惑’的摄影指导迈克尔·巴尔豪斯。德国人，也是金钱本色的摄影指导，他还拍过‘推销员之死’的新版，商业环境的摄影他很有经验。”
    “谢谢，我会找他过去的影像资料看看，然后再联系他的。”罗纳德把这位的名字，和拍过的电影记下。
    “艺术指导有合适的人选吗？”罗纳德索性逮着一个大师问，斯科塞斯在好来坞混迹多年，有高光时刻，也有低谷，见得多了，推荐给自己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嘿嘿，你忘了我们上次在纽约的派对里，你见过的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吗？”斯科塞斯笑着说，这么大的一个大师级的艺术指导，也会视而不见吗？
    “彼得也是艺术指导吗？他现在不是拍新片了？”罗纳德不解。
    也对，彼得在好来坞呼风唤雨的时候，罗纳德还没入行呢。斯科塞斯在凑近罗纳德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波莉”
    “哗哗哗……”
    就在这时，台上的老主席吉尔伯特·凯茨，和新主席富兰克林·沙夫纳握手，正式的转移了导演工会主席的权力。
    犹太人凯茨，在导演工会里干了四年，会员对他颇有微词。于是，今年会员投票换成了一位虔诚的基督教传教士的儿子沙夫纳。大家对犹太人凯茨的办事风格，有比较大的不满，也许换一个清教徒会好一点。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沙夫纳开始做演讲，他已经代理了这个职务挺长时间，现在正式接任以后，明年开始新的工会会员卡上就是自己的签名了——工会主席最有存在感的地方。
    ……
    “普拉特女士，你好。”
    一天以后，罗纳德在办公室热情的欢迎博格丹诺维奇的前妻，好来坞最着名的女性艺术指导，波莉·普拉特。
    “叫我波莉。罗纳德，你来找我，让我很惊讶，我们以前没有合作过吧？”波莉·普拉德及耳的短发，模样干练，快人快语。
    她是彼得·博格丹诺维奇早期电影的搭档，有很多人认为，博格丹诺维奇的导演成就里，波莉对环境，道具，特别是影像色调的设计，帮了她很多的忙。没有波莉，博格丹诺维奇不可能取得艺术上的成就。
    这种说法是不是正确，罗纳德不知道，但是博格丹诺维奇为了西比尔·谢泼德抛弃了波莉和孩子以后，他就没有拍出过票房或者评论有正面反响的作品了。
    “实际上很多人向我推荐了你，波莉。我最近在筹备一部曼哈顿华尔街职业女性的电影，没有人比你更能在银幕上重现华尔街了。马蒂·斯科塞斯和我在纽约和彼得一起聊天，我才能知道你的大名，和对电影的巨大贡献。”
    罗纳德得到斯科塞斯的推荐以后，把波莉·普拉特的所有电影都找来看过。除了博格丹诺维奇的“最后一部电影”，“纸月亮”之外，她还担任过波姬小丝成名作“艳娃传”，和奥斯卡赢家“母女情深”的制作。对各种时代，各种类型的电影，都还原的很好。
    罗纳德对她充满了信心，有了波莉的加盟，肯定电影会如虎添翼。
    不过波莉·普拉特刚刚参与了好朋友，女导演彭妮·马歇尔的“长大”的项目，担任艺术指导。她刚刚忙完那部电影的各种设计，想休息一段时间来陪陪孩子们。
    波莉和博格丹诺维奇有两个孩子，离婚后她来养。她除了好来坞顶级艺术指导以外，最重要的身份就是两个孩子的单身母亲。
    所以波莉本来婉拒了罗纳德的邀请。不过罗纳德不放弃地找了很多人来说情。最后找到了罗杰·科尔曼。
    科尔曼是波莉的贵人，在博格丹诺维奇抛妻弃子以后，波莉经济上非常困难，也没有找到新工作。罗杰·科尔曼是唯一一个夫妻两人共同的朋友里打电话来安慰的。他还给波莉两份收入不高，但是帮助她渡过难关的工作，在他的低成本剥削片里当艺术指导。
    这份人情，波莉·普拉特很难拒绝。再加上罗纳德开出了比市场价格高一倍的价格来挖她，所以她才来和罗纳德谈谈新片。
    “不，事实上没有。我去罗杰（科尔曼）那里打工的时候，你已经是“艳娃传”的副制片人了。最近波姬还为我公司的一部小制作出演女主角，去香江拍摄了。
    波莉的眼神有点软化，罗纳德能够给落魄的波姬小丝一份工作，就像当年科尔曼拉自己一把一样。
    “这是剧本，说的是一位华尔街的女秘书，怎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冒险最后跨越玻璃天花板，成为投资公司的经理，最终获得爱情的故事。”罗纳德把剧本推过去，给波莉看。
    “女性主角的剧本，很少见啊？”波莉·普拉特匆匆看完，这个剧本和好来坞一般的职场商战剧完全不一样，女主角才是戏剧的中心，男人到更像是花瓶和陪衬。里面苔丝成功的关键，都是她自己迈出的。
    “我喜欢拍女性题材的剧本，这也是阿美利加的一个潮流。八十年代很多公司的管理层，都是女性占据，她们的业绩和管理方式，并不比男性差。我希望在电影里反应现实的趋势。”
    “好，我答应了。”波莉很爽快的答应了下了。她的工作能力，其实业内非常多和她合作过的导演和制片人都很了解，也有很多人认为她应该转型当导演或者制片人。但是好来坞常见的性别问题，让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罗纳德这部电影的剧情，就很合波莉的口味。再加上恩人罗杰·科尔曼的人情，好友彭妮·马歇尔说的好话，更重要的是两倍的工资，她答应了下来。正好拍摄在纽约进行，还能抽出时间回家陪孩子。
    “我太高兴了，你能加盟，那艺术指导，和摄影指导，两个最重要的团队成员都到齐了。”
    罗纳德开心地从沙发上蹦起来。之前面试了斯科塞斯推荐的摄影师迈克尔·巴尔豪斯。他的几步职场题材的摄影作品，都很合罗纳德的心意，有一种让人一看画面，就明白是纽约的感受。
    两大重量级的艺术家加盟，罗纳德感觉很好。好像被能力比自己强的大师包围，提供支持，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职场戏，最重要的是让人身临其境的感觉。除了颜色管理，最重要的是道具，取景，和服装和发行。你有没有好的服装师？苔丝从秘书变成经理，两个身份需要有不同的服装来搭配。发型师也要找好的。”
    “你有推荐吗？我要最好的。”罗纳德赶紧问。
    “安·罗斯就是最好的，她给梅里尔·斯特里普，简·方达，做服装师。她们拿奥斯卡影后的电影，都是安找的服装。”
    “很好，我马上去请。”罗纳德记下名字。
    “还有发型师……算了，还是我推荐吧。”波莉·普拉特看罗纳德的样子，就是没有固定班底。
    “艾伦·德安吉里奥，意大利裔，j·罗尹·贺兰德，好来坞梳头梳的最好的两个男人。斯特里普，米歇尔·菲佛，都是指定要他们做发型的。”
    “艾伦……罗尹……”罗纳德赶紧记下发型师的名字。有这么一位老法师就是好，谁行谁不行都门清，波莉推荐的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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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音教练呢？”波莉的能力是全方面的，一看剧本，就知道演员需要学习华尔街那种圆滑的白领口音，和秘书夸张的蓝领口音。
    “这个我有合作过的”罗纳德拍“月色撩人”，就找了女配角朱莉·博瓦索来教雪儿说布鲁克林意大利口音。
    “你那个不行，我们要得是华尔街，你一口布鲁克林口音怎么行。我来找把，百老汇有很多发音教练。”
    “你太能干了，我简直不知道离了你怎么办了。”罗纳德刚定下波莉·普拉特做艺术指导，这位实际上可以当制片人的女性，就把很多活都干完了。
    “很好，你把合约给我的经纪人，我们定下人选以后，你安排我见见哈里森·福特，和其他主演，我们试试定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