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抢位子的游戏

    “戈兰先生，你看上去和我们印象当中的好莱坞制片人，长的完全不一样啊？”
    nbc晚间的大卫·莱特曼深夜秀，米纳罕·戈兰被邀请来当今晚的嘉宾。主持人莱特曼露出标志性的微笑，用一个调侃的说法拉开了晚间节目的访谈。
    罗纳德和大卫·莱特曼的关系很不错。之前阿肯色州的州长上了强尼·卡森的节目吹萨克斯风，引起了民众的轰动。莱特曼也眼馋他带来的收视率，求到罗纳德这里。
    罗纳德也联系了州长比尔的公关经理，正好也想为明年的州长连任选举造势的英俊州长，答应了再上nbc吹他的萨克斯管。
    两人互相帮忙，很多请不到的嘉宾，或者想挤进莱特曼节目而不得的嘉宾，都是通过罗纳德帮忙协调的。罗纳德说话也考虑到莱特曼的需要，嘉宾人选上不让他为难，都是能够带起收视率的。
    所以，这次米纳罕·戈兰上节目，莱特曼也很帮忙，破例让他插队，进了节目。
    “啊，嘎嘎嘎，是的。我和他们都不一样，因为他们工作不够努力，天天混迹在高尔夫球场和网球场，而我是每天每个小时都在为拍电影努力工作的，所以减不了肥……”
    米纳罕这个人粗野之余，还是有不少幽默感，他把自己肥胖的原因归咎为操劳过度的说法，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片笑声。
    “有种说法，好莱坞第一个给明星开出千万美元片酬的制片人就是你……”莱特曼通过耳机，听到了助理传来的收视率开始上涨的消息，微笑的嘴角逐渐变得上扬起来。
    “是的，明星……我告诉你们，好莱坞的明星也很懒，他们一年只拍一部电影或者三年两部，其余时间呢？噗哧，飞去欧洲，伦敦，加勒比海度假……要我说，他们就应该和我们一样，多拍点电影。我给钱就是因为他们拍的多……嘎嘎嘎……”
    话题逐渐滑向了离谱的方向，但是米纳罕这种胡说八道，却很符合民众的胃口。凭什么那些明星拍一部电影就拿上千万美元？应该和我们一样，多工作才能多拿钱，这才公平嘛。
    米纳罕成功的把自己吹嘘成一个拿着鞭子，督促这些懒惰的导演，演员多拍电影的监工。他的理由倒也很有欺骗性，当年好莱坞黄金年代的时候，电影的产量就比现在多尔多嘛。那时候的明星，每年不拍个两三部电影，都不好意思出门。
    “现在蝙蝠侠我们都爱看，听说你的下一部电影，也会是漫画改编？不知道是哪个角色？”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莱特曼问出了罗纳德拜托的问题。
    “嘎嘎嘎，我公司有两部漫威漫画的改编权，我可以说，正是和蝙蝠侠一样重量级的电影……”
    “方便透露一下吗？”
    “一个是会吐丝的，还有一个有四个人……”
    “蜘蛛侠和神奇四侠？”
    “噢噢……”莱特曼说的两个名字，得到了米纳罕的承认，下面的观众先开始欢呼了。蜘蛛侠和神奇四侠的受众很广，现在的年轻人，很多小时候都很喜欢这两部漫画。
    “蝙蝠侠可是大制作，有接近五千万美元的拍摄预算……”莱特曼又开始发笑，揶揄米纳罕不会拍个低成本的剥削片吧？
    “我拍超人第四部……虽然票房不好……也是投入了数千万美元的……”米纳罕开始吹嘘自己也是能拍大投资的，“之所以没有开机，就是因为漫威的斯坦·李对拍摄大投资的电影有疑虑，我正好向他呼吁，斯坦……相信我，现在你想拍蜘蛛侠和神奇四侠，大家都会来投资的……”
    “噢噢……”观众又开始呼喊。
    ……
    “他这样公开呼吁，真的能拿到漫威的改编权延期许可吗？”戴安换了睡衣，准备睡觉。看到电视机里的米纳罕，回过头问罗纳德。
    “这就像一个抢位子的游戏，大家都不想当那个阻止漫画迷看到蜘蛛侠和神奇四侠上银幕的人。现在米纳罕把锅甩了出去，就看斯坦·李和漫威，还有那些有意漫画改编电影的大制片厂，怎么抢剩下的椅子了……反正最后总有一个人没有椅子坐……”
    罗纳德笑笑，米纳罕不是笨蛋。他要把改编权卖出高价，首先就是要把投拍的声势弄起来，如果能够通过漫画迷施压，让漫威和斯坦·李点头的话，那些坐等改编权过期的大制片厂，可就坐不住了。
    “嗯……原来是这样，感觉好复杂……”戴安用梳子梳了两下头发，然后上床睡下，“我得早点睡，否则又被人拍到脸浮肿了……”
    “谁会这么拍？你的照片，都要送给我看过的，不好看的都不能发……”罗纳德收购了纽约每日新闻以后，已经是媒体圈内人了，所以享受了媒体老板的待遇。一些有关他和他家庭的报道，都要先通知他，他点头才能发表。
    “罗尼，你真好……明天我们又可以见到老朋友啦……”戴安抱着罗纳德的脖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
    “罗纳德，戴安……”雪莉·麦克琳在洛杉矶机场大呼小叫，过来给戴安打招呼。
    “萨莉和奥林匹亚呢？”
    “在哪里呢？”雪莉·迈克琳指指后面，萨莉·菲尔德，奥林匹亚·杜卡基斯，几位“钢木兰”的演员，就在那里，和另一个去参加伦敦首映式的年轻演员朱莉娅·罗伯茨在说话，旁边是她的男友，基弗·萨瑟兰。
    戴安看到这几个在“钢木兰”里扮演老姐妹的演员，开心的和他们打招呼。
    这次去参加伦敦王室首映的成员，都带着自己的丈夫，或者伴侣。所以像一个家庭旅行团一样。罗纳德不聊电影的事情，只聊一些生活和孩子的事情。
    这几位钢木兰里的老姐妹，只有多莉·帕顿因为音乐事业，没有空一起来。剩下的三位女演员，都是奥斯卡奖获得者，倒也不急于在罗纳德这里讨角色。
    她们看到罗纳德的做派，都暗中竖个大拇指。这样的丈夫，在好莱坞算是很难的了。至少，比朱莉娅·罗伯茨那个大男子主义爆棚的男友基弗·萨瑟兰好多了。
    基弗·萨瑟兰和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和查理·辛等人演了大的年轻版西部片龙威虎将(young guns)，对罗纳德的观感不好，所以也不来凑热闹，和朱莉娅·罗伯茨两人就在另一边卿卿我我。
    “已经可以登机了……”公务机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
    这里一帮子人都很开心的上了罗纳德安排的湾流。这样给电影做宣传可太舒服了。
    “哦，公务机，我以前开始坐空军一号，和希腊船王奥纳西斯的超级游艇的……”
    众人落座以后，罗纳德正陪着几位影后聊天，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又从登机口那里响起。
    “这飞机的座椅太一般了，以前空军一号，用的是特等的皮沙发……”
    说话的，正是导演赫伯特·罗斯的老婆，前大统领jfk的小姨子，波兰公爵的前妻，卡罗琳·李·拉齐维尔·罗斯公爵夫人。
    “哼……哼……”导演赫伯特·罗斯拿了一个大箱子在后面跟着，“以前诺拉总是帮我整理好衣服，也不用我操心……”
    诺拉是赫伯特·罗斯已故的结发妻子的名字，一个当年的芭蕾舞演员，把他照顾的很好。这样说话，当然收获了公爵夫人的一个白眼。
    罗纳德摸了摸差点没憋住笑的戴安的胳膊一下，周围三个影后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座椅太一般了，空军一号，用的特等的皮沙发……”雪莉·麦克琳是几人当中最刻薄的，当场学着公爵夫人的腔调来了一段。
    “哈哈哈……”
    大家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引得前面的朱莉娅·罗伯茨和公爵夫人都回头。
    “哼，这个公务机的隔音也太差了，我坐空军一号的时候，jfk在前面，无论是和他的弟弟罗伯特打电话，还是和女人……我都听不到声音……”
    ……
    到了伦敦的第二天，哥伦比亚就派人来向剧组讲述王室首映的规矩。
    “王室首映有一些王室的规矩要遵守，我们和王室沟通下来，现在是这样安排。所有的主创人员都站在第一排接受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的接见，可以和王室成员自由交流。戴安娜王妃办公室通知我们，不用行女宾屈膝礼。
    所有的伴侣都站在第二排，原则上不要向王室夫妇先伸手握手，他们会主动向你们伸手握手的……”
    给大家普及王室礼仪的，是哥伦比亚公司的员工史蒂夫·克莱恩。是个年轻人，说话没有太多顾忌。对着影后们和罗纳德，赫伯特·罗斯这样的大人物，也是一视同仁。
    “亲爱的，让你站后排，会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戴安回头，把手放在罗纳德的胸前，慢慢的抚摸。她怀孕了很容易疲劳，靠在罗纳德的身上让她感到安心。
    “哈哈，这有什么，电影首映式，永远是艺术家的舞台，我今天就是以艺术家的伴侣的身份来沾光的……”
    罗纳德昨天刚到伦敦，就和戴安娜王妃通了电话。知道戴安怀孕不方便，就索性免掉了屈膝的女宾礼。
    “哼，我也是波兰的公爵夫人，在不列颠就相当于王妃的头衔，行屈膝礼是贵族的特权，我看王妃和王子是怕你们不懂的规矩……”
    拉齐维尔让人讨厌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在不列颠就相当于王妃的头衔……”雪莉·麦克琳又开始学她的腔调来嘲笑，“噗……”
    “额……其实她不明白，波兰的所谓王子，公主，和西欧的爵位是不一样的。那里的公主多到可以批发了，有一个城堡就是公主……”
    罗纳德也觉得受不了，就揭了她的短。
    “噗哧，哈哈哈……”
    “哼……”拉齐维尔翻了个白眼，她好像还看不起这帮没有爵位的土包子。
    “以前诺拉在的时候，我从来不用担心选什么领带，也不用担心衬衫没有熨……”导演赫伯特·罗斯这部电影前后进账两百万，还能让这位jfk的小姨子挥霍好一阵子。
    “额……”罗纳德对这对夫妇，也有点受不了了。
    ……
    “王子殿下，王妃殿下……”
    到了王室首映的那天，几位影后都穿上了典雅的服装，再加上戴安和朱莉娅·罗伯茨，两位年轻的女演员，现场充满了女性的力量。
    查尔斯在旁边到话不多，戴安娜是很喜欢这部女性权益的电影的。她还为电影资助的糖尿病研究的慈善基金会，捐了一笔小钱。
    “王妃殿下……”站在前排的戴安，看到了王妃主动伸出来的手，连忙上前一握。
    “小宝宝快了吧……”戴安娜王妃倒没和她讨论电影，而是像个亲戚一样关心了两句小宝宝的事情。
    “罗纳德，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不列颠拍一部女性电影啊？”王妃主动和后排的罗纳德说起了话。
    “我恐怕不列颠电影人也有很多出色的天才……”罗纳德笑笑，今天戴安娜王妃穿了一件刺绣的开襟连衣裙，很有点古装电影的范儿。
    “好像王妃和你的罗尼很熟悉的样子？”旁边的雪莉·麦克琳看了个新鲜的八卦，问起了戴安。
    “以前王妃访问华盛顿的时候，罗尼也被邀请去了白宫，他们早就认识……”戴安也悄悄地回复。
    “哼……”队伍那头的拉齐维尔，看到罗纳德没有遵守家属在第二排的规则，开始打算起接下来首映的位子问题。
    ……
    首映式的位子，和接见的时候一样，也遵守相同的规则。主创坐第一排，家属坐第二排。王子和王妃也坐第一排，而且根据传统，他们位子是正中间的。
    “哼……”抢先进入了电影院放映厅的拉齐维尔，不管规矩，一屁股就坐到了第一排上。
    这显然破了规矩，而且拉齐维尔的位子也不是她老公导演赫伯特·罗斯的位子，而是很靠近中间。
    其实按照安排好的位子的排序，查尔斯和戴安娜坐在最中间，戴安娜旁边就是戴安·莲恩的位子，她俩有私人关系。而戴安旁边则是朱莉娅·罗伯茨的位子。更加年长的几位女演员则被安排在查尔斯的那边。
    哥伦比亚的几位高管，一看到出了这种事故，马上走到拉齐维尔的身边，要求公爵夫人离席，坐到第二排她应该坐的位子上去。
    但是拉齐维尔显然是得了波兰贵族的真传，主打一个脸皮厚。好像没有听到以后，就这么直愣愣地坐在了朱莉娅·罗伯茨的位子上。
    朱莉娅·罗伯茨也进来了，一看这种情况，她走到拉齐维尔的旁边，对她耳语说，“你坐错位子了，这里是我的位子。”
    但是拉齐维尔不肯让座。罗伯茨重复了一遍，李就像看不到她这个人，还是看着银幕，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彻底无视了她。
    朱莉娅·罗伯茨也懵了，谁能知道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她绝望地寻求他人的帮助，眼光就落到了后面陪着戴安进来的罗纳德身上。
    罗纳德看着满场的摄影记者，和各路舰队街的小报记者，心中知道这个拉齐维尔是吃准了没办法公开和她撕破脸。
    几位哥伦比亚的高管，还在前排和她轻声理论，“你坐错位子了”这样的话不绝于耳，旁边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罗纳德也在心中乱骂这个婊子。眼看拉齐维尔不肯起来，他只好走到前面，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你是个混蛋，卡罗琳……”
    拉齐维尔岿然不动，当罗纳德是空气。弄得罗纳德也有点生气……
    “你的爵位是和丈夫结婚得到的公爵夫人，并不是天然血缘获得的女大公。所以你和拉齐维尔离婚以后，事实上你已经失去了贵族身份……”
    “嗯？”拉齐维尔终于不能无视了，转过头来一脸惊愕，然后转为愤怒的看着罗纳德。
    罗纳德摇摇头，这种小公主性格的女人，别人也知道她贪慕虚荣，故意没和她说吧。
    “不，决不可能，这是胡说……”拉齐维尔在心里开始嘀咕。这些贵族的常识，其实阿美利加人都不太懂。她嫁给拉齐维尔也就是为了这个头衔，连嫁个罗斯都没有把前夫的姓去掉，现在被罗纳德一语拆穿，心中惊惧交加。
    就在这时，乱糟糟的声音终于惊动了王子夫妇。
    “他们在说什么？”查尔斯问。
    “好像说坐错了位子……”戴安娜回答。
    “可能是我们坐错了，他们阿美利加人不好意思和我们说……”
    “哦，那我们移动一下。”
    只见王子王妃夫妇站起来，往旁边又移动了一个位子。王子夫妇一动不要紧，旁边的也紧张起来，都以为坐错了，都开始站起来移动位子。一时间放映厅里都是啪啪啪的椅子弹簧的声音。
    “额……”这下好了，都乱套了。罗纳德捂脸，搞错了又不好去纠正，弄得媒体吃瓜看戏。只好将错就错，让戴安坐到第二排和自己一起算了。
    “没事，第一第二排对我来说无所谓……”听到罗纳德的耳语，戴安到很开通，她就坐在了罗纳德的旁边。靠着罗纳德，让戴安感觉还舒服一点。
    心里安稳了，戴安就开始左顾右盼。这时她才发现，旁边有人在哭。
    “呜呜呜……”
    “朱莉娅，别哭啊，不要紧的，第二排也挺好的……”
    朱莉娅一听，抬起头看到是戴安，心里就更难过了。你钓到了罗纳德当然无所谓，我可是很有所谓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基弗·萨瑟兰，好像对自己位子被抢也不在意的样子……
    “啊啊啊……”
    她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