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寂寥无声的城市

    蓝星，夏城。
    这是一座以科技著称的城市，一栋栋百米高的大厦高耸入云。
    现已深夜，原本这座美丽的城市应该灯火通明，此刻却一片漆黑。
    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座死城，一片死寂。
    城市中弥漫着腐肉的气味，街道杂乱，路灯的灯泡早就已被打碎，碎渣落了满地。
    城市地面凌乱不堪，各种路障被推倒，路边的车辆残留着棕色的血迹，随处可见满是血丝的白骨。
    “咕.......”几只生物游荡在黑暗的街道中，在几乎漆黑的环境下，只能隐隐看见它们的轮廓。
    身高至少两米，体长四米以上。
    它们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动作迅捷，头上有着两只硕大的耳朵轻微颤动。
    好似在感应什么。
    整座城市寂静无声，好似掉下一根针都清晰可闻一样。
    放眼看去，这一座死城间不断有着生物在黑暗间窜动。
    虽然他们身形巨大，但每次的行动都不会发出声响。
    放眼望去，临近的几座城市也都如此。
    充满死寂，没有人类的踪迹。
    有的只有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肉味和渗人的白骨。
    在百公里之外的森林深处，一堵高达20米以上的城墙高高立起，将森林分割。
    黑银色的墙壁闪着淡淡的光泽，墙壁顶端有着持枪的人类四处巡视。
    这是人类仅剩不多的的防线之一，希望之城。
    城内建筑简陋，都是几十年前的低矮平房，有些甚至只是小茅屋和帐篷。
    希望之城角落的小茅屋前，一对男女孩正坐在草地上，男孩看上去约九岁，正心事重重地盯着草坪发呆。
    另一个女孩的年龄大概五岁，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偏大衣服，袖口没过手腕，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上满是黄色尘土，隐约可以看到黄土下衣服的颜色，粉色。
    他们脸上完全没有这年段孩童应该有的天真浪漫的笑容，只有沉默和忧愁。
    女孩走到男孩面前，伸出小手开始比划起手语。
    「哥哥，为什么我们都要用手语去沟通，被强迫减少说话？」
    男孩身体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恐惧，双手也比划了起来。
    「因为危险，有怪物。」
    女孩灵动的眼睛暗淡了下去，瘪了瘪嘴。
    「哥哥，这些怪物长什么样？父亲就是被他们杀死的吗？」
    男孩闻言沉默了，脑海中浮现出那恐怖的回忆，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的神色，抗拒地摇头。
    与女孩不同，他在记事起就曾见到过那次恐怖的画面。
    黑暗，鲜血，狰狞，利爪，和那漫天飘落的血滴。
    男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中的痛苦和恐惧溢于言表。
    面对兄长的表现，女孩已经习以为常。
    她的瞳孔暗淡了几分。
    眺望远方，天空是那么湛蓝，只是外面的未知和神秘却被黑色的城墙所堵住。
    对于她来说，这城墙才是阻隔一切的黑暗啊。
    她双手合十，嘴唇蠕动，好似渴望发出声音，眼神充满挣扎，但数秒后还是恢复了沉默。
    夕阳西下，在一片寂静中，男女孩并肩坐在草地上，铮铮地盯着斜下的夕阳。
    他们的眼神有的只有无尽的忧伤和对未来的迷茫。
    而他们的表现只是整座城市的缩影。
    偌大的城市内寂静无声，每个人走路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人们脸上大多都是麻木的神色，抿着嘴唇，闷不吭声地前行，而周遭的房屋大多都是破旧的小平房，甚至还有茅屋。
    和之前充满百米高大厦的城市相比，这座城市就像贫民窟。
    撇去这些落后的房屋，城市的中央有一栋漆黑的二层房，房外一圈漆黑的钢铁墙壁，每隔五米就会有一名持消音手枪的黑衣安保人员。
    这已经是城市内最高端的房屋了。
    屋内，一间办公室中。
    “城主，这个月纳入难民28名，城内人口已经出现拥挤的状况，粮食储备也呈下滑的局势，3个探索组全灭，但我们得到了寂的一只手臂。”一名男子正半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在男子的对面，一名穿着西装的领导严肃地翻着手中的资料，片刻将其放下，右手缓慢敲着桌子，办公室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男子保持着半跪的姿势，默默等待着领导的回复。
    这里是城主府，也是隔音接近于完美的城府。
    及时在里面开派对都不会有声音外泄。
    但即使如此，里面的人依旧保持着轻声细语，甚至会用手语交流。
    习惯成自然，只要养成手语的习惯，便可以降低在外面犯错的几率。
    许久，城主放下资料，眼睑下垂。
    希望之城内部已经有一套自给自足的系统，但外部的怪物寂一直在进化，他们必须定期派探索组去城内搜索武器和重要物质对现有的设备进行研究和升级。
    近年来，寂的听力不断进化。
    一开始，只有大喊才能将寂吸引。
    人们已经被迫放弃了语言，转用手语。
    不少孩童甚至已经忘记如何说话，他们的声带都已经退化。
    对于居民来说，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才是最让他们痛苦的。
    几乎每周城内都有人自杀。
    而他们能做的只有将尸体扔到城外，任由饥饿的野兽啃食。
    有了寂的威胁，野外生存下来的野兽也发生了改变，即使进食也不会发出声音，捕猎更是毫发无声。
    在寂面前，野兽和人类一样不堪一击。
    寂会不会在未来进化出双眼？
    这是人类最担心的事情。
    作为希望之城的唯一领导，城主内心也充满了绝望。
    “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出去吧。”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语气蛮是疲惫。
    待手下走后，他拉开窗帘，看向湛蓝的天空。
    按照这样的情景发展，希望之城很可能撑不了几年了。
    桌上的钟表悄无声息地走到晚上六点，城主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眼角忍不住淌出浑浊的泪珠。
    “希望之城需要希望，人类也需要希望。”他静静祈祷。
    “我们需要救世主，请拯救人类。”与此同时，无数希望之城人民齐齐双手合十，静静祈祷。
    希望之城的六点。
    城内的教堂标志亮起，金色的人形标志显现。
    每日的祈祷，也是居民的心灵寄托。
    当末日来临，怪物肆虐，只有希望才能成为每个人内心的驱动力。
    但人类已经有些麻木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希望，那请快点出现吧。」
    无数孩童默默笔画着手语，清澈的双眼满是泪珠。
    而在那高楼耸立却又无比荒凉的城市内，无数只寂在废墟中悄无声息地奔跑，长长的尖耳耸动，不断寻找着新的猎物。
    突然，森林上空出现一道金光，随后是漫天的星光。
    黄昏被照亮了，血红的天色逐渐变得明亮。
    寂依旧在奔跑，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天色的变化，他们浑浊的灰色瞳孔依旧。
    希望之城中。
    居民们抬头看向那片光芒，隐隐间好似看到一个神秘的人影。
    「是救世主？」
    “那是什么？！”城主府内，城主惊呼出声，整个人几乎贴在窗上，死死瞪着那个人影，眼神带着不敢置信和那么一丝死灰复燃的希望。
    这是寂肆虐以来出现的第一个奇迹。
    红色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了金光！
    从联盟历史文献来看，这或许是天使。
    也是他们的救世主。
    “走，我们去迎接，救世主！”
    城主猛地站起身。
    “嗡。”
    光芒的亮度降低了不少，所有居民都看到了悬在天空的人影。
    所有人惊讶地捂住嘴巴，但却都没发出声音。
    那是人类！
    不，是救世主！
    「哥哥，他是不是我们的希望。」女孩。笔画着手语，眼中透露出充满希冀的光芒
    「我想是的。」男孩露出久违的笑容。
    这一刻，整座希望之城就如同城名一样换发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