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金色的“鹰”

    云层之上，是一片干净且空寂的世界。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着，那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咻！
    忽然间，一个小黑点穿破了云层，到达了这片无瑕的空间。
    那是一架纸飞机，上面还有航海士验算后留下的无用笔迹。
    它的机翼被些许的水滴打湿，显得有些沉重，却并不影响它乘着那股强烈的气浪腾空而起，划向远方。
    几秒种后，那厚厚的云层中又传来了巨大的轰鸣。
    好似雷震，又像是列车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铁轨。
    轰隆隆隆……
    唰！
    一道远超纸飞机的巨大黑影冲破了云层，遮挡住了太阳的光线。
    那是一艘船。
    一艘被砂砾羽毛包裹着，张开“双翼”的巨大舰船！
    好似一只金色雄鹰，刺破了这片天穹。
    紧随舰船其后的，是那股将舰船一路推到这里的冲天海流。
    在两边翅膀和羽毛的作用下，舰船船身紧贴着海流一路上升，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海流本身，最终登上了那股海流的尖端！
    罗文的声音响彻甲板。
    “张开船帆，全员准备迎接冲击！”
    多尔顿和鱼人霍卡闻言，各自拉起一条缆绳，伴随着两声低吼，原本略微松弛的船帆再度被拉紧。
    轰！
    船帆完全张开之后，整艘舰船忽然猛地停顿了一下。
    有两名医生体力不支，没有抓牢身边的东西，直接冲破了窗户，从船舱内部掉了出来。
    此刻，整艘舰船还处于竖直状态，两名医生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罗文刚想救援，却发现一只砂砾大手拦住了一位，而半兽人化成巨大隼鸟的贝尔则接住了另一位。
    克洛克达尔将手中的医生甩进船舱里，紧咬口中雪茄，低吼道：“别给我添麻烦了啊，混……你们这些家伙！”
    他本想骂一句“混蛋们”，但考虑到自己还在维持着“国民英雄”这个人设，因此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强行咽下。
    克洛克达尔目光转动，两眼死死盯着舰船周围的那些砂砾羽毛。
    如此沉重的东西，即便有着羽毛的外观，但真的能在天上飞行吗？
    轰！
    一声剧烈的轰鸣打断了克洛克达尔的思路，紧随其后的是强烈的失重感。
    此刻，海流内部充斥着的庞大动力消耗殆尽，在云层之上形成了一个由海流构成的平面。
    但那艘巨大的舰船，却借由冲天海流所带来的惯性，进一步飞上了高空。
    船身形态也由竖直变成了普通的横平。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舰船随即向下坠落而去。
    他们的下面并非是能承载船只的积帝云，而是由水汽组成的普通云朵。
    因此换句话说，他们现在正朝着万米之下的大海坠落而去！
    呼！
    高空中的狂风在呼啸。
    就在众人因为失重而感到强烈不适的时候，罗文的身影仍旧屹立在甲板之上。
    他的左手握着权杖，杵在甲板上，右手平举至胸前，五指张开。
    砂砾在罗文的指尖四周缓缓流动，好似无数条牵引线一般，连接着那些环绕在舰船周围的无数羽毛。
    不远处，那架纸飞机同样失去了上升的动力，却跟随着高空中的气流一起，飘荡至远方。
    罗文的双眼盯着那架纸飞机，沉声道：“报告积帝云方位！”
    “是！”
    一名航海士强行爬上甲板，在多尔顿的掩护下拿起了望远镜，而后大声道：
    “积帝云在五点钟方向，距离约四海里！”
    罗文微微点头，低吼一声，右手五指缓缓收拢握紧。
    随即，舰船周遭传来了喀吱作响的摩擦声。
    那些羽翼般的羽毛在罗文的操纵下延伸至了更远的地方，甚至超越了舰船本身的长度数倍。
    此刻，这艘四海联盟的舰船犹如一只极其巨大的飞鸟，正翱翔于天际之中。
    罗文勾动手指，那些羽毛便会变换出不同的角度。
    高空中的气流流过那些羽毛，使得羽毛上下的压力产生了不同，进而催生出了向上的动力。
    舰船就此停止了下落的趋势，那股令人作呕的失重感也终于彻底消散。
    紧接着，舰船开始调转方向，载着众人朝着积帝云所在的方位行驶而去。
    罗文的右手五指以毫厘之间的幅度轻微抖动着，微调着每一片羽毛的角度。
    见状，不远处的多尔顿挠了挠头，感叹道：“没想到罗文先生也会飞啊！”
    但他身边的贝尔却摇头否认了这一观点。
    身为鸟类动物系的恶魔果实能力这，贝尔对于“飞行”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先祖大人的能力并不是‘飞行’。”
    贝尔指了指两侧的翅膀。
    多尔顿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翅膀并没有像普通的鸟类一样上下扇动。
    乍一看上去，这些羽毛似乎是固定的，但实际上则是在以极其微小的幅度不断调整着。
    “那是‘滑翔’。”
    贝尔解释道：“利用冲天海流的初始动力飞上高空，再利用砂砾凝聚出的羽毛维持后续的动力。”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很像是滑翔翼，但要想让一艘大型舰船在万米的高空中滑翔，绝对要比操纵滑翔翼复杂无数倍！”
    贝尔对“空中”的事无比熟悉，可他却很清楚，自己绝对无法做到这一步。
    不远处，克洛克达尔也听到了贝尔的解释。
    如果是不久之前，他或许还会惊叹一番，但现在他却早已见怪不怪了。
    那个男人能将一座岛屿以一颗沙粒的宽度为界限一分为二，自然也能用砂砾凝聚出的羽毛，带领着一艘大型舰船在天空中滑翔。
    ……
    前方，是一朵普通的云彩。
    再往前，便是积帝云的所在之处了。
    只要冲破这朵云，众人便可顺利抵达可以承载船只的“白海”！
    对于多尔顿、贝尔等人而言，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奇妙事物，因此不免有些期待。
    罗文再度勾动手指，操纵着舰船钻入了云层之中。
    十几秒后，众人突破了云层，刺眼的光线映入众人的眼帘。
    太耀眼了。
    空岛……原来是如此耀眼的地方吗？
    太耀眼了，甚至耀眼到了刺眼的地步！
    好刺眼！
    眼睛好痛！
    有点热……
    咔啦！
    话说，为什么会有轰鸣声？
    直到克洛克达尔眉头紧皱，纵身挡在船头，右手化作一面砂砾盾牌之后，众人才反应了过来。
    那不是耀眼的阳光。
    而是偌大的蓝色雷霆光柱，从天而降！
    咔嚓！！
    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