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五月而逝

    战斗也许是结束了。
    大量的医疗队成员涌入破败的尼伯龙根，一个个血人被抬上担架。
    没有人能站着走出去。
    猩红的山谷只留下一地残尸——也许在不久后连残尸也不会留下，龙尸与死侍会被炼金师带走，战士们则会被好生安葬。
    血液会被炼金师们处理，亦或者被导弹炸成灰烬。
    本次战斗，失败！
    格因活捉失败，并且连死都没死，目前不知所踪。
    击杀次代种三头，三代种十三头，四代种与五代种若干，龙类突变亚种一头，其余若干。
    共收获四代种龙骨15.5具，五代种龙骨28具，龙类突变亚种尸骸一具，死侍与其它亚种尸骸若干。
    损失超级混血种2名，s级混血种6名，a级混血种8名，其余若干，直升机14架，战斗机31架，坦克17辆，贤者之石子弹若干，炼金武器若干。
    ……
    路明非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花花一片的天花板发呆。
    死人了呀。
    真是不可思议啊，死了这么多人任务还失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空战场在我的葬礼……啊呸，我还活的好好的。
    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啊？这么多的牺牲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他们都死了，但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男孩又出现在他的床头。
    世界好像静止下来，被风吹起的窗帘悬空不动。
    “原来那不是梦啊，是你救了我吗？”路明非蠕动身子，在床上坐了下来，过程有些艰难，全身剧痛，但是可以忍受。
    “这就是战争啊。”男孩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窗边，看外面阳光明媚，热闹喧哗，“死亡和流血是避免不了的，人们的死亡带给世界和平，但却牺牲自己，默默无闻。一直就这样持续了几千年。”
    路明非没有接话，就靠在枕头上看着他，倾听着他每一言每一语，与他感同身受。
    这一刻，床头的白罂粟花瓣摔落，时间静止在这一刻，男孩凑在窗边看外面，路明非忍者疼痛去看他。
    风又动了，吹起了男孩的头发。他眼睛的颜色变淡了许多，但仍旧亮得耀眼。
    “哥哥。”他喊。
    “我在。”路明非习惯性地回答，但事后却一愣，我好像没有弟弟吧，路鸣泽那家伙也是直接喊我的名字的，从来没有喊过我一声哥哥。
    “如果有一天人们要牺牲你换取世界的和平安宁，你会牺牲自己吗？”他转过身来与路明非对视。
    “我会竖起战旗发动世界上最大的战争，将所有违逆我的臣子统统杀死，将他们的尸体吊在树上七天七夜，直至风干，然后丢进熔岩烧成灰烬，再将灰烬冰封，最后用棺材锁起来投入最深邃最黑暗的海底。”
    路明非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台词，他的回答应该是“舍小我为大我，大不了死我一个拯救全世界，那样我路明非也是一名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说不定还会给我追封一个诺贝尔和平奖呢。”
    亦或者“开什么玩笑，凭什么就要牺牲我，我难道就不是世界的一份子了吗，我才不呢。”
    男孩微笑起来，“哥哥，你变了。”他张开手臂想要去拥抱路明非，却最终在阳光的照射下烟消云散，好像泡沫幻影，从未出现一般。
    【提示：契约者001号共参与击杀2头次代种、4头三代种、12头四代种、17头五代种、97只死侍，根据参与度……获得62.3%世界之源，自然抗性+6.2。
    提示：每10%世界之源可转为为1点属性点，为契约者001号特别开放。】
    【提示：主线任务·重临世界·第一环已完成。
    奖励言灵强化已发放。】
    【主线任务·重临世界：
    第二环：审判逆臣。
    时限：三年九个月。
    奖励：永恒之枪/昆古尼尔锻造图纸、全属性+15。】
    空间的提示升起。
    在这几条提示前面是几行红色小字【警告：契约者陷入濒死状态！请迅速使用生命回复道具！】
    重复了三遍，红得一匹。
    当时他没心思想那么多，就是意识昏沉，全身都传来刺痛感，明明是那样的剧痛，却无法保持清醒。
    空气都在沉重地碾压他的胸膛，将他肺里仅存的空气挤压下去，那是窒息般的感觉。
    嘴角勾起笑容，他重新躺了下来，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的白罂粟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朵风信子。
    可很快笑容消失不见，他开始想男孩和任务的事情。
    他是谁？我弟弟？我真的没有弟弟啊，还是个神出鬼没的。
    除非是我爸妈在外面给我又生了一个，现在他来找我了。
    可他看上去都有十四岁了，我也才十五岁啊，他们要是真生了怎么可能瞒我这么多年？
    头疼啊，突然就出来个弟弟。路明非揉太阳穴。
    ……
    太子仍在沉默，看着隔壁床上躺着昏迷的右相沉思。
    走出病房，拿出一部卫星电话打给左相。
    要是他不接，或者三个小时之内来不到桂林据点，就拿他当奸细处理，暗杀火化骨灰撒海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没活捉到吗？”左相的声音有些疲累，他已经连续通宵三天了，这几天对龙族基因为隐性基因的血裔血统觉醒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所以他才熬了三天没睡觉，全靠苦茶提神。
    “何止是没活捉到，我都差点被人，哦不，龙活捉了，小玉他肠子都被掏出来了，现在还在躺着，吊着瓶葡萄糖。”太子语气怪罪，“你还自以为钓到大鱼了，甚至自信满满要活捉人家初代种？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土生土长的中国混血种，我现在就拿原子弹丢你脑门上让你醒醒。”
    “怎么回事？”左相灌了口苦茶，变得严肃起来。
    “你情报出问题了，你才是被钓的哪一个！我们差点就成尸体了！”太子咬牙切齿。
    “细说，我分析一下。”左相依旧冷静，越是危险的情况越要保持冷静理智。
    “第一，李雾月才不在什么格陵兰岛，更不是什么垂死状态；第二，李雾月跟格因搅在一起了，你所谓的钓到大鱼了其实是他们联合在一起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我就说吗，神特么奥丁能拿来当鱼饵，还钓知晓奥丁存在的古龙。
    那地方的所有次代种和三代种都做足了准备，提前准备了茧，所以我们一具三代种以上的龙骨都没得到。”太子逐渐冷静下来。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不会因为对方的一点失败就否认他的所有成功。
    “所以是在你们大战的时候李雾月跳了出来，哐哐两下给你们干废？我想想……我知道了，李雾月吞了一头次代种，在当初他被梅涅克重伤以后就找到了自己的龙侍，将它吞噬来恢复自己的伤势，但后来他逃去北极，又被上代太子干废，于是他去把自己所有龙侍的茧都吞了，不然没法解释，别的次代种也不可能心甘情愿被他吃掉，只可能是他的龙侍。
    之后他就苟了起来，前不久——也许是更以前和格因搭上了线，借着这次机会来坑杀我们的力量。”左相逐渐变得阴沉，向来只有他坑别人的份，没想到这次因为情报不足被龙给坑了。
    “我早就说过，你总有一种心高气傲的感觉，认为天下尽在我手，一切尽在掌握之主，始终不能端正心态。我要告诉你，虽然我们知道得很多，但还不够多，龙族的许多隐秘，甚至奥丁的存在我们都只能猜测，不能确定。”太子说。
    “我明白了，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吸取教训，更小心更细心地行事。”左相诚挚认错，他确实有些高傲了，轻视龙族，认为它们都是没脑子的蠢蛋。
    但要想想，龙类要都是蠢货也不可能统治世界几万年，也不可能创造炼金术这一伟大技术，更不可能打造出一座又一座辉煌的古老城市。
    “呼~所以计划全部推后，过来处理这堆烂摊子吧，安分一段时间，别再搞什么大动作出来了，现在的我们还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太子放下电话，走到走廊尽头，嗅着阳光的气息，觉着心情平复了许多。
    ……
    路明非等三人回到了军营，为什么是三个？当然是死了三个。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他总感觉心里有团阴云笼罩着，可没办法，这就是战争，战争是残酷的。
    不死人的战争是不存在的。
    他们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训练。
    在第四个月时，上午的训练改成了言灵训练，下午的枪械训练加了更多项目，晚上的文化课仍旧继续。
    宫百龄只能找来他们谈心，给他们上心里辅导课，告诉他们这就是战争，这种战争他们已经打了几千年了。
    如果他们有能力，不想再看到这种惨剧，就拼尽全力强大自己，然后去终结这场战争吧。
    路明非的时间重新安排了。
    早上6：00起床，十分钟处理好内务，之后去训练近战能力。
    之后花十分钟解决早餐，开始言灵训练。
    直到中午12点，花十分钟解决午餐，去寝室休息20~30分钟，之后提前去野外进行训练，直到下午17:30，花三十分钟解除晚餐与洗澡等事情，之后去文化课教室或炼金实验室进行预习。
    直到下课，再回到寝室进行20~40分钟的娱乐放松，比如打打星际cs魔兽，或者应付一下苏晓樯的刁难。
    就这样过了五个月。
    他成长了很多，也明白了更多的文化课知识。
    比如‘世间一切龙血的源头都是黑王，白王和四大君主都由黑王创造，所以混血种的龙血只分量，不分质，稳定性只是看血裔的精神与意志是否足够强大，能够压制龙的精神。’
    再比如当今世界的各方大势力，中国的混血种全部编入军队，还在延续的屠龙家族有陈家、王家、李家，其它的都处于破败边沿；
    西方的混血种最高指挥部为秘党，而军队则是一个名叫卡塞尔的学院，有总院和各大分院，还在延续的屠龙家族有意大利的加图索家族，俄罗斯的戈利奇纳家族，以及贝奥武夫家族，其它都处于破败边沿；
    日本的混血种势力则为蛇岐八家，上三家下五家，只是他们的大家主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人了，而是一只真名叫做赫尔佐格的小丑，同时控制着蛇岐八家与猛鬼众，而“影皇”上衫越在卖拉面，根本不知道他有两个亲生儿子和一个亲生女儿。
    还有一伙北美混血种势力，以及一个名叫“猎人网站”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