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源氏重工，醒神寺。
    源稚生独自坐在这里，默默地抽着一根烟，樱和夜叉站在一旁，面带担忧的看着他，但却没法说些什么。源稚生和橘政宗的关系很好，这是蛇岐八家高层以及源稚生的家臣都知道的事情，也正因如此，才让这件事显得分外复杂。
    蛇岐八家未来的大家长与蛇岐八家现在的大家长会爆发什么样的矛盾呢？
    无人知晓。
    嗡——
    樱走到角落里，接通电话，“嗯”了几声后挂断了电话，走到源稚生身边，说：“少主，大家长已经赶到源氏重工了，估计很快就能与您见面了。”
    “来得这么快？”源稚生有些小小的惊讶，他知道以橘政宗大家长的身份能够轻易调动飞机飞回东京，但是这个返回速度还是有点儿出乎他的预料。
    “应该是大家长在接到少主您的消息后立马就做出了返回东京的决定，我想这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樱说道。
    “不错的消息？”源稚生想了想，将烟从嘴里拿出，“大概吧，也学可以证明他还是蛮在乎这件事的。”
    “不，并不是这样，少主，也许是因为大家长还是很在乎您的看法的，”樱解释道，“您与大家长的关系家族有目共睹，如果只是为了摆脱罪责或者做其他什么事情，那么大家长该采取的行动绝对不会是直接返回东京，因为这种行动表达的意思就是要和少主您当面交流。不然，也许待在东京外更利于处理这件事。”
    “是吗，”源稚生随手将烟掐灭在附近的烟灰缸里，“也许，或者说，希望如此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就代表我们还有讨论的余地，这件事也许会有更轻松的解决的方法，现在家族还没有完全消灭猛鬼众，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挑起这种矛盾，樱，你说我做错了吗？”
    “没有，少主，毫无疑问您没有做错，中国有句古话‘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不先安定内部，那么在处理外部争端时就有可能落得内外夹击的窘迫局势，甚至可能因此直接衰亡。所以，如果想要彻底扫平猛鬼众，那么家族就必须握成一个拳头，不能让任何一根手指处于松懈甚至是反叛的状态。”
    “是吗，这么看来我这次也许是做对了。”源稚生看着仅在身前的樱，这个全名是矢吹樱的自己的助理，“樱，你有考虑过在覆灭猛鬼众以后的生活吗？”
    “覆灭猛鬼众以后的生活？”樱将这句话念了一遍，“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是您的家臣，是您的下属，已经有了将此生都奉献给您的觉悟，所以我会一直跟着您，知道您不再需要我为止。”
    源稚生无奈的叹了一声，将满腔话语尽数咽下。他并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也不是什么适合劝说的人，虽然刚才差点儿说出让樱自己决定以后的生活如何，但是樱的回答显而易见，所以不如不问，不去白费力气。
    想来想去，源稚生说：“算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猛鬼众还没有完全消失，等到真正覆灭猛鬼众以后再讨论这件事吧。”
    樱低声“嗯”了一声，退到一旁，退到一个合适的护卫的距离。
    源稚生收回心神，放眼望向东京。源氏重工是哪怕在东京新宿区这种繁华的区域也难得一见的高楼大厦，而醒神寺又位于源氏重工的高层，所以哪怕是坐在这里也能做到俯瞰东京的城市面貌，当然，站起来看的效果会更好。
    有时候站在这里俯瞰东京，也会有一种东京尽在眼中、尽在掌上的气吞山河的豪迈。
    源稚生静静地坐着，直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扭头看去。
    是橘政宗。
    “稚生，让你久等了。”老人和煦的笑着，就像以前一样，哪怕是知道了实验室的事情，源稚生也很难对他升起恶感，并不仅仅是因为橘政宗向来容易使人亲近的气质，还有那过去积淀的岁月。
    除了他的弟弟，橘政宗就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人了。
    但是曾经亲手将弟弟送进地狱的他并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失去理性，他一直是个十分理智的人，起码在处理这种事上是一个理智的人。
    “并没有，大家长，”源稚生摇了摇头，“只是在大家长如此繁忙的时候还让大家长赶来源氏重工，是我的不对。”
    说完，源稚生对着樱和夜叉使了几个眼色，让他们赶紧离开。接下来要谈的是现任大家长的秘密，如果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源稚生到时候也不一定有理由保住他们。
    “没有必要让他们离开的，这件事说起来是我的罪责，但还不是什么不能揭示的秘密，不如说在我组建这个实验室时，也许早就想着它被发现甚至被毁灭的一天了，眼下它只是被发现而不是被毁灭，没有因此给家族带来额外的罪过，就已经让我喜出望外了。”橘政宗说道。
    “那恐怕就得麻烦大家长来讲讲为什么要组建这个实验室了，”源稚生看向橘政宗，眼里刀剑的清光一闪而过，“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大家长。”
    “稚生你说就行，”
    “这个实验室组建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研究进化药，就像猛鬼众做的那样？”
    “被看出来了啊，是的，就是这样，建造这个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进化药。”橘政宗回答道。
    源稚生愣了下，他没有想到橘政宗居然会如此坦荡的承认这一切，他本来都做好了如果橘政宗矢口否认就以超级混血种的威势进行逼迫，橘政宗虽然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但橘政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混血种，不可能抵挡住超级混血种的威势。
    “所以大家长承认了你做的事情其实是和猛鬼众一样的？”源稚生皱起眉头，橘政宗的坦然承认并没有让问题消失，反而让问题更加清晰，蛇岐八家对于任何敢于尝试制造进化药的拥有蛇岐八家血脉的混血种从来都是宁杀错不放过，但是现任大家长居然也在做这种事，这让源稚生心底开始有怒火出现了。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个家族的领袖口口声声说着让所有进化药消失但背地里却在偷偷研究进化药的现实。
    “不一样，稚生。”橘政宗摇头否定了源稚生的论断。
    “有什么不一样？”源稚生追问道。
    “你知道猛鬼众研究进化药是为了进化成为龙，但是我并不想进化成为龙，我研究进化药只是为了救绘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