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朝政分歧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二十一年，北部草原有雄主姬辰西至，见草原之上，部落冲突杀伐不断，随发其愿，一统北原，如千四百年前，乾高主一般，用时十年，一统北荒万里。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三十一年，旱情初见端倪，草原之上，热浪喧天，草场枯竭，受灾遇难部落不计其数。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三十四年，雄主姬辰联合归附各部，南征北战，用其战所获，供养民生。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三十七年，旱情持续加重。
    受天灾影响，靠近乾国边境万里的草原各部人口持续下降，牲畜无存。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四十年，雄主姬辰下令，各部民众，未入道者，半百而杀，久寿为罪，各部易肉而食，仅余轻壮幼小统一施政。
    同年草原大乱。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四十三年。
    雄主姬辰联合各部萨满建立神庭，设军功十级，依级划分供应，用时三年平定内乱。
    同年雄主斩杀作乱各部百万众，用其血肉灌溉枯原，滋生草场百里，滋养幼弱。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四十六年，大雪满天。
    北原深处，雪降下三丈，万里北荒被掩，同年草原各部仅余轻壮者六万万之众。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四十七年，风雪渐消。
    雄主姬辰颁布的自罪令随着灾情影响，持续下调以至三十五岁之年。
    草原各部人心惶惶，神庭各职，其心各异。
    内陆草原，飞雪消融，几近泽国，牲畜难存。
    雄主姬辰联合神庭各部萨满，举族至地势高显的乾国边境处迁移。
    如今路程近半，望朝廷早做防备。”
    京城，震天殿。
    宋寒默默关闭了身前光幕，看着殿外的烈阳，原本温暖的春阳，此刻他竟然觉得是那样的寒冷。
    至天灾伊始，那北部比乾国国土还要宽广的草原之上，亿万人族，在短短十几年间下降了六层！
    半百自罪而杀，杀到三十五岁！
    各部易肉而食，换食其罪部民！
    这就是草原应对灾情的方法么？
    “首辅？”
    宋寒的呼声吸引了殿内众人的注意，宋寒没有理会那乾皇等人望来的目光，而是抬头望向了殿外的天空：
    “九州结界以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死寂万年，无有安处，非大能者守护，百死无生。”
    宋寒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
    皇城政务区，乾坤殿。
    乾皇安坐高台，百官殿中静立，千里外的战争，并没有对这个偌大的帝国中枢照成太大的影响。
    虽然北凉府外的主战场被屏蔽了信号，但还是有各部转运，人工传递出的信息源源不断的汇集于此。
    北凉府城两翼的兵马正在围合，镇北府的大军也向着北隘口进发。
    各部军武犹如精密相扣的齿轮一般，一切都在咬合中有条不紊转动着。
    “宋司长？”
    低着头，还在神游天外的宋寒忽然听到有人呼唤。
    他会过神，勤务司司长正站在殿前，看着他。
    “如今北部战事吃紧，各州都在转运后勤物资至荆州前线。
    而沿海三洲还在被冰雪覆盖，急需朝廷救援。
    那蛋白质合成仪的禁令是否能可以暂时取消？”
    “什么禁令？”
    恍惚间宋寒没能想起勤务司长所说何意？
    一旁礼部尚书闻言一个激灵，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勤务司司长，好像重新认识到了这个共事几十年的同僚一般：
    “荒唐！荒唐至极！！
    竖子枉为人载！！”
    因为爆怒，他指着勤务司司长夏寒的手臂还在不停颤动着。
    勤务司司长夏寒冷笑一声，其一米八五的身材虽然干瘦，但声音额外高昂：
    “荒唐？
    孙大人，你知道至灾情伊始，乾国境内，九州万里这样的荒唐事发生了多少次么？
    你知道风雪之下，掩盖了多少荒唐的悲欢离合么！！”
    说到怒起，夏寒走至礼部尚书孙秉涛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你们儒家学子除了在典集之中，略书笔墨，什么易子而食！
    什么析骸而爨！
    你们还做过什么！
    你们儒子也配指着荒唐二字！”
    礼部尚书孙秉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勤务司司长夏寒，狠狠的问道：
    “你们法家焉为人呼？”
    勤务司司长夏寒闻言，淡然一笑，只是眼中的悲凉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们法家不为仁，只为律！
    为人律，为天律！
    我只知道解除禁令，我乾国百姓能多活百万！
    至于仁？
    等着活下来之后在去找吧。”
    勤务司司长夏寒的话音落下，礼部尚书哑口无言，他死死的盯着勤务司司长夏寒，沉默良久。
    “你们法家就修你们的人律天律去吧！
    我会让你知道我们儒家学子，不仅仅会搬文弄墨，我们儒家亦有博爱仁心！”
    言闭，礼部尚书对着高台上，看着荆州承秉军事政务的乾皇拱了拱手，转身退出了乾坤殿。
    只是他在经过宋寒身旁时，神色纠结的看了宋寒一眼，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最后没有说出来，而是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这时的宋寒也想到了什么，他拿出罗盘联通小寒。
    “各州分子合成仪于蛋白质合成仪制作了多少台？被锁死了多少台？”
    “目前制作食物合成装置总计生产两万一千三百四十二台，覆盖了一亿八千万民众，目前锁死的有三千四百三十二台，以报备各地州府配合除魔司前去调查。”
    宋寒闻言，神情不由一窒。
    “宋大人！”
    一旁勤务司司长夏寒对着宋寒重重一拜。
    “人之残躯留之无用，分解其遗，可消朊去毒，使密宝产量翻倍，望宋大人解除禁令！”
    宋寒看着眼前大了他几十岁的同僚，心中五味杂陈。
    他扭头看向高台，高台上乾皇盯着眼前光幕中荆州承秉的军务入神，好像刚才殿内的争执他一点都没听到。
    宋寒扭头看向首辅，发现首辅也在闭目凝神，如果不看其胸膛微微起伏，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宋寒盯着勤务司司长问道：
    “夏大人你可知解除禁令会有多少无端之人妄死？”
    夏寒点了点头：
    “知晓！”
    “那你怎敢方言解除禁令！”
    “宋大人，杀一人而救万人可行呼？”
    “不可！”
    夏寒摇了摇头：
    “人之性灵天受，一人万人本不分伯仲。
    但你我为万民之首，执掌公权，就必须可行！
    此为人律！！”
    宋寒闻言面色铁青，他盯着勤务司司长良久，没有言语。
    而夏寒也是目光坚定的低头望着宋寒。
    北风呼啸，钻入大殿，卷起一丝勤务司司长衣袖，宋寒也看出了这位长者眼中的决然。
    “即日起，发改委所出器械，全部解除禁令！”
    夏寒淡然一笑，对着宋寒拱了拱手。
    “奉天承运，乾皇召曰，勤务司司长处政不端！
    即日起革除其二品公职责令反省。
    命发改委部衙，勤务司委员隋机接任勤务司主政一职。
    除魔司司长，兼监察司司长，兼互联网御史大夫，兼发改委部衙副部长，兼南水北调总督衙门安全督办组组长宋寒，政绩卓越，其功甚伟，挽乾国亿万民众于水火，加封三品内阁中书衔，入阁务政！
    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