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特节奏

    远方，可怕的能量潮汐不断涌动，骇人的气息席卷高天。
    废墟深处到底有多么危险，陆厌自然知晓，但他没有犹豫，很有底气，径直前往。
    给予他信心的并非修为，亦不是惊世秘术，而是其苦海中悬浮的一座座祭台，具体而微，闪烁流光。
    隐居灵墟洞天的两个月里，陆厌平日除了参悟道经外，其余时间都在印刻一种特别的道纹。
    为此，他还特意外出一次，去收集一些材料，如玄玉台、妖血土、星辰石等。
    陆厌要以这些材料为基础，结合道纹之力，造成一座横渡虚空的祭台。
    虽说比不了老道士随意一指，便构建出横渡数千万里的域门，但穿越千里虚空还是可以的。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各大圣地将齐至，多半会守在外面将此地圈禁，不让外界的人进来，亦不让内部的修士出去。
    陆厌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刻出横渡虚空的祭台，化开这种隐忧。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深夜时，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但终于逼近废墟最深处。
    这里林木渐渐稀少，残破的古建筑越来越多，灵气也越来越浓郁，有一股勃勃生机，甚至比灵墟洞天还要像宝地。
    由那只大妖，即青帝第十九代孙的千年碎忆，陆厌知晓灵墟洞天在荒古时期曾为妖族的一处无上圣地，后被青帝占据、清理，当做一处落脚的行宫，但逐渐式微，最后消失在历史中。
    世上没有不朽的传承，终有落幕的那一天。
    大妖之所以来此，是因祖上曾传下的古籍，记载了青帝的生平。虽说仅有只言片语的线索，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让他寻到了青帝的痕迹。
    昔年，他仗着自己大帝后裔的身份，有恃无恐，急闯帝坟，尽取珍宝。
    但是未到正确的时间，大妖根本进不去，受到了重创，不得已遁入地下修养，直至近日才苏醒。
    可惜，他始一出世，便遇到了陆厌，直接被斩，彻底身死道消了。
    “咚”、“咚”、“咚”……
    到了这里，那种沉闷的声响更加有力了，且间隔时长越来越短，真如人之心脏一般，且每次跳动都像是与天地脉心共鸣。
    这一刻，所有生灵的心脏都在被捶打。
    弱小的修士，根本走不到这一步。换作一般人的话，心脏必然早已爆碎。
    “节奏奇特，暗合天地大道。”
    来到此地，陆厌同样不适，但他还是以求道者的角度去感受这种特殊的律动，终于发现了妙处。
    古之圣人，一言一行皆有妙理，更不用说一尊举世无双的大帝了。陆厌曾与老道士同住五年之久，这种体会尤其深刻。
    他静静体会，有些出神，最后不知不觉间，心脏与节奏竟开始一同律动。
    然而，他并没有什么舒畅的感觉，始一催动，便觉得像是有人在用力攥着自己的心脏，唯有痛苦可言。
    但陆厌还是坚持了下去，迫使自己的心跳与奇特节奏保持一致。
    这一刻，他血液逆流，青筋暴起，急汗直流。
    陆厌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背负了沉坠的青天，被镇压得根本跳动不起来。
    “咚！”
    心之神藏显形，几乎化作天日，在此时奋力挣动，打破了那种桎梏，像是冲出封闭天地，走出了泥沼。虽说无比艰难，但还是成功了。
    几乎在完成的瞬间，在他的口鼻间，有一股又一股的白气弥漫。夜空下，星光透过瘴气，洒落下来，在他的体表形成淡淡的星辉。
    陆厌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尤其是刚刚燃烧神识，折损的部分被补了回来，而今那种痛觉在慢慢消失。
    “还有这样奇效？”他讶然，不过是青帝之心的跳动节奏，竟有这种妙处，像是巨大的宝藏，可以不断挖掘。
    不久后，淡淡的星辉没入陆厌的体内，几乎全汇集到双眉间，他的伤好了大半，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他再次迫使心跳与奇特节奏保持一致。
    那种窒息的感觉与无以伦比的压力又来了。
    心脏每跳动一次，陆厌便觉得背负的青天多了一重，但他觉得还未到自己的极限，可以坚持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接连完成了八次共鸣，终于觉得撑不下去了，心脏几乎要裂开，那轮天日即将爆碎。
    “呼！”
    当最后吐出一口气时，像是有一股大道神力冲洗过血肉，滋养了神识，将其全身上下进行了一遍梳理，酥麻与痛苦过后，全身异常的舒服，所有的损伤全都消失了。
    陆厌心惊，他觉得这种呼吸的节奏太非凡了。
    这简直就是立竿见影，效果显著。
    难怪说大帝不凡，举世无双，看来确实如此，他们这样的人，俯首皆是真理，蕴含大道真义。或许一个起手式，一种步伐，就足够一个普通修士受用一生了。
    这还是只得其形的结果，仅持续了短暂的片刻，如果拥有完整的呼吸节奏，那效果会怎样？
    陆厌眼神火热，想要得到。
    这种心跳的律动还在继续，但他却无力进行下去了。
    到了最后，陆厌勉强摸清了它的脉动，那种共鸣的节奏很复杂，但又规律，他全都记了下来。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掌握，说不定还有一套秘术与之搭配，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可得其形，却难得其神。”
    陆厌轻叹，虽有收获，但还是很遗憾。
    “咚！”
    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将他拉回现实。
    陆厌飞至山巅，向前眺望。
    所谓的“废墟最深处”就在前方，古建筑群密密麻麻，虽然都已经半坍塌，化成了废墟，但是可以想象当年的恢弘。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连绵无尽的古建筑群，竟然围在一座火山的周围。
    那里火光冲天，环形山口内竟然有滚滚岩浆在沸腾，虽然没有流出来，但却很吓人，将半边天空都烧红了。
    无尽宏伟的古建筑物，围在这座火山的周围，让人感觉非常怪异。
    在这一刻，陆厌有些激动，只因他见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随着沸腾的岩浆涌动，火山口内一座通体晶莹的宏伟古殿，浮浮沉沉，不时冒出来。
    “咚！”
    沉闷的声音响出，竟是来自火山内部，或者确切的说，是来自岩浆中沉浮的那座古殿。
    它光灿灿，晶莹无比，有一股岁月的气息在流淌，同时有一道道神霞在流转。
    毫无疑问，青帝之心便存于古殿中。
    陆厌心中非常不平静，但还是默默退了出去，没有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诸雄争锋。
    吃力不讨好不说，纵然真的夺到手，届时会惹来无尽的麻烦，全天下的人都会追杀他。
    陆厌并不是害怕，而是自己确实还没有成长起来，过早的暴露在世人面前，实属不智。
    古人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知道，在暗处，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人在默默谋划着一切。最要紧的是，他们还成功了，不仅夺去了帝器，还取走了青帝之心。
    “颜如玉！”陆厌的心中浮现出这样三个字。
    他动起身来，翻山越岭，在这片浩瀚的原始废墟中不断寻觅，纵然其神识强大，可化形而出，也找了好久。
    夜色更浓了，天上的星辰几乎看不见。
    远方妖力冲霄汉，神辉耀九天，一波又一波如怒海般的能量向四周扩散。
    很明显，冲突产生，他们在大战。
    也正在此时，陆厌终于找到了一座形如五指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