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万里无云

    面对正前方的两只丧尸，唐九悯第一时间收起霰弹枪，弹出臂刀迅速将其处理。
    而鄂四悔也是拿起军刀，和唐九悯并肩战斗。
    一时间，两人搭建起第二道防线，清理漏网之鱼，没让冲过来的丧尸继续靠近。
    后面几个新人一开始看到这么危险的情况，带着惊慌和犹豫，但他们也很快回过神来，命中率大大提升。
    整个过程有惊无险。
    不到半分钟，和站台一样，一楼这边的丧尸也很快被众人清理出大片空白。
    争分夺秒，不敢有丝毫停顿，众人沿着唐九悯计划的路线，冲过空白区，进入一处通道。
    很快，再次爬过一条没多少台阶的楼梯，他们终于从地铁站来到地表。
    可算是出来了。
    明明试炼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但众人竟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抬眼望去，天空万里无云，连压在众人心头的阴霾都消散了一些。
    不过，当他们看到周围的环境后，这股轻松的错觉立刻烟消云散
    面前是一条宽阔的三车道，但却遍布被遗弃车辆，有的还冒着气，看样子遗弃之前甚至出了车祸。
    唐九悯看着冒热气的汽车，趴伏在方向盘死亡的司机。几乎瞬间确定，这次丧尸病毒是全城同时发生的。
    而在众人的两边，则各是一处大型公园，因这两处公园内各有一铸铜马，又称双马公园。
    唐九悯也不废话，稍微确认了周围情况，便带一群人往右手边离开。
    因为在之前的计划里，他们出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穿过公园，这样可以避免他们吸引更多丧尸的注意力。
    一行人没有异议，身后可还跟着丧尸，当即动身。
    刚进公园，他们就看到周围游荡着几只丧尸。
    不过，正如唐九悯所料，这几只丧尸都是由老年人转化。
    生前的身体决定它们成为丧尸后的速度。
    此时，这些‘大爷大妈’几乎是在地上挪动，面对朝它们移动而来的众人，除了伸出双手，几乎没怎么迈开脚步。
    “别管它们，没威胁，继续走。”不待柳子云询问，唐九悯已经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的他，简单抛下两句话，便催促所有人跟上。
    这一回，不再有任何犹豫，所有人选择跟上。
    成功的判断带来了足够信任度，从地铁到公园，不知不觉，新人们心里潜移默化，愈发相信唐九悯的命令。
    正常人的速度远比老年人快，更别提在公园平坦、几乎没有障碍物的情况下，众人还刻意加快速度。
    没多久，他们就和身后的老年丧尸拉开距离，并且距离正不断加大。
    形势看起来不错。
    团队里却响起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有的刻意压低声音，有的则已经忍不住，粗重到令人难以忽视。
    唐九悯脚步一顿，将前进的速度往下一压，在他身后，众人的速度也为之一缓。
    他回过头，快速扫过一圈。
    在他身后，新人们已经一个个涨红了脸，因为透支体力而造成的生理反应，直接体现在脸上。
    “行了，前面穿过花圃就有一片空地，在开阔地，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
    人群最前面，唐九悯有些皱眉，因为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没打算这么快休息，但新人们和他们不同。
    他们没经过强化，没有训练时间，不过是一群毫无准备的平民。
    别说和柳子云相比，就算和程芷相比，他们也有所不及。
    毕竟十五天的休整期，可不是闹着玩的，在死亡的威胁下，每个人都在努力锻炼自己。
    现在的程芷，明明经过了几百米的奔跑，但粗重的喘息下，却保持着呼吸节奏。
    很快，确定目的地的众人重振精神，赶到唐九悯所在的空地。
    柳子云局部狼人化，率先冲了过去，他第一时间伸出利爪，解决掉附近的几只丧尸。
    在这之后，更是绕着空地不住转圈，巡视周围。
    显然，眼看大家都很疲惫，柳子云主动担起了警戒任务，根本不用唐九悯吩咐。
    这家伙……
    唐九悯瞥了一眼进入状态的柳子云，略一挑眉，他知道这人什么德行，但每次见到对方这么大公无私，还是撇了撇嘴。
    不过，现在可没多少精力想这些，该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转，随即唐九悯便收回注意力，再度端起平板，查看身后丧尸情况。
    而于此同时，在他周围，众人也不管周围是否有血迹尸体，一个个坐倒在地，尽力放松身体。
    这会儿谁都有气无力，也不再有什么顾忌，最开始非常讲究的黄子兴，此时更直接躺在地上。
    万幸，唐九悯的小机器人一直吊在身后。
    操控距离150米，小机器人又自带视野，将近三百米的侦查范围。
    可以看到，那些丧尸群已经失去他们踪迹，原本密集的尸群开始散乱。
    现在的它们，一个个半蹲下身，不断左右扭头，像是在追寻味道。
    试炼太过急迫，唐九悯没时间判断丧尸靠什么追杀。
    但看得出来，一旦超过某个距离，那些丧尸就很难察觉他们踪迹。
    想明白这些，唐九悯放心不少，他从背包中取出水壶，吩咐大家补充安心补水。
    从车厢到地铁站，再到公园，差不多也有一公里距离。
    一路跑完，就算体校学生，也会有些口干，更别提他们了。
    众人休息补水，柳子云则拎着一把匕首巡逻周围，一旦有丧尸靠近，他就将手中匕首甩出，确保在丧尸嘶吼前解决危险。
    枪声太响了，现在好不容易甩掉那些丧尸，他可不想再招来一批。
    虽然这种方式有些麻烦，但他相信唐九悯不会耽误太久。
    没错，唐九悯的确不想耽误太久。
    按照丧尸群缓慢搜寻的速度，大约三分钟就能感应到他们存在，留给大家的时间不是很多。
    但这却是足以救命的关键时间，他坐下来后，没一小会儿就取出地图，继续分析情报。
    很快，几名“老手”恢复了一些，他们的呼吸平复不少，说明已经脱离疲惫的状态。
    不远处，巡逻的柳子云也赶了回来，他已经把周围丧尸全部清理干净，确定没有任何危险。
    刚一回来，柳子云就来到唐九悯身边。
    “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该怎么走？”
    “别催了，我又不是电影里那种变态。”唐九悯继续盯着平板屏幕，“好消息，我们是沿着既定路线离开的，这里是东公园，不是西公园。”
    “因为西边出去是一片办公区，一所学校，今天周一上班时间，肯定有扎堆的丧尸在那边。”
    “而东边，穿过公园，外面则是一片商业街，虽然人流量大，但根据报纸，那边主要是上班族光顾，现在显然不是高峰期。”
    “所以，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离开公园，到商业街那边，我们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提到这里，唐九悯微微一顿，“我们没有更多线索，一座城市应该不止我们这群幸存者，不是么？”
    众人神色一动，纷纷点头。
    柳子云不由低头看向平板，神色一松。
    “也许还有个好消息，，你有机器人能侦查，风险能降低很多。”
    话音落下，柳子云的视线从平板上移开，扫过周围一圈，发现大家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再度看向唐九悯。
    经过两次试炼，两人早已有了一定默契，对视一眼后，几乎同时点头。
    “所有人，停止休息。”眼神交流后的唐九悯随即开口，同时站起来，看向众人，“时间到了，准备出发。”
    突如其来的指令，让大家脸色一垮。
    短暂的休息，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分钟，大家的身体才刚刚开始恢复。
    几个跟着唐九悯经历一次试炼的老手没问题，鄂四海、丁文轩，也立刻站起。
    但其他人，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此时的他们，因为过度劳累后过度放松，双腿无力，都有些不好起身
    黄子兴扶上了一根灯柱，正咬着牙一抹不服输表情，紧跟在两人后面站起。
    在他旁边，于礼仅比他慢了一点点，不过他没有扶着任何东西，站起来时，双腿有些打颤。
    至于蓝晨琳？她知道这时不能耽搁，但因为本身是女性，体能方面先天不如男性，这会儿正哭丧着脸嘴唇发白，想站也站不起来。
    不过，看她挣扎几下，没能靠自己站起来，柳子云倒是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扶起。
    “能的，谢谢……”蓝晨琳低着头，语气中已然夹杂着明显的哭腔，显然对自己在试炼中的未来没任何底气。
    看着对方的样子，柳子云叹气张了张嘴。
    不过，他看蓝晨琳这会儿的确站稳，也能继续坚持，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便只有最后一个人还坐在地上……
    张天道……
    他抬起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一个才站起身。
    其实他的状态比蓝晨琳好很多，但是他却想着多休息一秒是一秒。
    至此，新人全部站起来，毫无异议的跟着唐九悯，再次出发。
    这一次，微型机器人走在前方道路上，伪装成贴合地面的颜色，为他们提供更清晰的路线。
    唐九悯带着众人在公园内绕来绕去，在未开一枪的情况下，他们成功避开那些零散丧尸，顺利离开。
    安静的氛围本该充满静谧安逸，可这不是午后咖啡馆，众人也没有悠闲的喝下午茶，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逃难。
    在这里，稍有不慎，就会引来丧尸群，从而面临死亡威胁。
    因此，在只有轻微脚步声的环境中，众人感觉时间几乎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
    街道口终于出现在众人视野远端尽头。
    可到了这里，唐九悯突然停了下来。
    不走了？
    后面的人纷纷看向最前面，而唐九悯则在他们的注视下拿出平板，观察小机器人传回来的图像。
    旁边的柳子云见此，也伸过头来。
    此时，平板屏幕上正显示出街道口其中一处的图片，那边已经完全变成战场，大批丧尸涌动，光是看照片，密密麻麻的景象就令人一阵恶寒。
    丧尸群包围了街角那边的一家超市，它们不停的推搡抓挠，想要冲进超市。
    看到这里，唐九悯和柳子云不由对视一眼。
    超市有人。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
    不过从超市外面的情况看，满满的推车和其他各种障碍物，甚至还有两辆警车横在门口，恐怕里面的人不少。
    平板上又加载出新的图像。
    超市里面果然有不少人，这一次小机器人传回来超市楼顶的图像，上面有十几名特警正对着下面的丧尸大军开枪。
    一开始还好，底下那些丧尸根本攻击不到上面的特警，随着持续的射击，最前面的丧尸一只只倒地。
    看来特警队想要清理超市门前的丧尸，以免大门被冲破。
    想法很好。
    可惜，枪声和活人，令这些丧尸疯狂起来。
    它们一只只涌向超市，一只倒地，另一只立刻涌上来，就这样一只踩着一只，在超市大门前垒起一面“丧尸墙”。
    超市楼顶的特警们，一脸严肃，他们看着成千上万只丧尸组成高墙，正源源不断的向着超市楼顶逼近。
    这场景简直就是梦魇。
    特警才十几二十人，面临如此恐怖的丧尸，火力严重不足，他们那点火力落到丧尸墙上，根本无法撼动肉墙半分。
    不没有......
    超市那边的枪声传到唐九悯他们所在的位置，只有隐约的动静，但超市那边除了楼顶上的特警，还有其他火力支援。
    楼顶往上，半空中正盘旋着一架直升机，机舱内，一名特警，正抬起直升机侧面机枪，对着底下的丧尸大军不断扫射。
    原本垒起丧尸墙被瞬间打断，拼命上爬的丧尸大半摔落在地。
    怪不得，这些特警在此坚守应该有一会了，能稳住局面，恐怕都靠这机枪支援。
    可即便如此，超市的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只要稍微懂点常识，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机枪的子弹总归有限，虽然现在可以拦下丧尸群的进攻，但也只是暂时的。
    一旦，直升机上的弹药用尽，超市面对垒起的尸墙，便会失去主要防御手段。
    到那时，也许手雷，榴弹还有点用处，但凭这群手里的冲锋枪？
    只能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