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蜃楼

    “此物有妙用，稳火慢焙，铜匙平取，并汤水服之，如堕仙境，所求，无不得。然此物猛烈，强阳亢进，倾泻不举者多矣，慎用之。”
    这话啥意思？
    大概就是说，前面这一段记载中的“软肉”里取出来的东西，要用文火焙干，然后有汤匙取一平勺，然后合着水服下。
    但凡喝了这种汤药的人，就像是堕入仙境一般，要啥有啥！
    然而，这个药，显然是有副作用的。
    它药效猛烈，“强阳亢进”的人最好不要用，要不然，容易“倾泻不举”……
    啥叫“强阳亢进”？
    老赵大爷买来的那头猪就是个典型。
    啥叫“倾泻不举”？
    老赵大爷家那头猪，也是典型。
    “啪！”
    王小六猛地一拍巴掌，一下就明白了!
    这里记载的东西，不就是爷爷给老赵大爷拿去的那个秘药么！
    想到这里，王小六儿不由得有些激动！
    本来，看见爷爷那瓶药没有了，王小六儿心里凉了半截儿！
    哪知道，此刻柳暗花明，冥冥中在这儿等着他呢！
    现在这感觉，就好像陈璐已经白了他一眼扭身走了之后，又悄没声儿地摸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他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赶紧往回翻了一下，又认认真真地把这里的内容反复研究了几遍。
    不研究还好，这一研究，心中又是一惊！
    “东海有龙，一名曰蜃，其状如蚌，巨壳软身，批鳞，红鬣，细观有龟纹，腰下鳞尽逆，常蛰于洄流浅滩之间，每逢月圆日，必云雾吞吐，气有毒，中者心生幻象，常以此术诱食自投之。凡所遇之人，无不为之所心旷神怡，不能自省，罹难者多矣……”
    “每逢月圆日，必云雾吞吐，气有毒，中者心生幻象，常以此术诱食自投之……”
    “嘶！”
    王小六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抬头，他微微皱眉思量了半天，似乎想到了什么。
    整整一晚上，王小六儿都没怎么睡踏实。
    小心翼翼地那古书装好了揣在怀里，又把地窖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翻，这才钻回自己屋儿里，等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天也亮了。
    吃过早饭，王小六儿就跑了，一个人跑到了那天遇见“女鬼”的地方。
    仗着天光大亮，这货还往河沟子附近走了几遭，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儿害怕，没敢太往前。
    他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还不能确定那天自己遇女鬼的事儿就跟古书中记载的“蜃”有关，所以兜兜转转几个来回儿，还是犹豫着不知应不应该下手，正犯嘀咕呢，听得远处有声音，王小六儿回过头来张望了一下，正看见，一个长得贼漂亮的大姑娘正骑着自行车迎面过来。
    王小六儿看见她了，她也看见王小六儿了。
    “王小六儿，你干嘛呢？”
    陈璐一看见王小六儿，就停住了车子，白了他一眼，“这大白天的，你跑河边干啥你？”
    王小六儿一看她，扑哧一声笑了，“还能干啥，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儿？”
    “为我的事儿？”
    陈璐略微一愣，有点不解，王小六儿叹息一声，晃荡着胳膊撇嘴说道，“你要的那个秘药，昨天我找了，爷爷手里的已经用光了。”
    “那咋办？”
    “咋办？除了再弄点儿以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王小六说着，斜刺里往里面指了一下，“我跑这儿来，就是想找一味有用的药材。”
    “啥药啊？用我帮你找么？”
    “用不上。”
    王小六儿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前走了半步，一把抓住了陈璐的车把，“诶，提起这个，我还没问你呢！你这干嘛去了这是？那个吴广才没骚扰你吧！”
    “他今天去市里了，哪有时间找我。”
    陈璐撇撇嘴，“但是，这也顶不了几天！这暑假这么长时间呢，我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怎的！”
    “也是。”
    王小六儿也跟着惆怅起来了，“这么说，我要是不想点办法，你就躲不过这一劫了，是不？”
    “嗤。”
    陈璐白了他一眼，“说的跟你可能耐了似的！”
    “没跟你闹着玩儿，说正经的呢！”
    看陈璐笑嘻嘻的，王小六儿往前凑了凑，“我问你，昨天晚上，咱俩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什么约定？”
    “就昨天咱们说的那个！我要是帮你搞定了吴广才，你是不是……”
    “诶呀。”
    陈璐脸一红，“你就这个记得清楚！”
    “废话，让你欺负好几年，这么长时间积累下的深仇大恨，全指着这事儿呢！”
    “哦，合着，你是奔着报仇去的呀！”
    陈璐笑骂一声，又作势要踢王小六儿，可也就是摆个姿势，也没敢真踢。
    王小六儿也不咋害怕，一咂吧嘴儿，还挺厉害，“啧，干啥呢！别跟我这动手动脚的行不！”
    陈璐看他还挺厉害，把小嘴儿一撇，挑衅似的扬起下巴，“我就跟你动手动脚的，你能咋的！”
    “呦呵，这把你厉害的！跟你说，这荒郊野外的，别那么嚣张好吧！”
    “嗤，荒郊野外咋的？还怕你不成？”
    “别嘴上不怕，来，敢不敢下来，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掰扯掰扯！”
    “滚一边儿去！谁稀罕搭理你似的！”
    陈璐俏脸微红，白了王小六儿一眼，脚底下一蹬，就要走。
    王小六儿见了，伸手一拉，一下就把陈璐拉住了。
    “你干嘛？”
    陈璐斜着眼睛看他，一脸嫌弃。
    王小六儿却还是笑眯眯地。
    他忽然发现，陈璐长得，是真好看！
    甚至比她姐姐陈美还好看！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话显然说的有道理，在以前，陈璐虽然长得不赖，但看起来，就像个假小子，可现在看陈璐，却别有一番风味。
    别的不说，就那瓜子脸，尖下颌儿，配上那一对“英气逼人”的一对大眼睛，光这斜睨着人的样子，中性里，透着一股子“男女通杀”的味儿，实在是勾人得紧！
    连王小六儿都看得心里忽悠一下子，忍不住，想要多跟她腻乎腻乎！
    “诶，我问你话呢！直勾勾地看着人家，想干嘛你？”
    看王小六儿笑嘻嘻地盯着自己，也不做声，陈璐白了他一眼。
    “啊，我不想干嘛，我就是忽然觉得，你咋比以前好看多了呢！”
    王小六吸了一下鼻子，“正经的，我以前，可没觉得你有现在这么好看！诶呀妈呀，简直比电视里的女明星都漂亮！”
    “你滚一边儿去！少跟我这扯没用的！”
    陈璐斜睨着王小六儿，一脸嫌弃，“跟我这儿舔，也没用！你以为，姐姐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么？哼，花言巧语的，想干啥？”
    “想睡你，想干啥！”
    “我呸！”
    陈璐直接啐了一口，抽冷子，猛蹬一脚，直接踹在了王小六儿的大胯上，一下就把王小六儿给踹到了一边的苞米地里！
    王小六儿一脸懵逼，笑骂一声蹿出来，再看陈璐，早已经骑着车子跑出多远了！
    “诶，你跑啥呀！有回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滚吧你！”
    陈璐咯咯直笑，回头跟王小六儿做了个鬼脸儿，“哼！就你个小玩意儿，还想骑老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
    “诶呦，这把你狂的！有你哭着求我那一天！”
    “呸！”
    陈璐狠狠地“呸”了一声，就快踩了几步，没影儿了。
    王小六目送陈璐离开，瞄了一眼陈璐那纤细的小蛮腰，和微微外张，弧线曼妙的小屁股，小眼神儿暧昧极了。
    他吸了一下鼻子，转回头钻到河边，蹲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水面，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如此过了大半天，直看得索然无味，王小六儿才转回身回家去。
    一路上，这臭小子脑子里都在研究这么搞定水里那个东西。
    因为，方才的一幕，让他相信，这水里头蛰伏着怪物，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蜃”，要想帮着陈璐搞定吴广才，能用到的秘药，就是从这玩意儿身上得来的！
    更重要的是，之前，自己看见的那些光屁股的“女鬼”，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这东西制造出来的幻象。
    它能吞吐烟雾，那烟雾，能让人产生幻觉，而这种幻觉，粗一看来，完全因人而异！
    简单来说，就是脑子里想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他想看看那些女人是什么样儿的，就看见了好多漂亮小姐姐在水里洗澡，他看见那些漂亮小姐姐，就想起了陈美，所以仔细一找，还真找到了陈美！仔细想想，那些记忆，依然历历在目，即便现在想起来那些都是假的，却不管如何想，都身临其境一般，完全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哪里是什么幻觉啊！
    这简直，就像是在催眠一样！
    关于这个叫“蜃”的东西，王小六儿其实早前就知道一些。
    但是，这是一种传说中才有的生物，它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能耐，没人知道。
    大多数人知道这东西，完全是因为一个广为人知的玩意儿。
    它的名字，叫“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