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河与部落

    滋滋~
    滋滋~
    略微昏暗的房间，木质墙壁上面四道黑色人影略微晃动。
    房间内十分简洁，在四个角落的半空中分别挂着半球状石台，伴随着滋滋的声音，橘黄色的火焰在石台内跳动，一缕缕青烟顺着火焰顶端升起，散发着一种古怪的味道。
    中央则是一张圆盘石桌，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此时上面放着一张满是线条的不知名兽皮，看起来像是一张地图。
    五名穿着密实厚重兽皮的壮汉围绕在圆桌，其中正对着地门的壮汉披散着弯曲的长发很是狂放，圆盘石桌的内侧只有他一个人。
    剩下的四个人中有三个气质同样豪放，头发虽然披散着，但也只是用一根灰色的绳子系了一下。
    最后一个人坐在靠近内侧的位置，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是用兽皮制作的，但是却缝制得非常细致，上面还有一只异兽的花纹，并且他的头发也在后背编了两股长鞭。
    此时房间内的五个人都在低着头看着圆盘石桌上面的兽皮，石台上的篝火不断燃烧，五个人眉头紧锁没有任何的动作。
    “蓬！”
    坐在首位的狂野壮汉猛地一拍石桌，当其余四人视线都转过来之后，他说道，“我们部落现在处于荒漠的边缘了，已经无路再退！失去最后这一片繁衍之地，我们将会不断衰落，跨过青陨河只会和无尽黄沙同化！根据古老的记载，青陨河对面生存着未知的强大的生物，每次出现都会吞噬荒漠的一切生灵。”
    散发一甩，他猛然转头对着双辫壮汉说道，“萨奇秘师，和突厥部落联系得怎么样了？他们同意派遣战士协助我们了吗？”
    萨奇秘师轻轻摇摇头，手中长羽扇快速扇动了两下，他脸色略微踌躇后缓缓说道，“首领，此次我们察榔部落向我黎雨部落宣战，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和我们交好的突厥和纳图部落同样被牵制住了，根本无法派遣战士支援我们。”
    散发首领眉头一皱，随即舒缓开来，这种战争策略确实符合察榔部落的作风，他心中早就有所准备。虽然他们确实和突厥等部落关系良好，但是对方也不可能在战争的时候分出战士来协助他们，否则要是真被进攻，部落的实力必然大损！
    “那秘纹战争可准备就绪了？”
    萨奇秘师微微躬身，说道，“之前已经全部检查了一遍，并且已经启动了一次，一切运行正常！并且在事后由我亲自做了隐藏，除非我亲自开启，否则一旦发生异常，我可以直接觉察到。”
    散发首领微微点头，随后朝着旁边一名壮汉问道，“摩铷启用元石储备，优先供给萨奇秘师使用！”
    “是，首领。”
    “芙火，检查部落防守建筑器械！清点秘纹箭矢！分发联合防御战盾！”
    “是，首领！”
    “蛩煾，召集所有法则之主以上战士，做好拼死作战的准备，我黎雨部落已经退无可退！赌上所有的荣耀，与察榔部落一决胜负！”
    “是，首领！”
    ……
    刷！
    黑芒一闪，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一条上亿光年宽的青色长河之上，天空中风很急，黑色的长袍猎猎作响，其上一株紫色的藤花好似绽放开来。
    张扬凝视着这条不知源头和去处的河流，他的双眼之中闪烁着银白色的星点，他感觉这条河有些古怪。
    在河的两侧的环境虽然同样是丛林，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但是两边生物的寿命完全不同。
    在之前的荒漠少有年长的生命，他碰到最强的也只是法则之主，寿命还非常年轻，甚至比他的寿命都年轻很多。他原本以为是那里太过于贫瘠了，生命的成长十分困难，但凡是稍微强点的生物就会朝着外界移动，毕竟越是向外能量浓度越高。
    而在这条青河的另一侧，充满了无尽的生命气息，那种悠久岁月积攒下来磅礴的生命力，张扬都感觉十分震撼，因为一些仅仅只有不朽层次的树木都要超过两大圣地的宇宙之主。
    如此景象才算是满足了他心中对起源大陆的期盼，同时他也十分好奇之前的荒漠为何存在？
    在里面他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是出来后感受到巨大的环境差异之后，荒漠就变得十分怪异了。尤其是河岸两边，就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而这条河就是最为怪异的。
    “竟然看不出来！”张扬紧紧皱着眉头，他得到了断东河的传承是不缺少手段的，自身境界同样达到称圣的地步，很少有秘密能够隐瞒他的视线。
    “有意思。”张扬一笑，一来到起源大陆竟然就碰到让他都感觉棘手的问题，这精神都振奋了很多，“法则的痕迹隐藏得很完美，但是我不相信灵魂意志的痕迹同样也能隐藏！”
    说完，张扬双眼之中升起一缕缕灰色丝线，随着线条越来越密集，他的双眼也变得灰蒙蒙的，就好似天地未开时的混沌景象。
    虽然他看似狂妄的直接探查，但是实则非常小心，能够完全隐藏法则的痕迹，怕是一般的永恒真神都不行，最起码顶尖的永恒真神才能做到，而这只是最低标准……
    他只是不觉得一尊神王强者会隐藏在这种地方，如果只是对方的一缕意志，那么他是完全可以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了解这里隐藏的古怪。
    时空在此时变得毫无阻碍，一条无尽光年长的青色河流仿佛倒映在了张扬眼中，那并不是青河本体的倒影，而是由无数细密的青色点连起来的。
    如果把青色光点放大之后，那是一种闪烁着青色流光的特殊符号，这是属于意志印记，青色的长河中无数的光点全部都是意志印记。
    “称圣极限！”张扬的眼神认真了很多，能够达到这个意志的强者，要是永恒层次还好，初入称圣他就需要十分认真了，要是高等的称圣存在，他就有些抵不过了。
    视线微微转动，如今青色长河的秘密他已经了解了，现在他想看看这无尽荒漠之中隐藏着什么？
    突然间，张扬连忙收回了自身的意志秘法，此时他的瞳孔紧缩，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存在？
    明明在青河的对面还有部落的存在，现在他已经能够感应到那里生存的人类！
    之前他的目光穿越无尽的黄土，在荒漠中央位置的地底深处，看到了一团不断旋转的黑色烟雾，充满了侵蚀的力量，形态甚至虚幻好似还在不断逸散，这同样也是一种意志印记！
    只不过这种意志印记不是人类的，乃至不是血肉生命的意志印记！
    根据断东河传承中的记载，这种特殊的印记出自顶尖阵营之一——亡灵族类，那是灵魂彻底改变的死灵。
    生灵族类阵营和亡灵族类阵营无疑是死敌！
    这片荒漠中竟然隐藏着一亡灵族类强者的意志印记，并且还不是简单的意志印记，观其印记中所蕴含的能量，那可怕的侵蚀力量，恐怕蕴含着定位传送的功能！只要那位称圣的强者想，怕不是能够直接降临！
    张扬忍不住眯起眼睛，一方意志凝聚在青河，一方意志深藏于荒漠，这里怕不是两大群类的边境？
    张扬猛地抬起头看向极为遥远的地方，银色的星点在他的双眼之中闪烁，顿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消失，他的目光凝视着混沌虚空，耐心地探查着虚空中那无数极为微弱的波动。
    如果是在两大族类的边境，那么在荒漠的另一端应该会有迥然不同的法则波动，亡灵族类的强者和生灵群类的强者虽然领悟着同样的法则，但是因为观感不同，表现的法则会有很大差异。
    之前原祖前进的方向就是荒漠的对面，要是真是两大族类的战场，他必须赶紧去救援，他的瞬移距离足够快，对方连他瞬移距离的千分之一都没有，完全赶得及。
    “那边同样是生灵族类的强者。怪事！”
    张扬有些搞不清楚这里的情况，能够布置如此多的意志印记，那么显然是知道里面有亡灵族类强者的传送印记，不清除也就罢了，还不进行封印，仅仅留下一堆意志印记有什么用？根本阻挡不了对方的侵入。
    他在断东河的传承中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问题，两大族类一旦相遇必然是一场生死大战，亡灵强者可以吞噬灵魂，生灵同样可以从猎杀对方获取珍贵材料。
    “有点像是圈养，但是圈养亡灵能够控制吗？”
    轻轻呢喃了一句，张扬便不再多想，看之前荒漠的景象，连真神强者都没有，法则之主的生灵也不多，距离上一次亡灵强者降临应该没有过去太久。
    “前面就有一处小型部落，甚至连虚空真神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对比下晋之世界的强者倒是密集得可怕。不过也对，怎么也是神王的体内宇宙，虽然只有亿万光年，但能被神王当做兵工厂，那里的灵魂得到蕴养，天赋自然提升不少，再加上神王势力的传承，形成的势力强也算是正常。”
    刷！
    身影一闪，张扬直接跨过了横跨上亿光年的青河，强大的生命气息让树林的上空积蓄出无尽的绿色光影，身处于这朦胧的光影气团中，他的身体感觉十分舒适，有种莫名的温暖，他的小型宇宙恐怕要存留上万轮回时代才能积蓄如此可怕的生命元气。
    如此情景他在晋之世界根本没有看到过，毕竟在那里，晋之神王已经陨落了，虽然体内宇宙还能稳定地运转，但是宇宙本源发生了变化，一些神异彻底消失，根本无法保留生命元气。
    ……
    这是一片幽暗的空间，其内充斥着灰绿色的迷雾，将这迷雾扩大之后，那是无数颗粒状的散发着朦胧绿光的小晶体，每一个小晶体的内部是哀嚎的灵魂。
    空间无限广阔，仿佛没有任何边界。
    忽然间，空间内的光芒从外到内急剧收敛，很快无数的小晶体彻底熄灭，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唯有空间的中央处有所不同，那是一具高达上万光年的骨架，此时的骨架散发着黑绿色的光芒，一层散发着恐惧味道的黑色薄膜包裹在骨架的表层，内部无尽的绿光仿佛灯笼内燃烧的火焰。
    黑色的薄膜虽然只有一层，但是却隔绝了所有的光芒，刚刚笼罩在骨架的身上，本来空间的无数绿光就消失了。
    “神王！”
    尖锐的声音充满奇异的力量，仿佛是泡沫摩擦出来的，哪怕是只是听到也让人心揪起来，一种凄冷在向外蔓延。
    “毫不掩饰地意志探寻，这是警告吗？必须禀告我主！”
    无数的惨绿的雾气从骨架的身体散发出来，然后在他的前面快速汇聚，无尽的绿色雾气凝聚成一道圆形的水面，水面轻微晃动浮现出一座巍峨的灰绿色宫殿，视线穿过宫殿的正门不断拉近，在最深处乃是一道人影，突然间那道人影睁开了双眼，水面只剩下一双黄橙橙的眼睛。
    ……
    刷！
    在距离黎雨部落百亿光年的位置，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他负手而立眺望前方，双眼之中星河闪烁，其身上黑色长袍随风而动，一株紫色的藤花在他的胸口摇曳。
    突然间一团灰色的迷雾在他的周身升起，长袍已经变成了黑色战甲，而在其腰间还挂着一柄墨色刀鞘，一头乌黑的短发快速变长，双眼逐渐变得平静，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下降了一大截。
    “如此应该和这些部落的战士差不多了吧？类似于晋之世界的制式战甲，真神级别的战刀。十万倍基因层次的无形无相虽然不是无敌，但是这里应该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张扬得意一笑，随后快速朝着前方瞬移，只不过这一次瞬移的距离只有十万光年左右，并且频率也降低了很多。
    高频率移动地快速接近，张扬隐隐已经看到了前方的一处山寨，对，没错，就是山寨，一处规整洁净的美丽山寨。
    在晋之世界的人为了简单直接住石洞，这里的部落同样十分简单。
    虽然看似都非常随意，但是张扬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
    在晋之世界里面四大军营管辖着一切，那里的部落没有太多的防御措施，部落和异兽势力的争斗都是在规定之内的，一般都是正面直接对拼。
    但是这里不同，看似简单的木栅栏却暗藏玄机。
    张扬能够从简单的横木中感受到浓郁的生命气息，相信木头之前最少都是真神级别。
    看似简单的排列却充满了阵法的味道，哪怕是一根木栅上的鬼画符都是简单的秘纹。
    凝视混沌虚空，此时数百个一亿光年大小的小型宇宙有规律地聚集在一起，组成八个半球弧形朝外平层在内，而在小型宇宙阵列中间什么都没有，但是却隐隐影响着外面的空间夹层。
    那里是百万多个神国，因为内层小型宇宙的影响，这片空间夹层变得无比稳固，恐怕就算是虚空真神在这里也无法发挥出全力。
    张扬微微点头，这些神国都是部落内真神以下的根基，小型宇宙联合加固空间，这种防御方式很常见，一些大的势力同样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