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二师兄的觉悟

    在仙君离去的前五十年其实也还好，凡间虽然因为先天之气的消失，灵桃之树接连腐化而陷入混乱，但桃山秘境还勉强能够保持住了两成灵气。
    但仅靠这两成灵气，所有截教弟子全部都不可能有再进一步的契机。
    甚至，就算此前已经步入仙神状态的余长生等人，也因为灵气的不足，境界灵性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掉落。
    仙鹤它们无法再保持人形，境界也在这三百年中一度跌落至现在的炼精化气巅峰。
    余长生稍好，或许因为是护道者的缘故，他勉强保持住了炼气化神初期的境界。
    而截教弟子就惨了。
    所有截教首批弟子几乎无一例外全部老死。
    鬼修魂散，妖修如人类老死。
    炼气化神状态下，无论是人是鬼是妖寿命都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岁。
    唯有仙鹤这些早已成就过阳神的特殊存在，才神奇的逃过老死一途。
    但如果这般情况继续下去，仙鹤他们也终有寿命到达尽头的时候。
    如今，在桃山小世界中，潜力最好的弟子也只能修炼至炼精化气初期的阶段，而且也就寥寥几个。
    如今，在桃山下，截教弟子的后人大多都沦为了凡人。
    他们耕作，他们如常人一般的繁衍生息。
    如此下来，三百年间，桃山秘境的人口也不过五万之数。
    至于妖修的后人，那些强大一点的动物，也不过是稍微灵性十足罢了。
    不过好在这些动物有着仙鹤它们的约束，也好在桃山秘境可以种植出大量灵植，所以在这里，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几乎都是素食主义者。
    灵植的营养，口感，哪一个不比肉好？
    人与灵兽相安无事，甚至还结成一个个互助的小家庭。
    对于桃山而言，这便是三百年来唯一不多并值得让人安慰的地方。
    另外，就算桃山如今陷入困境，但也比世俗好得太多了。
    这里的人个个习武，身体强健程度，几乎可以算是武侠世界的佼佼者，随便放出去一个那都是小超人一般的存在。
    还不说修习有道术的一些截教炼气士。
    就算未能筑基成就炼精化气阶段，他们也可以飞剑杀人。
    这便是这两百年来，在余长生与那些老死的弟子研究出的精简化道术成就之一了。
    桃山秘境中截教弟子与其后人安居乐业，这已经算是很大的幸运了。
    余长生回忆起仙君离开的那五十年，乾国国度可谓是遭受严重打击。
    为了抢夺次级灵桃的修炼资源，各大宗门势力纷纷扰扰，就连乾国朝廷的帐都不买，为了长生的希望，各地依托一些大宗门势力甚至再次爆发叛乱。
    但最终，伴随灵桃之树纷纷腐化消失，整个凡尘最后还是化为了凡俗的原本模样。
    而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余长生也彻底封闭了桃山秘境。
    凡尘末法，每一次出去那都是对自身有着极大大损耗的事，出去了不能再回来的几率近九成九。
    正是如此，桃山秘境闭山已经有二百五十余年。
    桃山秘境自成空间，有特殊的法则权柄，而这权柄门户则完全被余长生所持有。
    这是仙君离开后，桃山秘境自动赋予护道人的特权。
    就如活着一般桃山秘境便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世界。
    凡间到底成了什么模样？余长生已经没有心情关注了。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维持住桃山的安定，一定要等到仙君再次归来。
    这么多年过去，余长生自觉对不起仙君的期待，但也一直盼望着。
    他盼望着仙君以大能力一直看着他们，他盼望着仙君看到他们的努力，盼望着仙君能够再次给予他们新的机会。
    不是他们不努力，奈何他们没有仙君那般的伟力，也无法改变法则。
    他们的真仙境界不过是刚刚触及法则的门槛罢了。
    他们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还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余长生想要知晓更多，想要能够有一天再次回到仙君座下知晓更多世界真理。
    但如今，这一切都仿佛那般的飘远，一度让余长生的道心都有些受挫。
    仙鹤他们一个个更是如此。
    道心受挫，所以境界掉落更快？
    余长生叹息，望着天空的半月久久无法平息内心的一切遗憾。
    “仙君对我们简直太苛刻了，他希望我们更进一步也就罢了，竟然连改变世界的余韵都不留下一些，都几百年了，他肯定在仙界看着我们并笑话着我们呢。”红狐传音中颇有怨念。
    但这种怨念也掩盖不出她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回忆与盼望之色。
    修为掉落顾盼盼可以忍受，但唯一害怕的就是仙君就连关注都未关注他们，甚至再也不回来。
    “这如何能怪仙君？说到底还是我们辜负了仙君的期待。”仙鹤中鹤羽生怅然。
    “是的呢，都怪我们太无用”鹤羽环弱弱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我老猪说，与其在桃山中这么慢慢等死，还不如去凡尘看看，说不得仙君还为我们在凡尘留下了什么东西也说不一定，要不然你们说仙君为何当初会说考验一事？”
    “既然桃山无法找到有用的信息，那么凡尘我们不应该找找吗？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在害怕什么？”
    “怕去了凡尘无法回来？怕死了无法再见到仙君？这般小女儿态，难怪仙君离开时会说孩子不应该永远处于父母的襁褓。”
    猪无戒隆声传音，语气显然已经有了诸多不耐烦。
    明明之前他们这些师弟师妹还充满信心，认为自己能够度过仙君所谓的考验，但这么多年过去，现在一个个都变得这么自怨自艾了。
    这不符合猪无戒的性格。
    这次闭关，好不容易醒来，说什么猪无戒也要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其他人无所谓，他只想知道余长生的态度。
    都活了几百年了，猪生无憾，他只希望在这最后时刻能够做出一些改变，并希望自己的举动不会辜负仙君的期望。
    以仙君的性格，或许他也不想看见现在我们这般的自怨自艾吧？
    所以，猪无戒看向了余长生并道：“这次闭关三十年既然无法恢复状态，那么我也不打算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师兄你就说你怎么想的吧？我老猪已经想好了，我打算去凡尘一趟，你们可有人愿意与我一起？”
    猪无戒如此一说，余长生并无意外，只是顶着猪无戒半刻随后又看向一侧的仙鹤白兔红狐与妖姬它们。
    “我们愿意与二师兄一起。”
    最先回答的是白家七兄妹。
    它们从以前开始就与猪无戒关系最好，所以猪无戒如此打算它们肯定是不会落后的。
    余长生不言，不过这时姬家五兄妹的大哥开口了。
    “要我说，二师兄的话也不错，不过桃山必须有人维持，这既是为截教弟子负责，也是为他们的后人负责。”
    “所以，大师兄就不用去了，大师兄只管将在不影响桃山运转的前提下送一些师兄弟们去往凡尘便可，这样也符合大家的心意，大家认为呢？”
    姬鸿言之切切。
    众人闻言顿时纷纷在思索片刻后点头。
    看到众人如此，余长生知道，这也是现今唯有的办法了。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改变，他何尝不想自己去凡尘去找寻一线转机？但他是截教掌教，是桃山最后的安全保障。
    所以，他不能犯险，仙君的传承必须有人要护持下去，这是护道者必有的觉悟。
    如此，最终，余长生叹息。
    “罢了，既然诸位师弟师妹都觉得这样好，那么就如你们所言吧。”
    “不过，我只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这是你们在凡尘末法情况下最大的极限，如果先天之气耗尽你们极有可能变成懵懂的野兽或是身死，关于这一点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必须去。”
    “嗯嗯，我们也跟二师兄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