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 病毒

    和讲那位至尊的故事不同，提及这位老友名字的一刻，昂热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透出沧桑与锋利的气息。
    “比起我与那位至尊的故事，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或许更加实用一点，更有助于我们解决近在咫尺的困境。”昂热的脊背缓缓挺直，三位年轻人立刻肃然。
    “一个星期前, 在你们开展北冰洋行动的时候，我这边进展同样神速，发现了隆在世界范围内的多个据点，里面分散着他的大量资料，通过这些资料，我终于了解了这个男人的一生。”昂热幽幽开口, 眼中再度凝聚起铅灰色的云团。
    时间再度退回到一百多年前，夏之哀悼的之前, 初代狮心会的鼎盛时期。
    即便在精英如云的初代狮心会中, 弗里德里希·冯·隆依旧是其中的佼佼者，仅次于梅涅克。
    可以确定，他曾经的确是初代狮心会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和其他人一样怀着炽烈的愿景与激情。
    直到他执行一次前往北冰洋的科考任务后才有所改变。
    那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考察任务，没有丝毫难度与危险，不需要与龙族作战，只需要按时观测冰海，操纵仪器，确认各个参数是否正确即可。
    有一天，他像往常那样沿着海岸线散步，忽然发现一个装着信封的漂流瓶随着海浪缓缓游向沙滩。
    在地中海沿岸捡到漂流瓶还能理解，但在大洋边缘捡到漂流瓶多少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更何况这里还是北冰洋，人烟活动最稀少的海域。
    没犹豫太久，弗里德里希·冯·隆还是决定将里面的信封取出来看看, 满足好奇。
    “信件的内容, 来自海洋与水之王莉莉丝。”昂热沉吟。
    “一百年前莉莉丝就已经能活动了？”恺撒问。
    “龙王的存在方式很特殊, 有一种说法是龙王在重生之前, 精神会首先复苏，用人们看不见的方式影响世界......比如用投放漂流瓶的方式来寻找代理人。”昂热解释，“这都是事后分析出来的，对于当时的隆来说，并不知道这个漂流瓶是谁寄出的。”
    “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恺撒问。
    “这个无从得知，只知道从第一次捡到漂流瓶起，隆就经常在海岸边散步，寻找更多的漂流瓶。”
    “因为这件事，他比原定时间晚了两个月才返回，回来不久后，他就申请去一趟中国，与某位卖家商谈出售古龙标本的事......然后就是夏之哀悼。”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海洋与水之王的代理人了吗？”恺撒问。
    “是的，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成为莉莉丝的信徒，但恐惧无疑是主要原因之一。”
    “恐惧？用武力，或幻境让他屈服？”恺撒猜测。
    昂热摇头：“远远不够，不管怎么说, 他也是一个强大的混血种，仅次于梅涅克那样的天才, 要让他感到恐惧，龙王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那究竟是.......”
    “未来。”昂热低语，“未知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而未知往往与未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莉莉丝用某种方法，让隆看到了一个令他恐惧，也令他绝望的未来，并令其相信唯有追随龙王，才有可能避免这样的未来发生。”
    说到这里，昂热稍作停顿。
    “有注意到吗，某个惊人的巧合？”他收紧目光。
    “和那位至尊一样，都将中国看得很重？”恺撒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要去北极，那位至尊本打算在当时还是清朝的中国待上一百年，夏之哀悼后，弗里德里希·冯·隆也一直定居在中国，甚至还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如果不出意外，吸引他们二者前往那里的原因应该是同一个。”
    “似乎也只有路明非这个因素才能说通？时间点也对得上。”楚子航说，“当然，前提是他们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至尊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并不奇怪，但连海洋与水之王都能？”恺撒提出疑问。
    “这个没有定论，那位至尊只提及了百年后这个粗略的时间截点，而隆的资料中压根没提任何时间截点，只提及他在寻找什么东西。”
    “等等，我似乎有答案了。”楚子航突然眼睛睁大。
    “你老家的那个奥丁尼伯龙根？”昂热一眼看穿楚子航心中的猜测。
    “是的。”楚子航点头，“虽然没有证据就是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在这点上我们达成共识。”昂热露出肯定的目光，“虽然我也没有证据。”
    至尊，路明非，海洋与水之王，中国，将这几个元素串联起来，似乎只能想到那座海滨城市中的神秘尼伯龙根，甚至连奥丁也与那里有着联系。
    “还有西子月不是吗，她也在那座城市出生并长大。”昂热咧嘴一笑，在座的众人都有种被点醒的感觉。
    楚子航怔了怔。
    相比至尊或路明非来说，西子月确实是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点，可仔细一回忆，会发现她身上的谜团一点也不比前面那几位少多少。
    比陈墨瞳更加神棍的侧写能力。
    不知为何，就是高到离谱的血统。
    以及......在世界线修改之前，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身份呢？
    甚至，如果没有这次时间线变动，西子月这个女孩，会出现吗？
    “艾玛呀！那到底是个啥地方，怪物批发工厂吗？怎么但凡是个厉害的角色都能和那座城市扯上关系？”芬格尔一拍大腿，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很可惜，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现在暂时不太方便调查那里，更何况那里也不是我们的下个战场。”昂热说。
    “下个战场？您已经知道敌人的下一步动向了吗？”恺撒心生几分对昂热的敬佩。
    “差不多吧，而且也大概知道对方要用什么手段发起进攻.....病毒。”
    “病病病、病毒！？”芬格尔被这个过于可怕的词吓到了。
    “忘了吗？海洋与水之王有一项权能就是病毒......执行部在西伯利亚中的一个名叫沃尔库塔小镇发现了一个隆的据点，这个据点的规模相当庞大，堪称准军事基地。”
    “就在这个准军事基地中，我们找到了他还没能来得及完全清理掉的计划文本，上面明确显示他将用病毒作为接下来的攻击手段。”
    “哦对了，如果他的计划没有出现偏差，那么这个病毒现在已经正在悄悄传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