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更黑暗的东西

    陈生惊讶于盖亚的真实来历。
    这是一尊宇宙神明，而且眼下来看，或许在整个多元宇宙中，恐怕也是一位不弱的存在。
    这之前，陈生想过，盖亚可能是一位特殊的星球意识存在，作为神话起源，也许不是宇宙神明，却有着足以比肩一些普通宇宙神明的力量。
    毕竟，这多元宇宙何其广袤无垠，但分摊来看，宇宙神明却少之又少，秘术法师通晓了那么多古老维度与多元世界，才不过发现数十位这等的存在，可以说有太多的文明，从纪元诞生到漫长的纪元覆灭，都不曾见过这种等级的存在。
    不过，仔细一想，陈生却也又有些释然。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难以捉摸，地球这个特殊的所在，似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虽然看上去只不过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星球，但在无数的多元宇宙中，地球上却总是会有超凡存在，在他的家乡，亦是有着北欧神话的原型之所，也十分离奇的，在这个星球上一度竟汇聚了数颗无限原石这等至高的神物，而在这个世界中，同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地球，拥有一位宇宙级神明存在，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一刻，他的心中有着诸多的猜想。
    但他很快又强忍住了，因为在盖亚这等存在的面前，他甚至可能所有的想法都会完全暴露，根本在对方眼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他能够沟通那六颗无限原石，可宝石早已都完全破碎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盖亚是否可以看穿，他力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无限原石虽然是多元宇宙中最顶级的力量之一，但那是指完好无损的宝石，粉碎成一缕能量光旋的六颗原石，几乎将所有的能量都扩散向了无尽的多元宇宙，眼下陈生能掌握的原石之力，估计连原本的万分之一，甚至百万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因此，陈生甚至都没敢用心灵窥视去观察面前的这只由无尽星河所组成的眼眸。
    “伟大的母神。”
    雅典娜垂首，紫色的长发滑落在白皙如玉般的肩头，遥遥向着那只贯穿天宇的银河眼眸施了一礼。
    她的眼眸中满含尊崇与敬畏，就像是那些人类看向她的眼神差不多。
    嗖——！
    忽然，一道星光从那漫漫银河之中剥离而来，随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从远抵近，几乎是下一个瞬间，这道星光便拖拽着长长的飘渺尾迹，来到了雅典娜的身前，并没入了她的身体。
    后者浑身略微一震，随后雅典娜的身体表面忽然浮现出了一层无比纯净的星光，就像是一种透明的焰火般，带着琉璃般的绝美华彩，燃烧了小片刻，随后渐渐熄灭，消失隐去。
    不过陈生能明显感觉到，雅典娜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要说是什么变化的话，好像之前的那种十分隐性的虚弱感完全消失了。
    “雅典娜，你做的很好。”
    盖亚那空灵的声音响起，虽然是同雅典娜说的，但陈生亦是可以听见。
    “感谢您，伟大的母神。”
    雅典娜闭目数息，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陈生神色微动，因为他发现，雅典娜的眼瞳此时变成了仿佛翠绿宝石般的透明翡翠色，虽然依旧带着深邃的美丽，但不再是之前所呈现出的那种和发色相同的紫色了。
    随后，又有另一道星光飞来，宛若银河落沙，瞬息而至，来到了陈生的面前。
    不过，这道星光并未直接没入陈生身体，而是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脸颊被映成了一片银白，从这道大约半人多高的璀璨星光中，陈生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魔力波动和无比强烈的空间波动。
    随后，这道星光在陈生有些愕然的注视下，渐渐化作了一道漩涡般的门户，其内仿佛通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地带。
    【你发现了一座蕴有极高能源效应的空间门户】
    【选择吸收，你将得到三次点亮无限宝石的机会】
    脑海中出现的讯息让陈生一怔，再看着面前的这道虚空门户，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这...这是...”
    “通过这道门后，你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如同早已预料到了陈生的反应，盖亚的声音自心灵深处缓缓响起。
    陈生的心脏跳动陡然急促了一拍。
    “真的吗，我可以通过这扇门，回去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仿佛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原本在他的想法中，他如果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就必须要借助宝石的力量。
    而唯一让他有着最高期望的，便是那三个母盒。
    母盒的强大与不凡，在所有神器之上，或许它可以提供给无限宝石强大的能源，为陈生换取来更高的使用权限和多个宝石的使用机会，而就在这些机会中，说不定就隐藏着通往回家的归程。
    但眼下，盖亚竟然塑造出了一扇空间门户，并告诉他，通过这扇门，就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一时间甚至有种不真实的错位感。
    但早已今非昔比的强大精神力，很快便拉回了他有些失神的心灵，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恐怕正是因为盖亚在之前对他的所谓‘观察’中，知道他有着强烈想要回家的愿望，所以才先提出了将母盒送于他。
    而现在，这位存在，居然有能力，且愿意直接造出一扇可以穿梭多元宇宙的空间门户，送他回家。
    这位大地母神为什么要这样关注自己？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帮助现实清理了那些从冥界爬上来作乱的神魔妖鬼？
    但清扫了那些对一位宇宙级神明而言如同虫子般的存在，真的值得盖亚如此大费周章的关注自己吗。
    他僵在了原地，甚至都没有理会脑海中那则从未有过的讯息。
    眼前的这一闪空间门户所蕴含的能量，就能够点亮三次无限宝石。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帮你是吗。”
    盖亚的声音缓缓问道。
    “...是的，尊敬的大地母神，我不太明白，您对我的关注，是怀有怎样的意义。”
    陈生深呼吸，随后开口道。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不，你错了，陈。”
    盖亚空灵的声音回道。
    “你并不是一个无名小卒。”
    她的声音平静，空灵，犹如自遥远的天外飘然而来，又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虽然这轻缓的话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又让人觉得没有任何的冷漠与僵硬。
    “宇宙万物的命运，早已在无形中变量，又在这无穷的变量中注定发生。”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未来的一种新的可能。”
    “我不太明白。”
    陈生沉默两秒，开口道。
    “一些更加黑暗的东西要来了。陈。”
    盖亚依旧在平静的陈述着。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和未来的你尝试做一个‘交易’。”
    “当永夜将至，我希望你能够回到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寻找到在命运中的那一丝无形的变量。”
    “............”
    陈生难以理解。
    更加黑暗的东西，指的会是什么？
    一场灾难？
    可有什么样的灾难，会是连大地母神这样一尊宇宙级神明都无法阻挡的呢？
    而祂竟然认为自己或许可以成为命运中的那一丝变量般的存在？
    无言的想着，突然，不知道是不是盖亚的话给了他什么冥冥中的启发，陈生突然觉得有些发胀的脑海中，有一道晴天霹雳突然炸响。
    又像是他被人用一桶极寒冰水从头浇下，让陈生浑身陡然升起一阵无法抑制的冷意。
    他的脑海中，不知怎么地，无法抑制的回想起了那个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开始所看到的那一幕幻境，那让他至今都费解，奇怪的一幕。
    复仇者联盟，大战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色巨人。
    以及雷神索尔那最后的惊天一锤，和紫色巨人所打的那一声清脆的响指。
    他也在暗中思索过很多次，无限宝石，为什么要给他看这样另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幕？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像是有无数道闪电划过，似在冥冥之中，有一条残破且碎裂的因果链条，被他重新拼凑了起来。
    似乎镶嵌着无限宝石奇怪金属手套。
    一个要命的响指。
    还有他和那些同事，战友们无端的化作为一滩恐怖的灰烬。
    以及无限宝石的破碎。
    碎裂的宝石，无穷的能量，被扩散向了整个多元宇宙世界。
    陈生的心灵深处，陡然升起一抹无法抑制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