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谁说书生不杀人？

    “咻——啪！”
    又是一支示警响箭射上高空，在天际绽放开来。
    这次因为距离的近，
    整个靳军大队以及被他们虏来的胤国百姓们都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正藏在附近山林里躲猫猫的胤军斥候。
    众人循声望去，也都看到了那天空中经久不散的奇特烟花。
    只不过不同于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被掳百姓，
    靳军大队和藏在附近山林里躲猫猫的胤军斥候看到这一幕无不脸色惊变。
    “是靳军的示警响箭！”
    几个胤军斥候都是又惊又喜。
    先前那次示警响箭因为释放的距离太远，声音传播到这边几乎已经微不可闻，
    加上又有林子遮挡视线，
    没有特意关注之下他们也没有看到。
    但这次就发生在左近，
    他们可都是听得清楚，也看得真真的。
    “不会真是我们的主力出城了吧？”
    几个胤军斥候此时心里都不禁涌起这样一个念头。
    虽然那些官老爷无论是以往的作风还是这次靳军入寇以后的表现，都实在让他们升不起半点的信心。
    可若不是他们的大军主力出战了，
    在这襄川府里还有什么人能让靳军一个百骑队这么快就放响箭示警求援？
    作为襄川府守军里跟靳军打交道频率最高的一小撮，
    靳军的战力他们再清楚不过。
    如果野战的话，一支百人队的靳军骑兵可以轻轻松松就将十倍人数的胤军步兵击溃打崩。
    在整个襄川府的地界里，
    除了如今正退守府城的那数万大军，
    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对这些靳军构成实质威胁的。
    靳军主将徒单贺图也是惊疑不已。
    要知道徒单鲁带走的可不是普通的百骑队，
    而是他的亲卫百骑，
    即使在靳军精骑中也都能够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的精锐！
    什么样的力量能逼得他连派个人回来报信都来不及，直接放响箭示警求援？
    莫非真是碰上了胤军主力？
    可胤军主力不是一直窝在襄川城里不敢出战吗？
    他还专门派了探马盯着，真要是出来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啊！
    心中虽然疑虑，
    徒单贺图还是第一时间下令除留下一小部分靳兵看守掳来的汉人奴隶外，剩下的靳军大队尽数随他前往驰援。
    其实他这次率军南下，也不仅是为了打草谷那么简单。
    自从绍兴和议后，胤靳双方已经维持了整整十年的和平，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靳人就真的熄了对南国这花花世界的野心，
    只是十年前那场岳毅北伐险些将他们靳国打崩，元气大伤之下不得不老老实实舔舐伤口而已。
    不过历经十年的休养，他们已经基本恢复了元气，
    加上新皇登基，正值雄心旺盛想要大展拳脚开创一番事业的时候，重新盯上懦弱好欺的南胤自然再正常不过。
    因此他们这次突然越境入寇，
    除了打草谷捞油水外，其实还肩负着对襄川一带南胤守军进行试探摸底的任务。
    只是他没想到这襄川守军不是一般的怂。
    自从他率军越境以来就一直龟缩在墙高城厚的城池里根本不冒头，
    他率领的又都是不擅攻城的骑兵，弄得他想找个试探一下胤军如今战力的机会都一直找不到，
    现在这机会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然而他这个念头才刚刚转过，就见来路上烟尘腾起，一骑从中飒然飞驰而来……
    时间倒退到半炷香之前。
    徒单鲁率领着精锐的亲卫百骑离开大军刚刚奔出几里地，就见一道烟尘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远处疾驰而来，
    不由得心中一惊。
    因为这一骑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就算是军中最上乘的宝马良驹只怕都远远不及。
    不过紧接着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他们都不由得心头一松。
    “原来只是个南人书生……”
    虽然速度快得有点离谱，
    但区区一骑，骑马的还只是个南人书生，能有什么威胁？
    “果然还没走远！”
    与此同时，李玄看到迎面而来的靳军百骑，眼睛也顿时一亮。
    虽然之前就猜到着靳兵既然掳掠了大批的财物百姓，速度多半走不快，应该还能追得上。
    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
    如今得到印证才真正放松下来。
    “等等，他骑的好像是我们的军马！”
    “该死，那不是阿勒百夫长的马吗？”
    而随着距离拉近，这时候靳军骑兵们也都察觉到了不对。
    其中一个跟死在李玄手上那个死鬼百夫长相熟的靳兵更是认出了他胯下战马的来历。
    本来属于他们靳军百夫长的战马，如今却落在了一个南人的手里，
    这是什么情况？
    再联想到不久之前的示警响箭……
    “给我把他拿下！”
    徒单鲁当即下令道。
    虽然他并不认为区区一介书生能把阿勒百骑队怎么样，
    但对方既然骑着阿勒那家伙的战马，阿勒只怕是真的出事了，而这个书生肯定也涉及其中，抓住他也能了解一下情况。
    几骑靳军精骑当即便脱离队伍，怪叫着加速向李玄冲了过来。
    不过还没等他们真正下手，
    李玄已经先一步动了。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随着李玄吐气开声，尚未彻底从他身上消退的文道之气顿时再度涌起。
    轰！
    霎时间天地间文气翻涌，
    迎面而来的几个靳兵都感觉眼前一阵恍惚，
    仿佛有一个一诺千金，持刀横行的豪侠在虚幻中走来，目光如电扫向他们，霎时间只觉得无尽杀机笼罩心头。
    还没等明白过来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呢，
    就见李玄轻轻一挥手，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来，顿时感觉眼前一黑，灵魂就仿佛鸿毛一般从马背上的无头尸体上飘荡而出，消散开来。
    “文气加身？！”
    徒单鲁顿时脸色一变。
    身为靳国贵族子弟，他自然知道入道文士的存在，
    也听说过那些才气纵横的文士可以通过舞文弄墨引发天地共鸣，借外力发挥出绝大部分武道强者都无法企及的力量。
    但这样的存在以前他也只是听说而已，
    现实中撞见却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