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种

    事务所内，威廉正斜靠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端着一杯冰咖啡，时不时的小撮一口，这样他可以在思考的同时稍稍分散一些注意力。
    在和希尔薇达成了委托协议之后，希尔薇便将男爵庄园案前后的各项细节全部交给了他，这也着实上威廉苦恼了一阵，原本他以为凭借调查科的能量，在知道是塔维尔不死教所为之后，应该不难找到后续的线索。
    而他只需要充当打手的角色，以弥补调查科目前人手不足的情况，但是调查科目前的处境似乎比威廉预想的还要严峻，面对塔维尔不死教这样的危险教派，居然也只派出了希维尔这个二级调查官，怎么看都像是让他俩去送死的意思。
    想到这里，威廉将目光从手中的资粮上移开，斜眼看了看正坐在沙发上的希尔薇，她此刻手中也端着一杯咖啡，耐心的在等他查阅资料。
    “放心吧，修格莱斯先生，我们并不需要正面对付不死教成员，这次委托给您的任务，就只是协助我找到不死教的据点，或者摸清楚他们的后续计划。
    至于之后的剿灭行动，自然会有相关的战斗序列成员负责，当然，如果您也有兴趣参与战斗，我们也很乐意。”
    似乎是看出了威廉的意思，希尔薇露出一丝微笑，冲他说道。
    威廉没有收回目光，而是继续看着希尔薇，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居然会出动战斗序列吗？不知道是第几号呢？”
    “不好意思，机密事项，不便透漏。”
    时光便在两人之间长久的寂静中流淌而过，透过百叶窗投射在屋内的光带也由一开始的明亮而渐渐转暗。
    屋内威廉除了偶尔翻动书页和喝咖啡，始终保持着刚开始的姿势，默默的浏览着手中的资料，之前在埃伯巴赫精神病院的经历已经让他有了足够的耐心。
    而这些资料中不光包含了男爵庄园案，也有已经被列为机密事项的谢菲尔德惨案，甚至还有不少疑似不死教策划的陈年旧案。
    毫不客气的说，光是这份资料，也能在情报贩子那里卖出个不错的价钱，当然，威廉是不会那么做，毕竟调查科的保密条例可不是嘴上说说的，那时候可就不是花钱能摆平的事了。
    而目前威廉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筛选这些信息，尝试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或者通过案件的对比，发现某些共同点，借此来分析出不死教的下一步计划。
    这对于目前的威廉来说，无疑是个苦差事，但是威廉一向很有职业操守，所以就算他不是很愿意接这项委托，但既然交易已经达成，那他自然也会尽心尽力办事。
    突然，威廉将手中的资料往桌上一扔，接着一口将剩下的冰咖啡饮尽，然后略显疲惫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而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希尔薇也站起身，走到了桌前，轻声问道：
    “您发现什么了吗，修格莱斯先生？”
    “我很好奇，希尔薇调查官，这些资料调查科内部应该早就已经分析过了吧？怎么，没有结论吗？”威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
    “抱歉，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我也是昨天才接手的这件案子，不过据说当时不死教并不像现在这么隐蔽，他们丝毫没有要掩饰行踪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调查科和教会能在短时间将其重创的原因。”希尔薇思考了一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呵呵，希尔薇调查官，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不死教当年犯下如此血案之后，非但不收缩力量隐蔽自身，居然还高调的举行各种仪式聚会，这难道不奇怪吗？”
    威廉冷笑一声，若有所指的说道。
    希尔薇的反应也很快，她立刻接话道：“修格莱斯先生，您是说那些不死教徒是故意这么做的？可这是为什么呢？”
    威廉继续说道：“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死教上到高层下到普通教徒，全是一群脑袋发热的疯子，认为光凭邪神的庇佑，就能正面硬刚秘密调查科和苏玛教会的精锐力量。”
    威廉还没说完，希尔薇就摇头道：“这不可能，先不说苏玛教会，就算是只有秘密调查科，也不会是某个单独教派能抵抗的，除非他们能召唤邪神真身，否则正面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停顿了一下，希尔薇继续说道：
    “而且从谢菲尔德血案前后来看，这个教派的计划十分严谨，调查科甚至没有提前收到一丝风声，哪怕是在流感爆发之后，依旧无法第一时间给案件定性，所以，我也不认为他们是那种没脑子的邪教疯子。”
    听了希尔薇的话，威廉也点点头，继续道：
    “所以只有第二种可能了，那些不死教徒当初之所以如此高调，其实就是为了吸引调查科和教会的注意力，或者说，是被真正的高层推出来送给你们当靶子的。
    因为不死教的高层也知道，犯下如此大案，一定会成为秘密调查科和教会的头号目标，面对两大势力联手，光靠躲是不可能躲掉的，早晚会被刮出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舍车保帅。
    让那些普通信徒和中层干部去送死，只保留真正的核心人物，等到调查科和教会杀的差不多了，重视程度和围捕的力度自然也会降下来，到时候再在暗地里慢慢发展信徒，重新壮大，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无疑是成功了。”
    闻言，希尔薇思考一阵之后，却是反驳道：
    “这也不太可能，血案爆发之后，调查科内部便通过某种特殊手段，确定了不死教真正的教宗，而且提前虽然经过了周密的计划，但是在对其的围捕之中，依旧牺牲了两位战斗序列和多位调查官，拥有如此实力，绝不可能是假冒的。”
    可是威廉却立刻嗤笑一声，说道：
    “喂喂喂，希尔薇调查官，是谁告诉你实力强大就一定是真的？能把一个教派做成如此规模，脑子才是最主要的，至于你说的特殊手段，无非就是神秘侧的某种预知能力，但对方有着邪神庇护，又刚完成一次成功的献祭，并不是没可能误导预知结果。”
    希尔薇闻言一窒，似乎想要反驳，但却又觉得有些道理。
    威廉继续说道：“好了，暂且不论当初被杀的那个倒霉蛋是谁，不过塔维尔不死教一定留下了火种，而现在，那枚火种似乎已经燃烧起来了。”
    说着，威廉身后将桌上的资料摊开，将一份名单摆在了希尔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