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癫狂的海上马车夫

    海上马车夫指得就是巅峰时期的荷兰。
    大明万历末年正是荷兰的巅峰时期的开始，或者说，这个时候荷兰正跨入巅峰时期。
    巅峰时期的荷兰有多厉害呢？
    这个时候的荷兰拥有一万六千多艘远洋商船，而且光是在阿姆斯特丹一地就有上百家造船厂，他们甚至可以同时开工建造五六百艘远洋大船！
    这个造船能力不说后无来者，绝对是史无前例，他们的造船能力甚至超过了英法、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几倍。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他们真真实实造出了这么多船，估计没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不光是造船厉害，做生意或者说抢生意也特别厉害。
    这一时期，他们还垄断了欧陆大部分海上贸易，挪威的木材、丹麦的鱼类、波兰的粮食、俄国的毛皮、东南亚的香料、莫卧儿帝国的棉花等等几乎都被他们垄断了。
    阿姆斯特丹更是成了欧陆的商贸中心，每天都有两千多艘商船在阿姆斯特丹港停靠。
    他们还在非洲、亚洲、美洲攻占了十多块殖民地，建立了上百个据点，修建了不知道多少堡垒要塞，就连后世有名的纽约都是他们的殖民地，这个时候的纽约可不叫新约克郡而叫新阿姆斯特丹！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荷兰就是海上霸主，也是欧陆的商业霸主。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的时候，人一旦有钱了或者说有实力了，就会变得癫狂，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荷兰也是如此。
    他一开始跟老牌的海上霸主西班牙开战还是为了摆脱西班牙的统治，还可以理解。
    但是，他后面的行为就癫狂到令人无法理解了。
    他们强大起来之后那是逮谁揍谁，不管你是谁，只要妨碍了他们的利益，或者说他们觉得揍了有利可图，他们就会逮着一顿揍。
    他们一开始还只是逮着衰落的海上霸主西班牙和葡萄牙揍，到了后面，他们是连带英国、法国和德意志联盟，连带远东的大明，一起揍！
    不得不说，他们的癫狂程度着实令人费解。
    他们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体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个人口数千万的超级大国呢。
    其实，他们也就几个县大的地盘，人口也就堪堪百万。
    这么小的体量，他们还真当自己能称霸全世界了！
    他们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历史上，他们好像是狂到同时跟英国、法国和德意志联盟开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家联合起来跟他们耗，一两年就把他们给耗死了！
    不过，这会儿他们跟英法好像还是同盟关系，他们正一起收拾哈布斯堡王朝呢。
    当然，这会儿也不需要英法和德意志联盟来收拾他们了。
    因为他们招惹了大明，正在崛起的大明！
    他们已经离死不远了！
    泰昌率水师舰队在广州府附近的港口修整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便继续出发，直奔巴达维亚而去。
    大明京城到广州府走海路是七千余里，广州府到巴达维亚走海路也是七千余里。
    不过，广州府到巴达维亚这段大半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说实话，泰昌是真有点担心遇到海上风暴，因为这年头海上风暴的传闻着实太可怕了，凡是遇到的，不全军覆没就算是幸运了！
    所以，他直接命水师舰队日夜兼程，尽快穿过这大半段危险的航程。
    这一段也就是从广州府到渤泥国也就是婆罗洲中间大概四千余里的海域。
    旗舰之上，泰昌看着前方那一望无际蔚蓝色的大海，眼中尽是思索之色。
    这一趟他们运气还算不错，三天了，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海上风暴。
    当然，海上也不是一直风平浪静，强风还是有的，丈许高的巨浪他们也遇到过。
    不过，凭借神盾舰和龙牙战舰巨大的体量，再加上两边的狼牙战船就像浮筒般增加了神盾舰和龙牙战舰的平衡性，就算海浪高达丈许，对他们也毫无威胁。
    甚至，旗舰之上都感觉不到多大的颠簸。
    这是运气好的时候。
    他考虑的是运气不好的情况下怎么办。
    毕竟，大明要想称霸海上就免不了要来南洋甚至穿过南洋抵达更远的海域，以后水师船队不知道往返于大明沿海和南洋诸岛之间多少趟呢，他总不能指望每一趟运气都这么好，一直不会遭遇海上风暴吧。
    这个貌似是不大可能的，除非他们能预知海上风暴，提前避开。
    问题，这年头海上风暴根本就没法预测啊，怎么才能保证水师船队不出任何问题呢。
    他皱眉沉思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不走这条航道！
    这条航道是他们从缴获的荷兰航海图上找到航道，人家荷兰人每次往返于南洋和大明海域走得就是这条航道。
    人家之所以走这条航道是因为人家就不是属于这片海域的国家，只能这么走。
    他们要贸贸然靠近人家的海岸线甚至是港口，人家十有八九会揍他们！
    就好比大明，他们要老是在大明沿海晃来晃去，大明水师不揍他们才怪。
    但是，大明作为这片海域的霸主，完全可以不这么走啊！
    想到这里，他直接挥手道：“走，我们去议事堂商议一下航道的问题。”
    孙传庭和卢象升等人闻言，连忙跟在他身后往议事堂中走去。
    这时候议事堂的大条桌上就摆着《坤舆万国全图》和荷兰人的航海图。
    泰昌直接指着荷兰人的航海图道：“其实，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根据荷兰人定下的航线走。”
    那怎么走？
    众人闻言，脸上皆是不解之色。
    这个怎么说呢？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朗声道：“取永乐朝郑和下西洋的航海图来。”
    曹化淳闻言，连忙从一旁的大箱子里翻出一堆发黄的航海图，一一在条桌上摊开来。
    果然，郑和所率的船队基本都是傍着海岸线走的，就算穿过海洋，最多也不会超过千里。
    难怪郑和七次下西洋一次都没有遭遇海上风暴。
    泰昌指着郑和船队的航海图道：“你们看，我们完全可以按当初郑和船队的航线，从广州府出发，走琼州府，再沿着安南和占城的海岸线向南航行，到了这半岛的最南端，再走满刺加又或者渤泥，再到三佛齐又或者爪哇。
    这样一来，我们在海上航行的距离都不会超过千里，基本上每天都能从一个港口赶到另一个港口。
    如果天气不好，我们完全可以停在港口里等着，待天气好了再出发。
    水师舰队如果这么走，是不是就不会遭遇海上风暴了，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了？”
    对啊！
    这么走根本就不会遭遇海上风暴啊！
    众人闻言，无不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这荷兰人真他吗坑人啊！
    如果不是正在人家标出的航道上航行，他真想把人家的航海图给扔了！
    其实，他们还有另一条航道可以走。
    泰昌紧接着又指着地图道：“我们还可以从东番前卫出发，走吕宋，再走苏禄，再到爪哇。这么走同样不会在海上航行超过千里，同样安全的很。”
    他说的这些什么占城、满刺加、渤泥、吕宋、苏禄、三佛齐、爪哇等其实都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去过的国家，这些国家也都曾派出使者到大明朝贡。
    也就是说，这些国家其实都是大明的属国，只是他们很久都没有来大明朝贡了而已。
    至于原因，跟大明的不断衰落有一定的关系，还有可能有的国家都已经灭亡了。
    比如吕宋就已经被西班牙给灭了，爪哇也已经被荷兰给灭了。
    至于满刺加、渤泥、苏禄和三佛齐，估计也凶多吉少，因为这些国家离吕宋和爪哇太近了。
    西班牙和荷兰既然能把吕宋和爪哇灭了，顺手把他们全灭了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