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问心有愧

    对此，林长安瞥了眼两位小女孩，嘴角掀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问心桥？
    这是颇为让林长安有些，唔，有些担忧的一道关卡，若是无法走过的话，或许会让林长安，对于此次的试炼，彻底的失去争夺的可能。
    “问心么？”
    林长安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踏入到了这座神桥之上，无尽的符文，包裹着林长安矫健的身躯，天穹之上，似乎有某种寒芒斩杀下来，那是审判之眼，是女帝的审判之眼。
    “你，问心无愧么？”
    脑海里，骤然想起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犹如雷霆震荡，令人发蒙。
    林长安的身子，微微一颤，他不敢回答。
    “你问心无愧么？”
    女声再度怒斥询问道。
    话音，犹如狂暴雷霆，相比较先前，不知道要暴躁了多少。
    这一幕，也让林长安的身子，微微一颤，险些跌落下去。
    “我问心无愧。”
    林长安硬着头皮开口，回答道。
    “问心无愧？死在你手中的亡灵，何止千亿？你曾屠戮无数的生灵，甚至多少种族，葬身在你手中，其中多少人，乃是无辜？”
    女帝的声音，冷漠无比，对于林长安这种刽子手，女帝似乎也带有情绪。
    “昔年的女帝，听闻也杀伐过不少人，或许比我少一些，如果我做不到问心无愧，那请问，女帝如何做到的？”
    林长安抬起头，露出了一抹狞笑，反问道。
    女帝的杀伐，何曾弱于他？
    能成为天帝的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何曾杀过？
    “与我有关，所以我尽数诛灭，与我无关，我不曾伤人半分，孤平定禁区，覆灭边疆，杀上仙域，斩落仙头，对得起人族与自己，所以，我问心无愧，你，能否做到？”
    女帝冰冷的声音，再度传递而出。
    这句话，让林长安低头。
    他手中的杀伐太多了。
    天书大帝，无辜的生灵都屠灭了无数。
    例如当初南荒的禁区，其实里面囚禁了很多人族，那些人族是无辜的，他们是被囚禁的，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长安一念，尽数诛杀。
    甚至因为此事，惊动了天帝，也就是当时在征伐仙域，天帝无法顾及，不然的话，或许两人会有碰撞。
    这也是为什么，天帝说，天谕的杀伐太多了。
    当然了，林长安诛杀那些人族，有他自己的理由。
    “既然已经沾染黑暗，为何不尽数屠灭？”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都是自己的罪孽。
    林长安不能做到问心无愧，他杀了太多人了。
    “曾经有一颗大星的人，因为其中一位大教老祖，对你有不敬之处，你屠灭了整颗大星，杀人七十五亿，他们可曾有罪？”
    女帝冷漠的审判道。
    “无罪。”
    林长安开口，不知道为何，他冷汗淋漓而下。
    “你根本不配成为大帝，亦不配成就帝位，掌握天命！”
    女帝森冷的开口。
    自古以来，有哪位大帝，屠灭过这么多的人？
    唯有他一人罢了。
    他根本不像是人族的救星，更像是一个邪恶之源。
    他是个魔头！
    这是太多人对于林长安的看法。
    林长安低头，他无法辩解什么，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是个屠夫。
    手中的罪孽很深重，林长安的杀伐道理便是，你惹我一人，我灭你全族。
    这是林长安自己的道，重生归来，多了几分温情，但是相比较过往，依旧差不了多少。
    当初屠杀莫家，还留了幼儿们，这已经算是仁慈当中的仁慈了。
    “我不觉得，我残忍，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道理。”
    “自古以来，杀伐者无数，实力就代表着修炼界最强大的杀伐，我是个读书人，也是帝落时代唯一的一位读书人，是诸帝时代，最后的一位文圣！”
    “昔年挽天倾，死了多少人族？妖族为了打压人族，屠灭了近乎九成的人类，其中数量，和我所斩杀的相比，何止是数倍之多？”
    “我杀人无数，屠杀的多半都是妖族，魔族，禁区的人，真正不相干的人，我所杀其实并不多，那颗大星，他挑衅我，我斩落他之后，无数愚民在怒斥，指责我，我为何不可杀？”
    “刀下无冤魂，因为刀，即正义！”
    “修炼界永恒不变的道理，就是实力即正义！”
    林长安抬起头，仰天大吼道。
    “那你与魔头何干？屠魔的人，终究成魔，妖族当世屠灭人族，可是人族起来之后，又何曾不是屠灭妖族？”
    女帝摇头，对这一切进行审判。
    “若无仇怨，我天谕先行动手，是我的过错，可是若有原因，屠灭一人，千人，万人，那又如何？若有一日，天武神州，有一人叫嚣外界，被仙人怒斥，要屠灭整个神州，我亦觉得无错！”
    林长安冷漠的开口，他的心，冰冷至极。
    “你的心，当真如此冰冷么？”
    女帝低声呢喃道。
    林长安的一生，真正留下过情感的，貌似只有苏芸裳，和麾下的四位义子，除此之外，是冷漠的，当初冰樱对林长安何等之好？林长安照样利用了她，屠灭了禁区。
    只是在关键时刻，林长安终究是留了一手。
    但是他依旧够冷漠。
    林长安的冷漠，是相比较与诸帝，或者说，整个大世。
    “我不觉得有错，女帝你不曾走过我曾经走过的路，我师承文圣一脉，我从小背负着文圣一族古往今来所有的怒火，我是文圣一脉，诸帝时代最后的一根顶梁柱。”
    林长安冷冷的开口，少年的读书岁月，打造了他坚不可摧而又冰冷的心。
    “杀伐万千，你问心无愧？”
    “于亡灵又愧，于本心无愧，若一切重来，我心依旧如此！”
    林长安全身上下，冷汗淋漓，在女帝的审判之下，就算是天帝，如果问心有愧的话，都很难继续向前。
    林长安唯有咬紧牙关，继续向前。
    对此，女帝却没有向林长安想的一样，要真得如何去针对他。
    “终有一日，你心底的冰山会化开，你会遇到值得你赴死去守护的一切。”
    女帝淡然开口，滔天的威压，就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