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炮火轰鸣

    后金一方的兵峰在不断推进，而西平堡的城墙之上，一众大明边军则是屏气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命令的下达。
    周宁并没有继续指挥，他主要是坐镇城池，负责在重大决策上面拍板。
    至于具体的守城任务，则是由赵正，带着其他人负责。
    此时此刻，赵正神色凝重地望着城下那不断接近地上百辆盾车。
    直指敌人距离城墙还有五百步的时候，赵正终于高高地抬起了手来。
    “所有火炮齐射，以那些盾车为主要目标，尽可能将它们轰碎！”
    伴随着赵正的一声令下，他身边的旗号兵当即打出了相应的旗语。
    暂编神机营的统领见状，当即命令麾下各个军官，向着所有炮手发布了命令。
    下一刻，震耳欲聋地炮火轰鸣声，在这西平堡上空骤然炸裂响起。
    但见一颗颗带着灼热气息，特制的葡萄弹呼啸着划破长空，重重地朝着城下的敌人砸了过去。
    明军所使用的炮弹，虽然是实心炮弹，但却是由一颗颗地小炮弹集合而成的特制葡萄弹。
    炮弹落下的瞬间，当即便是十余辆盾车被砸成了粉碎。
    最为恐怖的还是，那特制葡萄弹分裂开来，散出了一片小型的实心炮弹。
    这些小型实心炮弹携带着极为可怕的冲击力，直接将盾车旁边的兵卒砸的血肉模糊了起来。
    尤其是那几门红夷大炮，炮弹落下的瞬间，必定会带走十几名敌人的性命。
    失去了盾车的防护，其后那些运送攻城器械的兵卒，当即慌乱地朝着后方退去。
    虽然他们也经历了不少的大战，但是面对火炮这等大杀器，仍旧是存在着天然的畏惧感。
    周宁屹立于城门楼上，他静静地望着城外那血流漂杵的战场。
    眼下的西平堡城墙之上，拢共装备了近四十门各种类型的火炮。
    但一轮齐射过后，却仅仅只命中了十余辆盾车。
    其余的炮弹，大多都轰击在了地面之上。
    虽然因为葡萄弹的特殊原因，同样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力。
    但是却并没有达到赵正原本的目的，摧毁那些掩护后金一方攻城的盾车。
    如此命中率，实在是让周宁也有些无奈。
    不过眼下这个时代的火炮，本就是为了达到覆盖性的火力打击。
    倘若是想要精准命中某一个目标，那确实是有些难度。
    暂编神机营的统领，对于眼下这个结果也同样是十分地不满意。
    都督大人为他们提供了近乎四十门的火炮，结果一轮齐射，他们竟然仅仅只摧毁了十余辆盾车。
    这个结果，使得暂编神机营的统帅也感觉到颜面大失。
    当下，他的脸上泛起了几分恼怒之色，声音亦是随之严厉拔高了几分。
    “装弹，调整诸元！”
    在一系列卸弹、装填、瞄准等准备工作后，那神机营的统领再次怒吼一声。
    “开炮！”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三十多门火炮，再次发出一阵恍若雷霆般的轰鸣声。
    这一轮齐射，火炮的命中率，无疑是大大为之提高。
    足足二十多辆盾车，被轰击成为了碎片。
    那恍若天女散花一般的盾车碎片，再加上分裂开来的特制葡萄弹，顿时使得李永芳麾下的汉军旗损失掺重。
    一时之间，西平堡北侧的土地，都被渲染的殷红了几分，血流漂杵，尸骨遍地。
    如此恐怖的场景，使得周宁也不禁暗道了一声恐怖如斯！
    在当前世界之内，无论武功修为有多高，面对火炮这种大杀器，终究还是不值一提。
    以往后金与大明对战，要么是大明的阵势尚且未曾彻底展开，火炮还没有从马匹上牵引下来，就被后金的骑兵冲击溃败了。
    要么则是防守的城池之上，根本没有这么多数量的火炮。
    眼下这种近乎四十门火炮，而且皆尽是大口径火炮的覆盖打击，后金一方已经有数十年未曾遭遇过了。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回想起了大明巅峰时期，太宗和武宗当朝时的兵峰之恐怖。
    那个时候，他们后金一方，还是建州三卫，正老老实实地为大明朝牧守北疆呢。
    惨烈恐怖的景象，使得后金一方的攻势瞬间乱作一团。
    最前方负责推进的汉军旗兵卒，脸上皆尽浮现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
    有些人更是歇斯底里的叫喊了起来，他们下意识的就要调头向后逃去。
    不过迎接他们的下场，却是蒙古旗弓箭手的一轮精准抛射打击。
    李永芳麾下的汉军旗，本就是战场上送死的第一道攻势。
    眼下他们想要向着后方逃跑，皇太极和巴雅尔又怎么可能允许？
    凡是胆敢后退之人，皆尽被射杀在了原地。
    后退逃跑必死无疑，继续向前推进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在镶白旗精兵和蒙古铁骑的逼迫之下，李永芳麾下的汉军旗，只要硬着头皮，顶着一轮轮的炮灰打击，继续运送攻城器械向着西平堡的城墙推进。
    在损失了半数的盾车以后，后金一方终于推进到了距离城墙一百五十步的范围之内。
    达到这个距离以后，城外那些蒙古铁骑的作用，总算可以发挥出来了。
    只见他们张弓搭箭，纷纷朝着城墙之上开始还击。
    虽然因为距离还是有些遥远，使得箭矢的精准度要稍差一些。
    但是那么蒙古铁骑的弓箭数量，可少要远远超乎与城墙之上的火炮数量。
    一时之间，原本接连不断的火炮弹幕，频率也不由得衰减了很多。
    “稳住！都稳住！”
    眼见得如此情景，赵正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他沉着冷静地发号施令道：“弓箭手还击，火铳暂时按兵不动！”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对于居高临下的大明守军来说，已然进入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
    但是相对于尚且不发达的火铳而言，却是仍旧要差上一些。
    这个距离发射火铳，弹丸的威力几近衰竭到了虚无，命中率亦是低的可怕。
    再加上城下的敌人也并非是什么防御装备都没有，眼下发射火铳，无异于是在浪费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