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凋零的爱

    哗！
    灵魂的光芒绽放华彩。
    淡蓝色的灵魂从破败王剑中飘出，涌入到剪刀之中。
    霎时间，剪刀上出现灵魂的律动，两个同源的灵魂相互交融。
    但最终，这两个灵魂像是受到了排斥，并未融合在一起。
    “为什么...”
    佛耶戈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了一股痛苦之意。
    伊苏尔德，他的爱人在抗拒，拒绝与他的灵魂融合。
    不...不！这不可能！
    这是...为什么？！
    佛耶戈睁大双目，不敢置信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
    之前伊苏尔德不愿与他说话，他还能欺骗自己，伊苏尔德还不完整，她只有一半的灵魂，等她所有的记忆和往日的情意都重归一体后，一切...都会唤醒往日的温度。
    但现在...
    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伊苏尔德，不想见他...
    不想...
    不！！事情不该如此！
    极致的痛苦犹如贴面而生的毒疮，逐渐爬满了佛耶戈崩溃的面庞，他的脸色本就苍白如纸，在如此沉重的一击下，显得更加凋零。
    “为...何...？”
    佛耶戈唇角颤抖地挤出几个不连贯的音节，他痛苦地皱着眉，缓缓抬起手臂，试图捂住那早已空荡荡的胸口，为了爱人他流干了最后一滴泪。
    到头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狼狈，可笑的结局？
    佛耶戈不可置信，他深深吸了口气，就连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远远超过了长枪刺穿胸膛，带出血肉的痛苦。
    “为何...为何啊！伊苏尔德，你为何...”
    佛耶戈终究抵不过事实带来的巨大打击，他右腿一软半跪在地，整张脸都透着难以言说的绝望和凄惨。
    此刻的他根本无暇他顾，只能死死盯着那把剪刀，以及那满脸抗拒的伊苏尔德半边魂魄。
    “你似乎很困惑。”
    凯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吸引了佛耶戈的注意。
    就像是溺水者抓住了稻草，他视线死死盯在了凯尔身上：
    “是你？是你让我的伊苏尔德变成今天的模样？”
    “曾经作为王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你给的爱对这个女孩来说太沉重了。”凯尔语气冰冷。
    “沉重？哈哈，我许她世间我能给的一切，我曾立下誓言...她必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佛耶戈大声怒吼，声音里带着海啸般的疯狂。
    他向伊苏尔德奉献了自己的一切，视她为珍宝，爱她呵护她，满足她的一切想法，这样的爱怎么能被称之为沉重？
    不，肯定是他给的还不够多！
    “愚蠢！”
    辛德拉瞥了他一眼，冷漠说了一句：
    “她想要的，何其简单。”
    说罢，她便不再多语。
    从伊苏尔德和佛耶戈的事情身上，她何尝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曾经儿时，她想要的何其简单，只想要掌控自己的力量，使自己变得更强。
    但为何，强大就会遭人恐惧...
    哪怕艾欧尼亚人愿意给她一次想要的东西，最终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幸运的是，从封印中苏醒后，有人理解她的想法，给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佛耶戈听到辛德拉的话，将目光转向伊苏尔德的灵魂，不知为何，他从伊苏尔德灵魂的表情上，看到了哀求。
    迷茫，无措，不解...爬满了他的面庞，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如果这都不是伊苏尔德想要的东西，那他究竟要做到怎么样的地步，才能得到她的欢心？
    世界之王？冥界之主？万物主宰？
    一个个疯狂的念头在佛耶戈的脑海中浮现，他甚至从未想过也许问题并不出在他身上，伊苏尔德的想法怎么会有问题？
    她可是自己挑选的世间最完美的女人，她值得享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既然是因为他未满足要求而让伊苏尔德郁郁寡欢，那么只要他变得更强，将更多更好的东西给伊苏尔德，那么自然会让对方再次接纳自己。
    “伊苏尔德，我的爱人...我明白了，为了你，我会夺来整个世界。”
    佛耶戈脸上挂着极致的温柔，他伸手抚摸向伊苏尔德的面庞，但却被对方躲开了。
    没有用力量强求，佛耶戈反倒是自嘲一笑：
    “也是...现在的我宛如阶下囚，又如何能得到你的爱？”
    他转头望向凯尔和辛德拉，语气逐渐变得冰冷：
    “女人，你们可以让我在今日形神俱灭于此，但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为了伊苏尔德，我一定会为她拿到她想要的一切。”
    说话之时，辛德拉只是冷眼旁观，在她的视角下，佛耶戈依旧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场，全然没有半点身为弱者的觉悟。
    辛德拉的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可笑，但她也只是抱臂冷观，没有多提半句。
    同样身为观众的凯尔也只是冷冷一笑，伸手朝着剪刀的方向一抓。
    一道蓝色的光彩像是受到了牵引，从剪刀中飞了出来，摔落在地组成了人型。
    那是一个蓝发的布偶娃娃，身材并不高大，出现后反而是畏惧的望了眼辛德拉，那神情好像是在看洪水猛兽。
    “格温！？”
    佛耶戈看到这个娃娃面色微变，尤其是感受到对方那宛如活灵的灵魂气息，脸上更是闪烁着讶异。
    “一个因为愿力而诞生的灵魂，在你的破败之咒下，她一直守护着伊苏尔德的另一半灵魂。”凯尔的话语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格温，伊苏尔德曾经亲手缝制的心爱玩偶，是她最为珍视的玩偶，也见证了佛耶戈和伊苏尔德之间所有的回忆。
    “这样吗...这些年，是格温保护了伊苏尔德吗...继续完成你的职责，保护好伊苏尔德。这次，我会带你离开。”
    佛耶戈赞赏地望了眼格温，那目光就像是在看尽职的臣子。
    哪怕被凯尔和辛德拉锁定，但他依旧保持着身为王的从容。
    他不容许自己在伊苏尔德面前露出丑态，尤其是知道对方想要的东西以后。
    “佛耶戈陛下...您误会了。”
    格温动作轻柔地从地上拾起剪刀，左手轻拉裙摆，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
    “主人是自愿留下来的，正是因为您给的太多，这份爱太过于沉重，让主人不敢接受...”
    啪！
    佛耶戈抬臂挥剑，打断了格温的话。
    “给我闭嘴！”
    佛耶戈气急败坏，眉头紧皱，手中的破败王剑毫不犹豫的抵在格温的喉咙上：
    “伊苏尔德是我最爱之人，哪怕让我给她整个世界，我都会欣然答应，给我滚，试图挑破我们关系的人都得死。”
    他将头扭向凯尔和辛德拉，面露冷色道：
    “我不知道你们给她灌输了什么话，你们有实力将我的身体和灵魂毁灭，我不怀疑这一点，但我绝不容许你们怀疑我对伊苏尔德的爱。”
    佛耶戈一脚将没有防备的格温踢开，做出了战斗的姿态。
    但他这幅姿态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凯尔一剑斩落，扑倒在地。
    “杀了我！为何要羞辱我！”佛耶戈冰冷道。
    在他还想挣扎之时，凯尔的本体灵魂发出一声叹息：
    “伊苏尔德，你真不打算出来说一说吗？卑微的爱人者，心怯的被爱者。见到这样的佛耶戈，你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听到凯尔的这句话，漂浮在一旁的伊苏尔德灵魂有了变幻。
    她那原本无神的面容，似是多了一抹哀伤和复杂的表情。
    “佛耶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