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月下初战

    明月高悬，夜已三更。
    虹桥之上，一个绝色女子，负剑而立，缥缈的云气，却遮掩不住她的盖世容颜。
    虹桥下面，碧水如镜，倒映着满天星斗。
    本是良辰美景，却忽然间有剑气冲霄而起。
    张自然踏着月色而来。
    “陆师妹，我已经到了，有何指教？”
    唰！
    陆雪琪酝酿已久的剑气，瞬间收敛，却威力更盛。
    她纤腰轻摆，便腾空没入云海间。
    张自然眉头一皱，便跟着飞起。
    月光如水，白云渺渺。
    一青一蓝，两道光芒在天空之上追逐者，瞬间没入远方。
    远离通天峰后，两道光芒几乎同时落下。
    …………
    这是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已不知存在多少岁月。
    庙中神像只剩下半边头颅，木然呆坐。几许青石，散落四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陆雪琪悄然而立，衣袂飘动，自有种说不出的冷艳高贵。
    她手持长剑，通体天蓝，光芒闪动，望之竟似一只涅槃青凤，似醒非醒，散发出无形威势，透着一股淡淡杀意。
    山风吹过，张自然缓缓而来，手中的那座三层小塔，同样青光流转，感应到天琊剑的压迫，青光渐盛。
    两人遥遥对峙，就像是宿世冤家相逢，必须一战。
    陆雪琪冷冷道：“是你散播的谣言，说我与你约会？”
    手中的天蓝仙剑，忽然被主人一寸寸拔出，蓝光大盛，如凤凰苏醒，振翅而飞，剑刃发出清音，锋锐无匹，就这么劈了过来！
    张自然哼了一声，斥道：“胸大无脑。”
    手持宝塔横推，塔顶的圆珠更是青气翻滚，妖异的光芒如同苏醒的绝代凶兽，一波一波的撞向天琊剑的锋芒。
    当！
    剑、塔相击，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巨响，形成一道道无形旋涡，卷动气浪，将两人团团围住，发出阵阵闷雷般的声响。
    张自然的双眸渐渐凝重起来，法力涌动。
    陆雪琪沐浴在耀眼夺目的天蓝剑光中，衣袂飞舞，如同一只凤凰发怒，清冷秀丽的容颜中带着些许睥睨人世的桀骜，隐约间让人心生怜爱，无法下手。
    “我说过，没有造谣。”
    他淡淡道，然后施法，宝塔转动，清辉缭绕，煞气腾腾，堂皇大气，向前猛地横击，犹如竹海云涛，无穷无尽，却正是自太极玄清道中演化出来的妙术。
    一气生万法！
    虽然境界未到，但已经隐隐有了某种雏形。
    陆雪琪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道晕红，冷哼一声，天蓝剑光倏而再度暴涨。
    刹那之间，她深深呼吸，口颂法咒，左手并指如剑，凌空作画，右手天琊剑蓦地回转，橫于身前，又迅疾劈出，蓝光如电，天空中的乌云忽然疯狂向剑身汇聚。
    锵！
    神剑劈下，天地之间，月光一暗，只剩下这惊天动地的一斩！
    张自然眉头一皱，悄然将大梵般若神力注入塔身，昂昂昂，一条青龙显化，缠绕着宝塔，长啸狂吟，冲天而起，直接迎向剑刃。
    当！
    又是一声巨响，青蓝光芒交织，火星四溅，将神庙震得轰然倒塌，周围群山，尽皆匍匐。
    轰鸣声中，张自然闷哼一声，退开数丈，手握宝塔，仍旧屹立不倒。
    而陆雪琪则借势飘飞，在脚下凝聚出一团白云，立在半空，随后将仙剑凌空一划，便化为蓝光，飞纵离去。
    “会武擂台，再决高下！”
    …………
    张自然留在原地，宝塔缓缓升起，青色的外表连同那颗珠子，一丝丝黑色煞气、一团团血红杀气，同时爆发，向他体内倒灌而来。
    是谁的血在燃烧？
    是哪一个恶魔在耳边低吟？
    “法宝？魔宝？”
    他闭上双眼，以无上意志，来镇压宝塔根基里潜藏的危害。
    刹那之间，心底无数冤魂嘶吼，带着无尽怨气，从九幽血河升腾而起，白骨，鲜血，厉啸，血腥！
    危急时刻，他闭目诵经，大梵般若神力运转。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轰！——
    不知过了多久，张自然霍然睁开双眼，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
    降魔，即是修心，即是悟道。
    “起！”
    随着一声轻喝，宝塔飞起，大放青光，猛地一震，就裹着主人，飞上九天，返回通天峰。
    …………
    次日，青云门七脉会武的第三轮，八强之战。
    十六位青云弟子，正好分部在八座擂台之上，同时开比。
    宋大仁分在“离”位擂台，田灵儿与陆雪琪仍在“乾”位擂台。
    林惊羽与齐昊在“坤”位擂台。
    至于张自然自己，则是在“坎”位擂台。
    这一论比试，自然是万众曙目，但人气最高的还是“乾”位擂台之战。
    小竹峰陆雪琪身怀“天琊”神剑，容颜绝世。
    大竹峰田灵儿持有“琥珀朱绫”，号称早慧。
    她们两人一战，早就引得众多青年弟子侧目，有惋惜者，有欢呼雀跃者，也有暗骂长辈排序不当，但是双方的对战，还是如期到来。
    宋大仁的对手是通天峰的常箭，此人修道多年，长于防守，同他是两个极端，因此丝毫不敢大意。
    “师父、师娘，弟子去了。”
    宋大仁招呼一声，奔向擂台。
    张自然也向师父、师娘和同门道别，说道：“弟子也去了。”
    田不易道：“你们各自小心。”
    随后与妻子苏茹一起，带着田灵儿，走向“乾”位擂台。
    今日的对手是风回峰的彭昌。
    风回峰人数众多，曾书书正在“震”位擂台比试，一大半同门去给他助威。
    但“坎”位台下，仍有百十人给同门彭昌鼓气。
    若论门下弟子数量，风回峰仅次于通天峰和龙首峰。
    彭昌能杀入十六强，自然不是弱者。
    清风徐来，拂过擂台。
    “当！”
    钟声响起，比试双方登台。
    张自然走上擂台，便瞧见对面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风回峰弟子，此人神情温和，风度颇佳。
    “见过彭师兄，请多多指教。”
    彭昌微笑回礼，道：“师弟不必客气，你与书书是好友，咱们就点到为止。”
    张自然道：“好，开始吧。”
    右手一划，宝塔自动飞起，滴溜溜的旋转起来，散发着蒙蒙青光。
    彭昌收起笑容，同样以右手催动发觉，”铮”，仙剑长鸣，燃烧着红色火焰，向整座擂台扩散开来。
    “剑名吴钩，以千年火铜炼制而成，师弟当心了。”
    彭昌气度森严，把他当成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仙剑放出的火焰多了几分霸道。
    “塔名轮回，家师所赐，请指教。”
    张自然面无表情的答道。
    轰！
    两人默契的同时出手，驱使法宝，攻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