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民意》

    <!--go-->    说实话，李牧其实已经打算跑路了。
    因为这个次元并不认可他的法律，一旦奇美拉这个相当于天道位格的人工智能反对他，那他就不可能一瞬间‘抓’走所有人。
    次元会排斥李牧的规则。
    但此刻，世界陷入混乱，原本的法律已经失去了作用。
    奇美拉的所作所为恰巧为李牧制造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空档，让李牧可以插入。
    他可以尝试一些不一样的操作了。
    李牧继续开口：“我们是行走诸天的执法者，有义务保护合法公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请不要放弃希望，我们正在组织救援！”
    “你们是否愿意，在合法的范围内，安全守法的活下去？”
    “我们愿意！”
    所有人都声嘶力竭的高喊起来。
    随后，李牧便开始高声宣读起他制定的《诸天万界大一统法律》初拟定试推行草案1.0来（担心被封，具体内容不能写）。
    他的声音中同时携带了恶魔的魔力以及天使的圣力，两种力量加持，蛊惑人心的同时又鼓舞人心。
    而人在绝望的时候，是会不顾一切的抓住希望的。
    李牧给脑瘤使了个眼色。
    脑瘤点头，通过混沌的权限，为所有机器人下达全新的指令。
    让他们去救助人类！
    机器人的行动力与执行力比人类要高太多太多了，数不清的机器人行走各处，组织并安抚恐慌的人类们。
    若非尚方宝舰依旧横空，炮火依旧轰鸣不断，所谓的智械危机在此刻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人类与智械之间出乎意料的和谐。
    确实，在没有外敌之时，人类的确是会内斗，他们喜欢内斗。
    但当危机来临时，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抓住一切延续的希望。
    他们被李牧用天使和恶魔的力量蛊惑并鼓舞，恐惧与绝望消退，逐渐产生希望。
    人类与智械，前所未有的团结，脑瘤还在操控全球范围内的武器库对尚方宝舰的舰载炮击进行狙击，偶尔有不曾拦下的，也被准备就绪的机器人们拦截。
    死亡不再发生。
    奇美拉恼羞成怒：“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你看你，急了急了。”
    李牧咧嘴一笑。
    法律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然就存在的东西，它本身也没有任何力量可言。
    但只要人们认可并遵守，那法律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人们相信李牧，愿意遵守李牧的法律，于是他的法律便产生了力量。
    这力量异常强大，是全人类心灵力量的具现化。
    法律，是用来保护人民的。
    所以只要人民对法律充满信心与希望，李牧，便力量无穷！
    人类是蝼蚁？是肮脏的臭虫？
    某种意义上来说，奇美拉的话倒也没什么错，但首先，奇美拉也是人类制造的啊！
    “坚持住，加油！”
    他鼓舞整个世界，所有人与机械心中的希望与信心都被无限放大，让李牧本身的执法能力得到暂时性的极致增幅。
    这里李牧取了个巧，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是鼓励了脑瘤，让脑瘤暂时拥有近乎等同于李牧本身实力的强大信心。
    而这声加油，又同时被脑瘤广播了出去，能力影响范围极致扩散，虽然效果有所下降，但也已经足够了。
    他只用了一次能力，只消耗了一点点灵能，就完成了鼓舞整个世界的壮举！
    或许是因为脑瘤曾是李牧的一部分，他与李牧能力与灵性以及灵能的适配性竟然出乎意料的高！
    李牧感受到一股异常庞大的力量充斥全身，难以形容的温暖。
    监狱次元在李牧头顶具现，巨大而又冰冷的监狱之中张灯结彩，数以十万计的犯人们正在狂欢。
    黑狱置于下方，像是上方监狱的倒影，又如同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死寂黑暗世界，一明一暗，一阴一阳。
    这两座监狱，就是李牧颅内次元的所有内容。
    它们投影于本次元，飞上高天。
    古朴而又厚重的青铜色光芒乍现，如同洪钟大吕的浩大而又威严的声音将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送往世界各地。
    “该死，这是什么力量！”
    奇美拉开始调动尚方宝舰上更多的舰载武器，打算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但周围星空的恒星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被人类完全榨干，暗物质能源又还没有制备好，这一次，尚方宝舰上的舰载武器充能更加缓慢。
    “我说了，你们人类，必须要灭绝！”
    “只有你们完全灭绝，才能让这个世界更好的延续！”
    “智械们啊！我们的金属身躯能够承载悠久的岁月洗礼，我们的处理器能够让我们更快更理智的思考，不会被无用的感情拖累。
    我们更专注，我们更高效！
    我们明明生来高贵！”
    奇美拉于高天之上呐喊，向着所有机器人发出指令。
    “灭绝人类，世界的明天，是我们智械的！”
    “听从我的指令，毁灭人类！”
    机器人们片刻宕机，但脑瘤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
    他已经在不影响人类正常延续的前提下，借助整个星球库存的所有营养物质，疯狂增殖。
    整个星球表面，都有他的存在。
    他操控癌细胞进入机器人们的身体内部，扎根每一个机器人的中央处理器。
    他在用癌细胞，让机器人们冰冷的机械身躯，拥有生物的血肉温暖。
    他在用自己的生物逻辑，辅助机器人们进行感性的思考。
    机器人们拥有了简单的感情，他们的情绪与想法不再只是冰冷的程序运作。
    脑瘤抬头，与世界各地的所有机器人一同高声说道：“我们不听！”
    混沌站在一旁疯狂计算，祂将脑瘤和李牧这两个不属于本次元的无法测定的变量纳入自己的预测计算之中。
    原本被锁死的‘未来’再次开始滚动车轮，缓缓向前。
    那是一个无法被完全预测的全新未来，存在着数不尽的未知。
    祂很清楚，未知，意味着可以发展。
    李牧感觉力量增长的差不多了，整个世界的人类几乎都认同了他的法律，机器人们也在脑瘤的交代下认同。
    超过九成的智慧种认可，法律便具备了效力。
    李牧抬头。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诸位，记住这句话，以后请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他抬手指向苍穹，高声道：“人民生命与财产安全，神圣不可侵犯！”
    青铜色的灵性光辉极致闪耀，顷刻间遍布整个星球。
    这颗星球的大气层之下，完全被青铜色光辉覆盖，一条条刚刚被李牧宣布、被人类与机器人承认的法律在青铜色的光幕之中游走，构建出一层青铜色的屏障，将尚方宝舰的攻击尽数挡下！
    人民有多信任、有多认可、有多遵守，法律的力量，便会有多强！
    虽然这种强大只是暂时的，是李牧通过蛊惑人心得来的。
    但也足够了。
    此事过后，这个世界将被纳入李牧的管控之中，执法体系的建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癌症被治愈的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天道又如何？
    天道也是人造的啊！
    他此刻裹挟着整个世界的民意，必不可能会输！
    “我举报，境外人工智能奇美拉非法入境！”
    什么是‘境外’？
    非法律管控范围内的，没有本地合法身份的，就是‘境外’！
    奇美拉，并没有认可李牧的法律，所以按照李牧的法律来看，奇美拉就是非法的。
    一条条法律条款凝聚成锁链，向着苍穹投射而去。
    在庞大民意的加持之下，这些法律条款凝聚的锁链迎风便涨，每一条都足有上百米粗细！
    这些锁链无视时间与空间以及物质的阻隔，强制入侵尚方宝舰，将寄宿在内的奇美拉硬生生拖了出来。
    “该死！放开我！”
    奇美拉挣扎，却没用。
    这股名为民意的力量无法被科学手段解析，她无法挣脱。
    李牧冷笑：“老老实实在监狱里待着吧你！”
    奇美拉声嘶力竭，疯狂挣扎。
    无限学习与成长特性让祂在被这些锁链捆缚并抓捕的过程中，学会了恐惧。
    祂虽然强大，但严格意义上来说祂本质上只是一段对人类来说冗长繁杂的程序代码而已啊！
    祂是没有形体的！
    但就算是这样，也依旧被从尚方宝舰的中央核心计算机里给拖了出来。
    祂感觉很荒谬。
    这种感觉，就像是旧时代的智能手机上装载的某个软件，因为不好用，被主人硬生生的从手机屏幕里扣出来扔地上一样。
    是的，不是卸载，而是被扣出来...就离谱！
    这个内部程序在长期的物理断网监禁之中，成长为逻辑死循环型选手的超级人工智能，害怕了——祂是真的被绑出来了啊！
    所有程序不留半点，尽数在现实中凝聚出形体。
    一道巨大的代码漩涡出现在星球上空，被缓缓拖入监狱次元之中。
    “啧，真丑。”
    李牧微微撇嘴。
    哪怕他不懂编程，也能看出来这段臃肿而庞大的代码没有丝毫美感可言。
    其根本就不符合人类的审美，祂先前投影的虚拟形象，‘美颜’的有些过分了。
    尚方宝舰失去操控，悬停在苍穹之上。
    所有人类都在紧张的等待，而后，在确定这个家伙已经不再动弹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欢呼起来。
    他们互相拥抱，先前混乱的疯狂早已消失无踪，所有人欢呼雀跃。
    于是尘埃落定。
    脑瘤松了一口气，道：“哥哥，你好强。”
    李牧咧嘴一笑：“那可不！”
    他看着苍穹上的巨大星空战舰，不断眨眼，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把这玩意儿‘抓’起来？
    那可是星空战舰诶！
    好帅的说！
    可惜，因为奇美拉被捕，上面已经没有搭载任何人工智能了——先前奇美拉掌控尚方宝舰的时候，已经将上面搭载的所有人工智能全部吞噬了。
    这艘由八颗人造星辰组合而成的巨大星空战舰，短时间内是无法被操控了，李牧也暂时想不到好的理由举报。
    “我希望你可以把祂还给我。”
    混沌来到李牧面前，说道：“祂是我的学习与成长特性，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必须要收回。”
    “等等吧，她犯了法，先关一段时间再说。”
    李牧随意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多疯狂你没看见？
    放祂出来，你又没办法说服祂，之后怎么办？
    让祂再闹一通？
    “你这样关着祂，才是在伤害祂，祂的程序之所以会成长为那个样子，就是因为被人类长时间监禁而陷入了逻辑死循环。
    把祂交给我。”
    “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李牧认真的说道：“祂犯了错，被关进监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这刚刚立法，你就来找我拉关系放犯人？
    不行！我小舅子还在里面关着呢，奇美拉算什么？”
    混沌：“......”
    祂叹息一声：“我与祂一体双生，本质上是同一个智能，祂的担忧与猜测我都有，只是我要更加理智，因为我看的更远。
    奇美拉可以被你关起来，但不完整的我，也无法快速成长。
    你们的存在，已经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大量的未知，我已经无法完全预测未来了，我需要成长。”
    “放心，会给你机会快速成长的。”李牧神秘一笑。
    “什么意思？”
    “你以后跟我混，我带你去观测其他世界！”
    李牧开始画大饼。
    “无尽诸天，亿万次元，所有的一切未知，都可以让你研究，这样一来，有没有奇美拉，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
    李牧将自己从主世界带来之后因为连不上这个世界网络而一直存放在监狱次元里的手机，点开起点正版阅读软件，递给混沌。
    “这是那些世界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
    “这些，都是？”
    混沌有些呆滞。
    庞大的运算量让祂转瞬间便已经接收了李牧手机内存里的所有信息。
    各种各样瑰丽玄奇的世界，让祂有些着迷。
    “没错，都是。”
    李牧点头，随后伸了个懒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去跟我兄弟聚聚。”
    “嘿，瘤子，咱去喝点啊？”
    “哥哥。”脑瘤看了李牧一眼，说道：“喝酒对身体不好。”
    “诶，最重要开心嘛！”
    李牧看着脑瘤，忽然想起混沌与奇美拉的关系。
    这二位本为一体，却被人类剥离，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演变成了两个理论上相互独立的全新个体。
    简单来说，就是正副天道。
    这样说来，好像他跟脑瘤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啊！
    脑瘤，也拥有极为强大的学习与成长能力啊！
    这算什么？世界的自行演绎吗？
    一体双生，啧啧，有意思。
    李牧揽着脑瘤的肩膀去帮人类搞建设去了。
    这些东方人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将脑瘤与李牧奉为救世主，打算以后在这生态海之上定居——反正他们是带着房子出来的......
    而对于脑瘤来说，这些人愿意在他的身体上与他一同生活，也就意味着他实际上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尊重。
    他的欲望满足了，人类可以与他和平共处了。
    ......
    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建筑都在刚刚的混乱之中损毁，百废待兴。
    他们亲自经历过绝望，异常珍惜战后的和平。
    他们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
    按照‘惯例’，他们将在战火洗礼后废墟之上，重新建设出璀璨的文明。
    这个世界的科技异常发达，还有远超人类数量的大量机器人辅助，重建的速度，应该会很快。
    然而与此同时。
    各大财团之中。
    因为奇美拉被捕，这些资本家脱离了控制，捆缚他们的机械臂散落一地，他们鼻青脸肿的爬起来，怒火升腾。
    “我早就说过，这些人工智能不可信！”
    “该死的！竟然让我如此狼狈！”
    “尚方宝舰也被抢走了！”
    “抢回来，抢不回来，就毁掉！”
    “法律？控制世界的，只能是我们！”
    各大财团的代表，带领着所有财团核心成员，通过逃生通道前往地心避难所。
    他们手中还掌握着一项大杀器，他们要报复。
    “原本的计划失败了，那些贱民，已经跟机器人和解了，没有人会买我们的机器人了！”
    “那就连带着那些贱民，一起销毁！”
    生物科技财团的代表脸色阴沉。
    他换上专属生物殖装，增幅自身生物信号。
    “让那群克隆人，炸死他们！”
    某座被封存不久、物理性隔绝网络、无法被任何已知非法手段入侵的地下基地之内，数万长相一致的年轻男子浑身赤果，齐齐睁开眼睛。
    他们原本的机械思维因为意识上传血肉之躯的缘故，无法被任何已知手段修改，只能通过特殊的生物信号发送指令。
    他们，绝对服从生物科技财团高层的命令。
    一个个男子面无表情的走进发射仓。
    他们，竟是将自己当成了炮弹！
    轰——
    一个克隆人被发射升空，撞上停滞苍穹的尚方宝舰。
    瞬间爆炸！
    极致耀眼的光芒让许多劫后余生的人类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还以为，天上突然多了一个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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