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宇宙”中的对话

    太阳从地球的另一面出现，它的光洒在银灰色的金属上，耀眼夺目，但也十分危险。
    “b-4班回来休息，太阳出现了。”
    这又是“新地球”上平静的一天，这颗还未被建设完成的大铁球，也和地球一样保持着自转，虽然现在的它看起来还像一颗被啃过一大口的苹果，被随手丢在宇宙中。负责在新地球外部施工的建筑工们不按格林尼治时间（地球上的标准时间）上下班，而是按太阳光出现后新地球的自转速度来制定工作时间。
    新地球的外壳非常坚硬，还具有吸收太阳能的功能。不像地球那样有大气层的过滤，宇宙中的太阳能转化率是非常高的。现在新地球采集的太阳能除了应付自身的建设和运转外，还能通过电缆给附近为了建设新地球而诞生的小殖民卫星群供电。
    在新地球外围的一个叫“商”的小殖民卫星格外显眼，它特意被涂成金色，显得富丽堂皇。也许刻薄的人会说这是暴发户的作为，但无论谁都知道“商”就是莫尔商会的总部。
    “商”内部有一个奇妙的房间，通常人们会把被墙壁、窗户和门封闭起来的空间称为房间。但这个房间与众不同，它与外部的连接只有一个门。当门不需要使用时，它就和布满整个房间里的特制显示器一样，通过摄像头将外部宇宙的环境实时投射在房间里。让你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踩踏在星辰之上，看着地月旋转，那种体验会是格外的奇妙。
    但是，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能进入这个房间，因为这是莫尔商会历代主席的办公室。即便是莫尔商会的长期合作伙伴，那些大富豪也很少能一窥这个房间的风采。
    好在，通往这个房间的走廊也被设计成如此样式，被称为“星空之廊”。莫尔商会的职工会经常到走廊里自拍合影，但靠近主席办公室的那一段依然不被允许通过。而那些进不了房间的富商，也都找人给自己弄了一个。但和莫尔商会不同，他们建造的房间大多是被用来炫耀的。
    “这边请，霍恩海姆博士。”
    一位穿着西装的金发女郎引着霍恩海姆博士走过“星空之廊”。第一次走过这里时，霍恩海姆博士因为视觉上的不适差点晕过去。但现在连一些殖民卫星都建造了类似的走廊招揽游客，他也早已习惯了。
    这次第几次走过“星空之廊”了？霍恩海姆博士看着自己行走在地球之上（因为现在殖民卫星“商”正好自转到这个角度）这样问自己。答案是没有几次，作为商会人形兵器开发部的副主任，主席有事通常只会传唤主任。加上霍恩海姆博士气场阴郁，不喜交际，他自觉是不讨那些商人喜欢的。
    金发女郎是莫尔主席的秘书，她为霍恩海姆博士打开了主席办公室的大门。霎时，霍恩海姆感觉自己仿佛真正置身于宇宙之中，这是狭窄的走廊所不能比拟的。
    莫尔商会的主席正在房间中央的办公桌后面等他，若没有这个办公桌，怕是真会让人以为自己不穿宇航服就进入了宇宙。
    托马斯.莫尔主席背对大门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出现在地球背后的太阳，仿佛在神游宇宙。听到秘书的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转身叫霍恩海姆博士过来。
    “博士，过来吧。”
    霍恩海姆踩踏在“宇宙地板”上，感觉很不安稳，其动作有点像那些张家界玻璃栈道上的游客。霍恩海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刚通过有着一样把戏的“星空之廊”，进入这个房间后还会脚步不稳。
    “哈哈哈，不习惯吧，我第一次来也是这样的。若没有星空之廊的铺垫，直接踏进这个房间更危险。”
    托马斯主席起身扶着霍恩海姆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也不寒暄，上来就问：“霍恩海姆博士，听说十剑9号机的开发工作快完成了？”
    “是的。目前进展到98%，很快就能出厂。”
    “嗯。”
    托马斯主席摸了摸自己肥胖的肚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你抽吗？古巴的。”他问霍恩海姆。
    “不…我不抽烟，但我咖啡成瘾…地球现在环境，生产的雪茄还能抽吗？”
    托马斯主席笑了笑说：“现在地球产的红酒还是抢手货呢，就算环境有污染，人类还是对地球母亲有依恋呢。”
    霍恩海姆博士咳嗽了一下问：“十剑9号机，你要送到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
    “原本送给her的二号机被盗，我以为你会用另一台补偿他们。”
    见主席没有回答，霍恩海姆博士认真的说：“如果真要送，就把8号机送给her！反正8号机的机能也是现在最没用的。”
    托马斯主席摇摇头：“放心，9号机我会送到火星。”
    “那里就是her控制的区域！”霍恩海姆博士忍不住双手拍在桌子上，这是很失礼的动作。
    托马斯主席瞟了他一眼说：“不一样，你不懂。霍恩海姆博士，九号机完成以后，你就去地球上休假吧。”
    “你要开除我？！十号机的开发还需要我！”
    “不不，别紧张。你还是我重要的部下，休假结束我还会找你回来，只不过十号机的开发工作，还有二号机后续两套装备的开发你得放手了。”
    “我明白了…”霍恩海姆博士推了推眼镜转身要离开，但又突然站定扭头问托马斯：“主席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
    “为什么十剑的驾驶员都要挑选不超过20岁的人？”
    托马斯放下雪茄看着他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战场上到处都是20多岁左右的年轻人在卖命，你还要挑他们其中最小的一拨。”
    托马斯摇摇头：“我不觉得，很多势力的征兵年龄要求都是18岁以上，谁都没觉得这有何不妥。”
    “…那为什么特意要限制年龄段，很多优秀的驾驶员年龄都在20岁以上。”
    “我自有我的考虑，你回去吧。”
    托马斯主席挥了挥手，赶走了霍恩海姆博士。
    …
    “你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托马斯要把九号机送到火星。”
    “我们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拜托你们了。”
    霍恩海姆博士躲在厕所里，用改造过的手机和什么人联络着。
    “那我挂了，你小心。”
    “等一下，我…我问了那件事。”
    “什么？你直接问了托马斯？天啊，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这种事无关紧要的！”
    “但我总觉得奇怪，托马斯似乎是有不可告人是目的…”
    “唉…你太累了，也许你确实应该好好休假了。就这样了，我挂了。”
    通讯被切断了，霍恩海姆博士放下手机，取出一份报告翻看，上面是莫尔商会对林奥做的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