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关山飞渡

    马车轮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支撑着马车奔驰在已经变得崎岖和破烂的公路上。老牛仔扬鞭打马，催促着和他同样年迈的老马快些跑。
    林奥还是第一次坐马车，颠簸的车厢打发了他想在车里眯一觉的想法，便和自称小次郎的男人聊起天来。
    “小次郎先生，您以前坐过马车吗？”
    小次郎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其实是个宇宙人，战前来北美做生意，今天去芝加哥也是为了生意。你们两位呢？去芝加哥做什么？”
    林奥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德米特里先开口了。但他似乎有点不适，第一下张口没有说出来，咳嗽了一下才说：“找个老朋友。”
    小次郎依然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德米特里。德米特里额角落下一颗汗珠，好在从小次郎的方向看不到这一点。
    “您是新莫斯科公国的人吧？”
    德米特里点点头，没有说话，扭过去装作要睡。林奥以为他是被颠的有些不舒服，但看起来又不太要紧的样子。
    “你不舒服吗？”
    “嗯嗯…有点恶心，你不用管我了。”
    林奥见德米特里态度冷淡，只好继续和小次郎聊天：“小次郎先生，现在四处打仗，你们在做什么生意啊？”
    “军火，我们从芝加哥的'卢卡斯先生'那里买入武器，转卖给北美救难联盟的游击队。”
    “哇！那你们很厉害啊！我也认识一些游击队的人！”
    林奥听小次郎和北美救难联盟有生意，来了兴趣。但德米特里却悄悄的用脚尖踢了他一下，林奥以为德米特里睡着了乱动，并没有在意。
    “哦？那你认识'死亡骑士'吗？他在隔壁州很有名。”
    “额…”林奥虽然自己开了这个话题，但也没缺心眼到什么都对刚认识的人讲，他说：“不认识，但我听说过。”
    “哦…”小次郎好像有点失望，他说：“我也只是听说过，就是不知道他盛名之下是否名副其实。”
    此言一出，车厢内羽绒变得异常安静，因为小次郎的话似乎是把“死亡骑士”摆到了自己对手的位置，林奥开始疑惑起小次郎的身份。
    小次郎倒是没有觉得自己失言，还是坦然自若的样子，他问林奥：“你怎么看这场战争？”
    林奥摇摇头说：“her****，一定长久不了。”
    小次郎没有表态，倒是一直沉默无言的海老名不满的说：“你何出此言？”
    林奥说：“我走过了很多地方，人们对her抱有不满，恨不得马上让腓特烈灭亡！”
    “你！！”听林奥称呼her的皇帝腓特烈大帝为腓特烈，海老名的表情气愤的有些扭曲，吓到了林奥。
    “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也是宇宙人，有一些宇宙人支持腓特烈大帝的理想。”
    小次郎拍了下海老名的肩膀，海老名知道自己失态了，露出惭愧的表情。
    林奥现在有点怀疑这两人的身份，但他不希望和他们发生冲突，便小心的问：“小次郎先生问了我这个问题，但你自己又怎么看？”
    小次郎说：“我希望战争马上结束，但我现在还不知道哪一方会胜利。”
    “您和游击队做生意，不应该支持北美救难联盟的立场吗？”
    “不好意思，我是个商人，又是个宇宙人，无法站在地球人的立场思考问题。长久以来，宇宙人确实受到了来自地球的剥削和压迫。但her的独立运动太过激，宇宙人也不喜欢。就像过去有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奥地利人发起的世界大战那样，最后难免失败收场，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
    “所以，你觉得腓特烈大帝和her会失败？”
    “没错。”
    小次郎点点头，一旁的海老名长大了嘴，很震惊的样子，似乎是没想到小次郎会这么说。甚至就连装睡的德米特里听到后身体也动了一下。
    见小次郎这么说，让林奥悬着的心安稳了一些。
    “小次郎先生也希望一切回到过去啊。”
    “地球人经过这次战争后，应该会放宽对宇宙人的压迫，这就够了。但也不能完全和过去一样，各大势力存在了很久了，需要有新势力替代他们。比如原北美势力，就是他们的无能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甚至连her的诞生也要怪他们对下属殖民卫星的政策。”
    林奥问：“可是…北美人民会认同突然出现的新势力吗？”
    “那就让新生的势力打败旧势力，控制整个北美！”
    小次郎不像是在开玩笑，林奥忧虑的说：“但是…如果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岂不是大家还未从上一次的战争伤痛中恢复，又要同胞相残吗？”
    “自然界一切都充满了争斗，人类就是靠与自然争斗、与彼此争斗才发展到了现在！和平也不过是因为恐惧彼此的力量才达成的，只有拥有力量，才有其他的一切。”
    林奥摇摇头说：“不对，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见过'传说'时代的遗迹，过去的人类发展的远比现在高级。但他们依然抱有争斗心，导致他们的文明和科技化为尘土…如果新生的北美势力和你的想法一样，怕是会变成第二个her。”
    小次郎轻蔑一笑说：“过去的人类文明是怎么消失的，现在还没有定论吧？你说是毁于争斗，但我觉得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就像恐龙灭绝那样毁灭了过去的文明。”
    林奥叹了口气说：“可是，小次郎先生，你怎么就能肯定新生的北美势力要比以前好呢？”
    小次郎又笑了，但这次的笑容却和让人琢磨不透，他说：“只要其创立者是个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之人。”
    “哪里有这种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你？”
    小次郎没有回答，笑容收敛了一些，车内又变得安静起来。
    驾车的老牛仔说：“快到芝加哥了！你们自己想办法通过'卢卡斯先生'的检查吧！”
    林奥问：“进城需要检查？”
    “嘿嘿，别担心。给守卫一点好处就行了，你懂的！”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才停下，林奥等人还未下车，换了一身牛仔衣服的爱德华突然拉开帘子钻了进来，笑嘻嘻的说：“嘿嘿！我就知道你们在这趟车，你们…”
    爱德华发现车里除了林奥还有德米特里，和两个并非奥西里斯号船员的人。他好奇的看了小次郎一眼，整个人便僵住了。小次郎看到爱德华，也是一愣，但又突然一笑，和林奥又握了一次手告别说：“刚才的话题，我很少和人聊，少年你有股让人亲近的力量，这很难得！希望你可以远离这场战争。再见！！”
    “您过奖了！也祝您安全健康！”
    林奥单纯以为小次郎在夸自己，爱德华见小次郎要下车马上闪到一旁，还和海老名互相瞪了一眼。
    见小次郎和海老名已经通过卫兵的检查进城了，爱德华和装睡的德米特里同时跳了起来，拉住林奥说：“你个白痴！！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林奥一愣：“啊？你们认识小次郎先生？”
    爱德华和德米特里又是异口同声的说：“他才不叫小次郎！！他叫佐佐木武藏，her北美军队的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