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味

    “你们都听过亚瑟王的传说吧？想不想听我来讲一段？”
    峭壁学堂内，看看大家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老约瑟夫又使出他讲故事的绝招。
    原本在打着瞌睡玩着衣角的众人立刻坐直了身子，大点其头。
    “哼哼，想听是吧，想听那就坐好了！”
    看看打瞌睡的都睁开了含满了眼屎的双眼，约瑟夫神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后，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你们都知道传说中的最终之战时，伟大的亚瑟王击败了魔皇的最强魔法，那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魔法？哼哼，那就是传说中的恐惧结界！”
    “哇！”“好恐怖！”“一听就好厉害！”
    “那是当然！这恐惧结界展开之后绵延无边！将各族联军都席卷其中，举手投降！”
    “那怎么办？那亚瑟王呢？是不是也投降了？”“笨蛋！亚瑟王要是投降了又怎么会打败魔王！”
    “幸亏有阿图姆大神......”
    李瑞兴致勃勃的和其他同学一起听着这更像是说书的历史课，相比少的可怜的书籍，这是他了解这处世界的最重要途径。从这老神父嘴里，总是能知道很多在普通人那永远无法得知的秘闻，也让他对这个充满了未知的世界更加好奇。
    未知促使他心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却又深感这个时代信息来源的匮乏。没有网络、报纸、杂志，绝大部分的知识都是靠人口口相传。羊皮纸的昂贵决定了书籍的稀少，除了教会的经书，其余的书籍绝大部分都被藏于各学院或大贵族家中，根本难得一见。如果有台能上网搜索的电脑就好了，他心中坏坏的想着，说不定自己能造出几辆坦克来玩征服世界游戏，至少也能搜索个什么造纸之类的配方来发笔横财。
    瑞正在浮想联翩，“这节课就讲到这，下课。”随着约瑟夫神父如天籁般的下课声响起，大家略带着遗憾又兴高采烈的冲出门去，瑞的思路也被打断了。
    哎，好像造纸也不是不可能啊，虽然不是理科生，但高中时好像也学过造纸术那一节嘛，是化学还是历史还是其他什么课来着？先不管了，这几天可没时间考虑这些，下周就是秋收节了，迎接节日才是眼下生活重心所在。
    瑞拿起放在抽屉里的布袋走出木屋，天空似乎有点阴沉，不会要下雨了吧，他踌躇了几秒，最终还是毅然的往镇子东边的森林里走去。秋天得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大不了在林子里找个地方避会，但那样东西今天可得采回来，要不然可就赶不上丰收节前使用了。
    前世的记忆中最让瑞怀念的，既不是手机网络，也不是高楼大厦，更不是汽车电视。最让他魂牵梦绕的，就是那多姿多彩的美食。
    相比曾经吃过的煎炒蒸炸汆、酸鲜辣咸甜，圣索托大陆的烹饪手法实在是只能用简单粗暴来形容了。肉切成大块，或直接上火烤再撒上盐巴，或简单用盐酒腌制后油煎，最后撒上一把香料。虽然纯天然的肉味确实很香，绝非后世养殖的肉类可比，但吃多也实在是有点腻得慌。而且在圣索托大陆，肉桂、八角、孜然这些香料都是价比黄金的宝物，都要靠商人九死一生从东方运来，辣椒更是闻所未闻，似乎还未出现在这世界上。所以日常烹饪所用的都只有姜葱蒜之类，烹制肉食之时总是感觉不够味。这一个多月来，瑞想念那一口麻麻辣辣的味道想得都快发疯了，水煮鱼、麻辣火锅、回锅肉……每每梦回地球时都在满头大汗的吃着毛血旺。
    本以为只能等有朝一日去到东方才有机会弥补味蕾的遗憾，没想到就在前两天，他砍柴路过镇子东边的一座小山坡时，惊喜的发现了几株类似花椒树的灌木，小小而呈椭圆形的叶片，茎干上稀疏的皮刺，以及冒着油点一小撮一小撮的小果粒，都像极了花椒树。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小果粒既不是红色也不是绿色，而是深沉到发黑的紫色。瑞采了采了几粒回去，虽然没有经过晾晒烘干，但放在烧热的山猪油中一扎，那麻麻的诱人香味让他险些当场泪奔，就是这个味！没错，就是花椒，那可是制作他最爱的麻辣味最最重要的调料！
    所以今天瑞专门带了个大口袋来，就是准备多采一些存着，既是给自己打打牙祭，也是为了在秋收节时招待朋友们用，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美味。脑子里回味着诱人的味道，瑞脚下生风，兴冲冲的往山坡方向走去。
    “阿瑞哥哥！”一声脆如莺啼的喊声响起。瑞转头看去，只见背着弓箭的雪莉正一蹦一跳的走过来，长着可爱的小雀斑的脸颊上方，一双水蒙蒙的绿色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瑞，“你要去林子里呀？干嘛去啊？”
    相比地图上简单的黑杉森林四个字，生活在森林边的峭壁镇人对这片森林有着更为深邃的情感，也有着更加细致的划分。他们一般把靠近小镇、人类活动比较频繁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出没的森林都称为林子，而把人迹罕见、有大型野兽出没的地区才称之为森林。
    “我上次在林子里砍柴时发现了一种小果子可以在烧菜时做香料，今天准备多采一点，”瑞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又揶揄的对雪莉笑道：“你呢？还有空去林子里玩？前天索姆大叔还在酒馆里说最近收获颇丰，你难道不用回家帮忙？”
    秋收节前后正是森林里猎物最为丰富之时，准备过冬的野兽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肉质肥美，皮毛顺滑。野兽最珍贵的就是是皮毛，捕获的猎物得及时剥皮，刮肉后清洗干净，通风晾晒，这样就可长期保存。一旦未及时处理出现腐烂变色，那可就亏大了。想来老索姆最近一定忙得够呛。
    “切，你管得着吗？”雪莉假装生气的瘪了瘪嘴，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这段时间捕获的猎物都赶在昨晚处理完了，今天一大早我爹爹就和哥哥推了一车处理好兽皮赶去了黑杉城，准备卖个好价钱。”
    “哦，那你今天准备去林子里干嘛？”
    “我跟爹爹学着做了一些兔套，昨天傍晚布在了林子里，现在该是查看收获的时候啦，”雪莉一脸得意的说道。
    “呃，那我们还是分开走吧。”瑞一脸严肃。
    “为什么？”雪莉不解的看着瑞。
    “因为……”瑞突然笑起来，转身就往森林里跑去，“到时候你一无所获的样子被我看到，肯定会杀我灭口的，哈哈。”
    “嗯？”呆萌的雪莉半天才反应过来，挥着拳头就追了过去，“好啊，阿瑞你个混蛋，也学着汉斯一起来气我，看姑奶奶我今天不揍趴你！”
    “追不到、追不到，”
    “别跑……”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最终以瑞赔礼道歉并答应用花椒给雪莉做顿好吃的而结束。女孩子都是嘴馋而好奇的，听说有这种新奇的美味，雪莉立刻就忘了生气，蹦蹦跳跳的跟着瑞采花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