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裴寂心灰意冷

    这样，这一首打油诗就凑成了，很贴切、清楚、明了地写明了裴寂如果不辞职回家、激流勇退的后果。
    写好了这时候打油诗之后，李元景立刻让人通知李世忠过来。
    李元景告诉李世忠，裴寂作为李渊时期的宰相，现在李渊退位了，裴寂应该有自知之明，赶紧辞官回家，否则早晚有一天会有灾祸临头。
    但裴寂作为宰相，大权在握，如果去劝他让他辞官回家，他肯定不会同意，并且也找不到一个能去劝他辞职回家的人。
    然后李元景就把他写了一首童谣，准备让这些小乞丐们到裴寂家门口、附近街道上传唱，让裴寂听了，自己明白、恐惧，然后主动向皇帝李世民辞官的事告诉了李世忠，让李世忠秘密教授这些小乞丐们学会唱，然后到裴寂家门口附近街道上去传唱。
    李元景告诫李世忠，这件事一定要做得非常隐秘，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他指使这些小乞丐们传唱的。
    李世忠有点不明白，裴寂宰相做得好好的，李元景怎么突然要写儿歌、民谣劝裴寂辞官、激流勇退。
    是李元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不应该啊？
    陛下才刚刚登基两年，一直依靠裴寂处理许多事情，怎么可能突然要赶裴寂回家呢？
    但李世忠最大的特点就是忠诚，李元景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所以，他虽然想不通李元景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李元景说让他教这些小乞丐们学唱，然后到裴寂家门口附近街道上去传唱，李世忠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李元景把他写的四句打油诗交给了李世忠，李世忠看了之后，感觉李元景写的这几句虽然很浅显、平白，但却很贴切、清楚、明白，很符合劝诫裴寂辞官回家。
    以前李元景纨绔放荡，只知道和人打架、争强斗狠，他何曾写过什么诗、文章？
    今天李世忠已经听王府众人传说李元景写了一幅字，写得非常好，英国公李绩非常欣赏，曾很热切地请求李元景把那幅字送给他。
    李世忠一直很忙，还没有见到那幅字，但看了李元景写的这首打油诗之后，他忽然很疑惑：
    王爷殿下怎么突然这么有水平、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句？
    李世忠拿着这首打油诗，去安排、教授这些小乞丐们学唱、到裴寂家门口、附近街道上传唱去了。
    原本裴寂作为宰相，大权在握，皇帝李世民逼迫李渊退位之后，一时间还无法掌控整个朝廷和地方全局，所以许多事情，都是裴寂在处理。
    如果没有裴寂，整个朝廷都会瘫痪、无法运转，这也令裴寂心态膨胀了许多，感受到了大权在握、言出令行、唯我独尊、高高在上者的优越、尊贵。
    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他越来越感觉到了朝中有一股反对他的暗流，令他的很多命令都无法像开始那样顺畅地执行下去了，但他以为这是长孙无忌在和他作对，所以，他还正一门心思地思考怎样收拾长孙无忌呢，可突然之间，他的家门口、附近街道上到处都在传唱：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朝不用那朝人。
    长河滚滚卷黄沙，
    木枷铜锁送王孙。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家门口、附近街道上到处都在传唱这首童谣？
    是谁教这些乞丐、儿童们传唱的？
    裴寂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件事不简单！
    会不会是长孙无忌教这些乞丐、孩童们传唱的？
    肯定不是长孙无忌！
    这首童谣，内容虽然是告诫自己要辞官、激流勇退，否则就会有祸患降临，但全诗的意思，更主要在劝诫，而不是打击、诬陷、栽赃自己、准备扳倒、搞垮自己，令自己万劫不复。
    长孙无忌卑鄙无耻、阴险歹毒，他对付自自己，绝不会这么好心地劝诫，他会抓住机会，一棍子把自己打死、打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么会是谁呢？
    陛下李世民吗？
    肯定是他！
    李世民雄才大略、励精图治，虽然才刚刚即位两年，但已经显示出了千古名君的态势。
    自己作为李渊时期的宰相，当初鞠躬尽瘁、一心一意为李渊出力。
    当时的太子是李建成，但李世民功高盖世，威望如日中天，李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保护李建成太子的地位，便多方限制、打击李世民的羽翼势力，避免他威胁到李建成太子的地位，甚至李渊的皇位。
    这样，身为“太原元谋功臣”前三、投靠了李世民的刘文静，就成了李渊必欲杀之的人。
    和李渊亲如兄弟、情同手足的裴寂，坚决执行了李渊的意图，诬陷刘文静谋反，在李世民极力反对中，杀掉了刘文静，这件事令李世民对裴寂无比愤怒和仇恨。
    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之后，逼迫李渊退位，他做了皇帝，但他的皇位得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刚刚做了皇帝的他，还不能很好地掌控整个朝庭，因此不得不依靠宰相裴寂。
    依靠宰相裴寂，并不是说他的内心深处就不仇恨裴寂了。
    并且裴寂是李渊的宰相，和李渊亲如兄弟、情同手足，有裴寂在朝中当宰相，那李渊就有了依靠，说不定哪一天裴寂就又帮助李渊推翻李世民，让李渊继续做皇帝了。
    李世民做皇帝两年来，逐渐掌控了朝庭，越来越不需要依靠裴寂、裴寂越来越成了阻挡李世民的拦路石了。
    也因此拿掉裴寂的宰相之位，就成了顺理成章、势在必行的事。
    但裴寂毕竟为了大唐而鞠躬尽瘁、大公无私地干了这许多年，功劳、苦劳都有，李世民又是一个赏罚分明之人，因此，他既需要拿掉裴寂的宰相之位，又因为裴寂对大唐的功劳、苦劳，不能把裴寂怎么样。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民谣的形式告诫自己，让自己辞去官职、激流勇退。
    裴寂一瞬间想通了他家门口、周围传唱这民谣的原因，裴寂一时间无比地心灰意冷：
    自己自从跟随李渊太原起兵，就冒着生命危险、全心全意辅佐李渊和现在的李世民，对大唐的建立和安定、繁荣鞠躬尽瘁、付出了无穷的心血、立下了无数功劳。
    但这首儿歌唱得太对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朝不用那朝人！
    纵观历史，哪个朝代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