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红色液体的用处，幕后之人

    杜克几人捂着鼻子，后退了些许。
    他扔进去的是催泪瓦斯，这是在39号避难所得到的武器。
    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下，让对方自己走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有卡尔这个顶级战力在，但杜克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毕竟卡尔现在没有了黑雾这一层“保护套”，防御力大打折扣。
    看着一丝丝白烟从半掩的门内传出来，杜克等了一会儿，里面并未传出什么动静。
    “难道已经走了？”
    杜克有些皱眉，他想了想，又扔了三枚催泪瓦斯进去。
    呲——
    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里面有一丝动静。
    同一时间，琴和卡尔也都听到了。
    “要出来了！”
    琴拿出蓝色匕首，她那标志性的大剑这次依然没拿，毕竟太显眼了。
    卡尔则是赤手空拳，他的拳头就是他的武器，堪比钢铁。
    至于杜克，则是拿出了银色左轮手枪。
    阿尔杰送给他的这把12.7mm口径的左轮枪，近距离内威力极大。
    除非是防御力极强的觉醒者，比如阿尔杰，或者哨兵之类的，其他觉醒者想要凭借肉身硬抗是不可能的。
    只要杜克射的准，这对觉醒者就是极大的威胁。
    而杜克又有时间静止能力，短时间内，他不担心自己会射偏……
    三人都很谨慎，但不紧张。
    “咳咳——”
    一道咳嗽声从门里传来，很快，一只手伸了出来。
    大家都没说话，几秒钟后，一个消瘦的男人从密道里爬了出来。
    刷！
    卡尔的身影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捏住了对方的脖子。
    “咳咳咳——”
    对方的咳嗽声更剧烈了。
    杜克走上前去。
    这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估摸着三十多岁，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身材消瘦，腿上有一些金属痕迹，显然是一名机械序列的觉醒者。
    此人和杜克心中的鬣狗帮帮主有不少差距，但杜克也知道不能以貌取人。
    “咳咳，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只是个普通主管，咳咳……”
    中年男人的眼睛一直在流泪，他暂时看不清到底是谁抓住了他。
    杜克看向卡尔。
    “是他吗？”
    卡尔冷哼一声道：
    “呵，装得还挺像。”
    听到卡尔的声音，对方身体一僵，脸色求饶之色慢慢消失不见，变成了不可置信。
    “怎、怎么可能！你、你——”
    卡尔很能理解对方的惊讶，毕竟他自己可是在对方面前亲眼失控的！
    “我没死，甚至都没失控，你是不是很失望？我的朋友！”
    卡尔有些嘲讽的开口。
    对方强忍着眼睛的疼痛睁开了眼睛，看到捏住他脖子的人果然是卡尔后，对方喃喃自语：
    “难以置信……”
    没有管对方如何惊讶的，杜克开口道：
    “鬣狗帮帮主，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杜克自然不会跟他谈条件，只是想套话而已。
    但鬣狗帮帮主则是嘲讽一笑：
    “栽在你们手，我认了，动手吧。”
    他不傻，如果没有卡尔在，或许是有可能谈判的，但既然卡尔在，那他必然是活不成了，那谈不谈判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毕竟卡尔实力有多强，他是知道的，只要卡尔一心要杀他，现场没人能阻挡的了。
    杜克看了一眼卡尔，瞬间就明白了鬣狗帮帮主的想法，他微微一笑道：
    “卡尔先生，先放开他，打打杀杀的没必要，我觉得们可以好好谈谈，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不是吗？”
    杜克这话说出口后，鬣狗帮帮主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好像遇见了同类？
    但更让鬣狗帮帮主惊讶的是，卡尔竟然真的松开了他！
    一位顶级战力的觉醒者，怎么可能听从一个小年轻的话？这人是谁！难道是那个大势力家的嫡系？
    杜克本来就不爱穿埃尔维斯家族的衣服，今天又是伪装出来的，所以在鬣狗帮帮主面前的，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
    惊讶的同时，他心里也慢慢起了一些小心思。
    如果这些人以卡尔为主的话，他确实没有活命机会，但如果是个小年轻为主的话，这就说不定了……
    “这位先生说得有道理……”
    鬣狗帮帮主果断附和了一声。
    见到杜克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鬣狗帮帮主也不意外，他又接着说道：
    “先生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的知道的，我一定如实交代，只求先生能放我一条狗命……”
    鬣狗帮帮主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看起来也很谦逊。
    但杜克知道，这是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他早就从布兰琪口中知道对方真正的性格了。
    当然，表面上杜克还是不动声色，他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用什么可以换来你的命，毕竟你知道的，卡尔先生对你可是抱有很大敌意呢。”
    “我有钱！这是我的账户！”
    鬣狗帮帮主不知道杜克想要什么，但给钱总没错。
    他赶紧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恭敬的递给杜克。
    “这上面有一百万曙光币，这是我全部的资金了！密码是*****”
    对方报出来很长的密码。
    杜克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一百万曙光币虽然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了。在那些遗迹物品还未售卖的情况下，杜克还是有些缺钱的。
    看见杜克手下了银行卡，鬣狗帮帮主眼中顿时出现了喜色。
    他不怕你狮子大开口，就怕你什么都不要。
    只要有所求，那就有谈判的机会了。
    “但，这可不太够啊……”
    杜克有些欠揍地说道。
    鬣狗帮帮主倒也没觉得这一百万就能打发对方了，他赶紧接着说道
    “我还有一些私人产业，估值也有个百万曙光币左右，如果先生不嫌弃，那我就都转到您的名下！”
    “嗯，好说，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亲手毁灭了鬣狗帮？”
    杜克表现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
    鬣狗帮帮主眼神一凝，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他这才恭敬的说道：
    “其实，我……我是操作失误了。”
    “哦？如果不失误呢？”
    杜克笑着说道。
    他才不相信对方的话，因为刚刚二号已经告诉了杜克，从对方刚刚那些细微的表情来判断，接下来他说谎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但杜克没有揭穿，他倒要看看对方会怎么说。
    “我不敢说，我……”
    鬣狗帮帮主的眼光看向卡尔。
    杜克顿时上前一步，挡在了卡尔和他中间。
    “你竟然说，我保证卡尔不会杀你。”
    得到杜克的保证后，鬣狗帮帮主这才开口：
    “我其实，是想解决卡尔的，但没想到……”
    听完他的话，卡尔的目光死死地看向他，要不是杜克在这，估计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杜克则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鬣狗帮帮主说的是，他之前因为一些事情，看卡尔很不爽，想趁此机会，让卡尔失控。
    但没想到卡尔失控的那么快，人家引来黑雾，多少有个过程，长则数天，短则十几个小时。
    但没想到，卡尔瞬间就引来了黑雾，这也就导致了整个鬣狗帮被屠戮一空。
    鬣狗帮帮主见到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也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说的像模像样的，但杜克知道，他在说谎。
    而越是这样，杜克就感觉自己之前的推测是准确的。
    又和对方扯了会有的没的，对方时不时恭维几句，杜克也表现出很受用的样子。
    这让鬣狗帮帮主有种杜克就快被他忽悠住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杜克突然问道：
    “地下仓库那些红色液体是干什么的？”
    “那自然是喝——”
    话说了一半，鬣狗帮帮主赶紧住嘴，他眼睛陡然瞪大，死死的盯着杜克，好像和杜克有杀父之仇一样。
    “是你！”
    杜克无视他要吃人的眼神，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对方突然凄惨一笑：
    “完了，全完了。”
    “你把话说完，我保证不杀你。”
    杜克开口道。
    同时他也在心里说道：但我不保证卡尔不杀你。
    可是，这一次鬣狗帮帮主却没相信杜克，或者说，他一脸的绝望，好像根本不相信杜克能让他活下去。
    “完了，都完了……”
    鬣狗帮低声喃喃了一句，眼神有些涣散。
    杜克感觉有些不对劲。
    “喂，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对方身体中突然出现了几道电火花，然后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流出了殷红的血液。
    “他要死了！”
    身边的琴面色一肃。
    而同一时间，二号的话也在杜克脑海中响起。
    “他身上的机械改造有些问题，你赶紧触碰他的身体，趁着他还没死，或许我能发现一些什么。”
    杜克没有犹豫，直接把手放在了对方胳膊上。
    卡尔这时也走了过来，脸上那种愤怒早就不见了，刚刚只是他和杜克配合演戏。
    “他这是——被人植入了‘听话芯片’！”
    作为见多识广的老觉醒者，卡尔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是种特殊的病毒，被植入到脑子里，只要达到某种触发条件，就能致人于死地！”
    卡尔快速的解释道。
    这种病毒植入后，被植入者死亡率极高，除非对方是机械序列的觉醒者。
    而且，“听话芯片”的价格高昂，一般势力都用不起。
    杜克听着卡尔的解释，回忆起刚刚的情况，顿时目光一凝。
    鬣狗帮帮主神色大变的时候，就是自己问他红色液体用处，而他又说出口的时候！
    杜克本以为对方是猜到罪魁祸首而震惊，但现在看来，或许不仅仅是这样——
    这个芯片的触发条件，很可能就是不能说出红色液体相关的事情！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因为在鬣狗帮帮主自知失言后，瞬间放弃了和杜克谈判，好像知道自己必死一样。
    想通了这些，杜克皱起了眉头。
    “能救吗？”
    “救不回来了，他的脑子已经坏死了。”
    卡尔摇了摇头。
    杜克凑近一看。
    此时的鬣狗帮帮主虽然鼻子中还有气，但眼神已经变得呆滞，嘴中血水伴随着口水流出来，像是变成了傻子，一个马上就会死的傻子。
    这时，二号的声音也响起：
    “他救不活了，除非在病毒发作的时候立刻使用医疗舱，但现在医疗舱离的太远了，或者我提前入侵他脑海里，是我的失误……”
    这算是彻底宣布了对方的死刑。
    杜克有些无奈，本以为会解开谜题呢，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鬣狗帮帮主虽然是机械序列的觉醒者，但他是“半改造人”。
    【半改造人：主系血统，副系机械。机械改造程度较低，实力较弱，但不易失控。】
    半改造人和机械改造人不一样。
    机械改造人是后天觉醒者，只有机械一条序列，并且改造程度无上限，理论上可以达到哨兵的程度，当然，这是理论，实际上来说，根据以往的经验，能改造百分之五十就到极限了，再往上，大概率会死！
    而半改造人是先天觉醒者，有血统、机械两条序列。如果按照百分比来看，先天觉醒者的主系序列占据百分之七十，副系序列占据百分三十。
    也就是说，半改造人最多只能改造身体百分之三十的区域。
    而想要改造脑袋，百分之三十是完全不够的。
    所以，可以通过外观，大致分辨一下机械序列的觉醒者——脑袋没改的，副系机械；脑袋改了的，主系机械。
    而杜克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让二号就入侵对方脑袋，就是因为杜克从卡尔口中，知道了对方的职业，一个副系机械的半改造人。
    半改造人的脑袋是改不了，也就是说，二号无法入侵对方的意识。
    但谁能想到，对方虽然脑袋没有改机械，但脑袋里却植入了一个病毒芯片！
    要是二号提前入侵了，它是可以关闭病毒芯片的，但很可惜，没有如果。
    杜克这也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二号，这不怪你，我是大意了……”
    杜克在脑海中安慰二号，然后又问道。
    “对了，你刚才有发现吗？”
    “是有一些发现，虽然这个病毒芯片发作的很快，但我还是找到了些东西……”
    二号说话的同时，一些信息传到了杜克脑海里。
    “原来是这样……”
    二号给杜克的这些信息，就是病毒芯片里的设定的禁词。
    通过把这些禁词拼凑在一起，杜克渐渐明白了那些红色液体的作用。
    简单说，这种红色液体喝了后，会让身体变得超级强壮！
    有点似于超强版的基因药剂。但副作用极大。
    大到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失去自我意识，沦为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
    而剩下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则是——死！
    好恐怖的东西！
    杜克脸色有些难看，这玩意百害无一利啊！
    “我们怎么办？”
    琴看着杜克一直没说话，而且脸色不太好，顿时小声地提醒道。
    杜克回过神来，看着已经彻底死去的鬣狗帮帮主，摇头道：
    “没办法了，死都死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对了！”
    杜克差点忘了，除了鬣狗帮帮主本人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找到布兰琪说的那个保险箱。
    而且一说道保险箱，杜克又想到，这个密道还没查看呢，说不定鬣狗帮帮主把一些好东西放进去了也说不定。
    此时，密道大门打开，里面的催泪瓦斯也散去的差不多了，卡尔自己一个人去了里面寻找有没有好东西。
    杜克则是在外面和琴一起寻找那个保险箱。
    有布兰琪的提示，杜克很容易就找打了这个保险箱，看来布兰琪没骗他，但这个保险箱是机械装置，这就有些麻烦了。
    杜克和琴都不是很擅长这个。
    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卡尔很快就出来了，其手上还抱着一个小箱子。
    “有好东西！”
    卡尔把箱子打开一看。
    “嚯！”
    杜克和琴都是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小箱子里竟然放着一根根的金条！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粗略一看，不知道值不值一百万曙光币，但起码三五十万应该是有的。
    杜克让琴把金条收起，然后问卡尔会不会开这种锁。
    卡尔看了一下，立刻自信地表示包在他身上。
    杜克本以为，他也像是马修一样，擅长这门手艺呢，但没想到，卡尔是硬凭着强大的力量，把保险箱给撬开了！
    杜克算是亲眼目睹了一次，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此时，保险箱里，只有一个大哥大模样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布兰琪说的通讯装置了。
    杜克把它拿出来，上面有不少按键和一个小小的屏幕，杜克还没来得及触碰呢，屏幕突然泛起了绿光。
    然后，一道分不清男女老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你竟然没死，让我有些意外，我需要一个解释。”
    是鬣狗帮帮主身后的人！
    对方的声音明显是经过了伪装的，对方说完一秒钟后，二号的声音传来：
    “声音已经分析出来了，女性，三十岁左右。”
    同时，一道还原后的声音，在杜克脑海中响起。
    杜克把这道声音牢牢记在脑海里，他很庆幸有二号，这种小伎俩在二号面前无处遁形。
    拿着通讯器，杜克还没说话，对方的声音再次想起：
    “你，是谁？”
    杜克眉头一挑，显然是刚刚这停顿的几秒钟，让对方知道了自己不是鬣狗帮帮主。
    估计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通话习惯，或者说暗号之类的东西。
    虽然被发现了，但杜克依然没说话，谨慎一直是他的座右铭。
    “不管你是谁，你都惹到了你惹不起的人，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希望你能活到那时候。”
    对方说完，通讯并未挂断，好像再等杜克说话，但杜克毫不客气的按下了挂机键。
    嘟——
    “装什么装！”
    杜克有些鄙视，对方根本不是知道他是谁，只是想让杜克出声，然后好从中得到一些讯息。
    当然，杜克也不清楚对面是谁，但从对方瞬间发现自己不是鬣狗帮帮主这件事情上看，就知道对方不是一个好惹的，起码也是一只老狐狸。
    跟这种人打交道，可能你的一句话、一个字都会透露出不少讯息，然后让对面抓到把柄。
    杜克虽然对自己有自信，但不是盲目自信，对这种老狐狸，他还是很谨慎的。
    再说了，杜克想要知道对方是谁，并不一定要从对话中猜测，他还有二号呢！
    “二号，怎么样了？”
    “对方把所有信号都掐断了，不过在掐断之前，我还是找到了他的位置。”
    二号说话的工夫，一张地图出现在杜克脑海中。
    看着上面标注的位置，杜克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市政厅……果然是条大鱼啊！”
    不过他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反正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有二号的帮忙，杜克每一次的收尾工作不说天衣无缝吧，但起码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鬣狗帮帮主的尸体被杜克直接扔进密道，重新关上门。
    众人离去。
    没用多长时间，成功混出了鬣狗帮。
    等回到平安街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杜克仔细核算了一下金条，结果有些出乎杜克预料，竟然足足价值一百万！
    “再加上鬣狗帮帮主那一百万的银行卡——等等，不对！”
    杜克突然想到，如果鬣狗帮背后的保护伞是市政厅高层的话，那她绝对有权限监测某个银行账户！
    如果自己把这笔钱转过来，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差点翻船了！”
    杜克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多想了一层，不然真可能危险了，虽然对方不一定知道鬣狗帮帮主这个账户，但杜克没必要去赌。
    看着那张金色卡片，杜克本想直接销毁了，但又想着，这毕竟是一百万呢，这么销毁了确实有些可惜，留着算了，万一以后能用得上呢……
    ……
    市政厅。
    某个豪华房间内。
    一道身影坐在豪华的椅子上，左手食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
    “呵，真以为我找不到你了？来人。”
    很快，有几人进来了。
    “你们去监视着那个银行账号，只要有人把钱转走，立刻追踪过去，把人抓回来！”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