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破船先来一根钉

    第二天，马可斯从医护所醒来，捂着还有余痛的脑袋，跟临床医师确认自己没问题后，他走出医护所大门。
    想了想，他没有急着前往执法局，而是转身来到医护所的食堂，在这里美美地吃了顿早餐。
    皮城医护所里的早餐很丰盛，艾比克兽奶以及用精制小麦粉制作出来的面包，配上艾欧尼亚运输过来的粉红果酱。
    嗯，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不会有低血糖。
    大早上就吃这么甜。
    马可斯擦着嘴，吃饱了肚子心里骂着厨子，离开了医护所。
    看看天色，日头尚未高悬，清晨皮城的空气中尚存一丝雾气。
    时间还早，现在去执法局根本无事可做，不如去探望一下昨晚一起送进来的那位执法官。
    那位同事的情况比自己可凄惨多了，别看蔚现在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实际上她就是个‘怪物’，天生神力！
    被她掷出来的东西砸中脑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弄不好要闹出人命的。
    与之相比，马可斯的伤简直就是小意思，额头上肿起的包过几天就能自然消退。
    问明对方所在的病房，马可斯一路慢悠悠找了过去。
    途中低头一看，心情顿时又变差了。
    靴子上那块污迹都被风干了，回头还得送去保养一下，既费事又费钱。
    这算是执勤途中造成的损失吧？
    找机会问问格雷森，能不能把费用报销掉。
    走进病房，那位同事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一位护士打扮的女子正在给他检查伤处，旁边的小餐桌上放着一份冒着热腾气的早餐。
    马可斯脸色古怪起来，怎么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护士看见他进来，嘱咐病床上那位执法官记得按时吃早餐，然后低着头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马可斯看看出去的护士，再看看病床上露出腼腆神色的同事，心中顿时了然。
    懂了，这是两人以前就认识。
    说不定还有点……那啥方面的关系。
    这下子，马可斯心里平衡多了，至少这种待遇不是医护所里的常规安排。
    就是这突如其来酸溜溜的滋味是怎么回事？
    “马可斯大人，你怎么来了？”
    腼腆的汉子想要坐起身，被马可斯摆了摆手阻止，让他安生躺好。
    “我只是不放心你，所以过来探望一下。本以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挺辛苦，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马可斯走近发现对方的脸色白中透红，精神饱满，显然正在恢复元气，便放下心来，调侃道：“我刚才突然进来，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马可斯大人……你，你在说什么呢……”
    腼腆汉子大囧：“奥丽莎只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而已，知道我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吗？”
    马可斯瞥了眼那份热气腾腾的早餐，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那我这就去跟那位奥丽莎护士说明，让她以后别来缠着你。”
    “别！”
    腼腆汉子大惊失色：“我……其实……我……”
    看着他囧迫的样子，马可斯哈哈大笑，俯身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腼腆汉子这才松了口气。
    马可斯挤眉弄眼：“不过你毕竟受了工伤，需要几天休养，我会替你申请一段时间的假期，在医护所好好休息。”
    “啊？可是马可斯大人，我们昨晚已经发现那四个孩子的线索，只要查明那家废弃商铺背后的所有者是谁，爆炸案基本就能告破了。”
    腼腆汉子急忙道：“现在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我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伤就耽误工作呢？”
    “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马可斯站直身子，把牛奶端过来递到对方手上，然后将他扶坐起来，方便他进食。
    “我知道你不想放过立功的机会，我又何尝不是呢？”
    小心思被一语点破，腼腆汉子端着牛奶的手一僵。
    只听马可斯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很快就能结束了，到时候我找格雷森女士申请一下，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吧。”
    爆炸案如果能成功破获，负责此事的格雷森女士晋升之路无疑会平坦不少，马可斯跟在后面沾光，说不定能混个队长职位。
    自己要是能有一个队长做靠山，虽然自己本身的职位没有提升，但在执法官同僚眼中，隐形地位是实打实提高一小截的。
    这不比自己有立功表现来的差。
    要知道昨晚参与行动的人有十多个，再大的功劳分薄到每个人头上都不算什么，顶多给点奖金就打发了。
    现在马可斯的一句亲口承诺，隐形价值比那点奖金的价值要高出不少。
    该怎么选择，只要脑子没有问题的人，心里都清楚。
    马可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病历本，上面记载了腼腆汉子的个人信息。
    “你叫汉克是吧？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这几天你就在医护所呆着，跟你那位青梅好好相处。”
    “当执法官都有受伤的一天，在医护所里有熟人，办起事来比别人可方便多了，不是吗？”
    汉克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马可斯大人。”
    马可斯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好好休息，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把放着面包等早餐的餐盘端过来，放在汉克腿上，然后转身走出病房。
    探望伤者是小事，收买人心才是他专门跑一趟的目的。
    想在这个世界活得好，手下一定得有几个听话的心腹。
    总不能以后什么事情都要亲自去做，多耽误赚钱呀？
    再一次从医护所出来，门外街道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皮尔特沃夫城正式进入新一天的忙碌。
    马可斯戴上帽子，朝着执法局方向走去。
    路过几辆停在路边招揽乘客的马车，马可斯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其中一辆。
    “马可斯先生，请上车。”
    车夫抬起头，露出隐藏在平沿帽下的面容，正是昨天载过马可斯的那位。
    马可斯面无表情道：“你们老板真是神通广大，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希尔科派人过来在马可斯意料之中，因为昨晚查封的商铺里，有几家就是希尔科暗中资助的。
    现在这时间段‘微光药剂’还没有大面积投入使用，所以那些店铺大多以地下赌场的形式在经营，暗中提供一些皮肉生意。
    查封这些商铺是马可斯刻意而为，连说辞他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