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菲罗斯庄园

    皮尔特沃夫，城北。
    这里地处僻静，远离城内喧嚣。
    再往远处去，便是绵延无尽的山脉，山上植物茂盛，远观郁郁葱葱。
    这座山脉被称为“宏伟屏障”，刚好将另一边的诺克萨斯与皮尔特沃夫城间隔开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这座宏伟屏障，才使得诺克萨斯没有对更近的皮尔特沃夫发起战争，而是跨海而去，攻打守望者之海另一边的艾欧尼亚。
    艾欧尼亚大陆相比瓦罗兰的面积要小得多，生产的资源却没差多少。
    要知道即使是皮尔特沃夫和独立于守望者之海中的比尔吉沃特海港都有大量从艾欧尼亚走私出来的非法商品。
    如果说地形限制了诺克萨斯对皮尔特沃夫发动战争的念头，那么艾欧尼亚的富饶便坚定了诺克萨斯对隔海相望的大陆发起战争的决心。
    “诺克萨斯这帮战争疯子，一场战争打下来劳民伤财，结果进展还不大。”马可斯坐在马车上，翻阅着顺手买来的报纸。
    因为交通不够便利的缘故，皮城日报上登录的外界信息基本上都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马可斯正在看的这条信息便是发生在上个月的，诺克萨斯从不朽堡垒集结军队跨洋攻打艾欧尼亚大陆西边的斐珞尔岛，遭到艾欧尼亚原住民的誓死抵抗。
    根据报道，现场战局僵持不下，诺克萨斯军队补给严重不足。
    现如今一个月过去，也不知诺克萨斯是选择暂时收兵，还是转道攻打其他城市，劫掠物资。
    不过这跟远在皮城的马可斯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看个热闹罢了，距离诺克萨斯试图通过梅尔染指皮尔特沃夫还需要几年功夫。
    足够马可斯稳定发展。
    “传闻诺克萨斯民风彪悍，只要有一技之长都能在那个国家谋得一条合适的上升途径，导致附近许多人才都聚集到了不朽堡垒。”凯瑟琳坐在他对面：“这次跨洋之战诺克萨斯动用的铁船军舰就是集多个港口城市的造船工匠们设计而成。”
    “你也关注过这场战争？”马可斯略感意外地抬头看向凯瑟琳：“你觉得这次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战争最终结局会是怎样？”
    “很难说。”凯瑟琳知道马可斯有意考校她，正色说道：“虽然诺克萨斯全国尚武，人均战力非凡，但是艾欧尼亚那边也不差。
    听说在那块东方大陆上有着无数强大的流派，其中均衡寺院和希拉娜修道院高手无数，只要他们愿意参战，诺克萨斯最终很可能会以惨败收场。”
    “你知道的还挺多。”马可斯又问道：“那你知道艾欧尼亚大陆上有哪些知名的高手吗？”
    “这……”凯瑟琳被问住了，好半晌才说出一个名字：“我只知道均衡教派的苦说大师，再多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母亲不让我过度接触那个地方的资料，她说那边是一帮信奉魔法的疯子。”
    信奉魔法，就是疯子？
    马可斯对这个言论嗤之以鼻，皮城的议员们真是矫枉过正了点，艾欧尼亚与其说是信奉魔法，不如说他们只是与奥术和平共处。
    大多数艾欧尼亚人对魔法的态度是接受，但不过度追求。
    因为艾欧尼亚还有更多不比奥术弱的流派可供选择。
    比如说：均衡教派的忍术、无极之道的剑术等等。
    “事先声明，我不是想挑拨你们母女之间的关系。”马可斯折起报纸放在一边：“但有时候你母亲给你灌输的观念，你最好选择性吸收。”
    “你是指对待魔法的态度吗？”凯瑟琳是聪明的，只要跟她聊她认知中有的东西，她一点就通。
    “可是我在皮城图书馆里看过很多史料，上面记载了魔法师们如何用奥术荼毒整片恕瑞玛大陆，为了赢下战争，他们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从异世界召唤来无数怪物。”
    凯瑟琳说道：“从这些史料来看，我认为皮城对魔法的态度其实是正确的。”
    对于凯瑟琳所说的历史，马可斯没有过多置喙，因为这些历史确实是事实，只不过被人稍微曲解了一点。
    至少艾卡西亚的魔法师们并非单纯的为了赢下战争，而是为了对抗当时古恕瑞玛帝国对他们的侵略。
    只是强大的飞升战士厉害到令人绝望，魔法师们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使用了在当时还未完善的禁术召唤魔法，结果引来了另一个世界的扭曲生物，形成灾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卡西亚的魔法师们确实成功抵挡住了那次侵略，因为古恕瑞玛帝国到最后也没有占领艾卡西亚。
    反倒是那些强大的飞升战士们被另一个世界逸散过来的扭曲能量腐蚀，成为暴躁易怒而又嗜杀成性的暗裔。
    马可斯没有强行扭转凯瑟琳从小就被灌输的反魔法观念，而是摘下腰间的短枪，给她讲了一个前世听来的道理：“你看，火枪的威力足以杀死任何一个普通人，对他们来说火枪的危险性跟魔法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火枪被底城帮派的混混们掌握，那无疑会引发一场灾难，因为他们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
    “而到了执法官手里，却成了维持治安时不可或缺的重要武器。”
    “那么民众们该不该抵制火枪的存在呢？”
    “……”凯瑟琳沉默不语，思考着马可斯所说的话。
    “再举个例子。”马可斯趁热打铁：“屠夫拿着刀可以割肉碎骨，同样一把刀在杀人狂手中却能引发一场场令人发指的凶案。
    那么为了预防凶案的发生，民众是否应该抵制刀具的使用呢？”
    “这……”凯瑟琳脸色变换，似乎想法有所松动。
    “即使抵制了刀具和火枪，那些杀人狂难道就杀不死人了吗？”马可斯缓缓说道：“石头、木棍、钢管，乃至于每个人都有的拳头，这些都能致人于死地，难道我们要一件件全都禁用了吗？”
    “所以归根结底，危险的从来不是魔法，而是那些不正当使用魔法的人？”凯瑟琳有所明悟。
    “你能想通，说明你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马可斯看着车窗外，他们已经非常接近皮城北郊的那座庞大的庄园。
    把报纸放在凯瑟琳手中，他整理了一下衣着：“准备一下，我们快到了。”
    说着话，马车缓缓停下，正前方不远处便是马可斯此行的目的地。
    菲罗斯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