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养寇自重

    “什么？
    妖道李长青的战傀中，出现了我们的士兵？！”
    尚可爱一脸震惊的确认道。
    “回禀大人，妖道李长青召唤的只是穿着我们士兵战袍，拿着同样武器的战傀，并不是我们大清的士兵。
    现在妖道李长青的战傀不再如同最初那般组成死板僵硬的战列线踏步前进，而是形成散开的兵线，一边朝我军阵地推进一边打冷枪，枪法非常准，前线的士卒损失很大，士气低迷……”
    前来报道的清军武官不敢有丝毫隐瞒，将前线糟糕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尚可爱。
    就差直说前线快要顶不住，恳请尚可爱下令撤军了！
    李长青投放的森林游荡者、瓦其那步枪兵都是不懂列阵，只知道打游击，枪法贼准的‘散兵’。
    他们进攻的阵型，比之前的葡萄牙长枪兵和俄国射击军还要松散，清军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霰弹射击杀伤效果下降得可不是一丁半点。
    而且经常被偷偷摸上来的森林游荡者和瓦其那步枪兵的冷枪射中炮手！
    这帮历史渊源是美洲原住民的系统敌军，一个个都猫着腰往前挺进，隐蔽性做的很好，不少森林游荡者和瓦其那步枪兵摸到清军火炮阵前，对那些炮兵进行点杀。
    时间一久，清军炮兵们再也不敢开炮，一个个都缩在后面，清军将领催促得紧了，就在炮垒后面趴着，死活不起来装填炮弹，更别提开炮了……
    至于那些清军火枪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枪法竟然不如那些战傀！
    森林游荡者和瓦其那步枪兵的历史原型，可都是易洛魁人和苏族人中枪法最好的战士。
    那个年代的美洲原住民部落战士，无法自己生产弹药，火枪也不多，所以只能尽可能提升自己的枪法来应敌。
    而且稀少的火枪，也会被配给那些有射击天赋的印第安部落战士。
    正因如此，这些美洲原住民中顶级的火枪射手，枪法都能媲美同时期欧洲的精锐猎兵和轻步兵！
    无论是英国殖民者还是后来的美利坚大陆军，都在这些美洲原住民的射手面前吃过亏。
    直到后来美利坚合众国全面迈入工业化社会，枪炮也进阶到后膛阶段，美利坚陆军才依靠绝对的火力优势彻底击败美洲原住民。
    让前线清军将领更糟心的是，后来出现的和清军鸟铳兵穿戴一模一样的火绳枪兵，看到森林游荡者和瓦其那步枪兵的散兵战术取得成功后，也开始有样学样，分散开朝前方推进。
    这些清军火绳枪兵虽然枪法不如森林游荡者和瓦其那步枪兵，但散开的队形让清军的火力杀伤效果降低不少，始终没办法大量杀伤系统敌军。
    对于悍不畏死的系统敌军而言，无法对他们大量杀伤，就不会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就是这种简单的散兵线战术外加上一群枪法贼好的士兵，愣是将清军阵地打得千疮百孔。
    虽说系统敌军还没有踏上清军火炮阵地，但清军已经在这场对射中落入下风，如果不是因为列成散兵线的系统敌军推进速度很慢，清军阵地早就沦陷了。
    然而，系统敌军的散兵线推进速度再慢，也是在逐步向前的，并且随着清军火枪队损失越来越大，敢还击的火枪手必定会越来越少，火力压制减弱，系统敌军的散兵线推进速度自然也会递增。
    其实，对付这种散兵线，线列步兵的密集战术方阵是没办法对付的，克制散兵线的唯有骑兵。
    最好是速度快的轻骑兵部队。
    散兵线战术意味着步兵没有阵型依托，面对轻骑兵的马刀比待宰羔羊强不了多少，而高速移动的轻骑兵，又很难被无法形成齐射火力的散兵线大量杀伤。
    尚可爱听完前线武官的汇报后，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营地中所有的骑兵都已经被集结起来，正在有次序的分派搜查范围，这时候让他们更改任务，还怎么搜寻李长青小团伙？
    尚可爱犹豫不决的时候，下首位的清军武官满脸焦急的恳求道：“大人，前线的队伍抵挡不了多久的，一旦前线大几千的队伍崩溃，会引起十分严重的连锁效应，我们的大部队很可能士气雪崩。
    如今很多士卒已经知晓妖道李长青的战傀厉害，如果我们再无力抵挡妖道李长青的战傀进攻，底层士卒恐怕再也无人敢战了。”
    尚可爱听后，无奈的长叹一声，他知道，这一次他不可能打败妖道李长青了。
    在不顾一切搜索妖道李长青，和保留清军主力两个选项上，尚可爱明智的选择了后者。
    他承担不起清军步兵主力被打崩的后果！
    更何况，骑兵撒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妖道李长青的踪迹。
    既然无法搜寻妖道李长青的踪迹，尚可爱只能将清军主力带回去。
    尚可爱的战略大局观还是有的，他知道，这次退兵后，广东省的清军威望将在妖道李长青面前沦丧殆尽。
    用不了多久，广东省境内就会传遍清军数万主力被妖道李长青以一人之力击败的‘小道消息’。
    他背下这个黑锅倒是无所谓，但尚可爱何德何能，有资格背上这么沉重的大锅？
    不出意外的话，威望的滑落终归要落在平南王府身上。
    而且圣上那面，也不知道该怎么交待……
    听说圣上一直想着削藩来着。
    尚可爱作为平南王尚可喜的亲兄弟，自然知道尚可喜是大清的忠臣，圣上要削藩，尚可喜绝对会请辞回辽东老家退隐。
    但尚藩中的尚之信却是强烈反对者。
    要知道，尚藩在广东省吃的满嘴流油，下面的总兵参将等将官，有大把的人不乐意削藩呢！
    想着想着，尚可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雷光。
    “广东省出现大乱，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此时的尚可爱，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养寇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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