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 尼比是深灰岩石的颜色

    尼比市【日文：ニビシティ，nibi_city，英文：pewter_city】是小夜所见过的第二个大城市。虽然和常磐市面积相近，但给旅人的感受完全不同——视野中满是厚重的灰色，如果说常磐市的基调是生机与活跃，那么尼比市就是沉稳与坚实。
    关都地区的许多城镇都是以颜色命名，尼比市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尼比色”是一个很古老的说法，意为黯淡钝重之色，也就是岩石的深灰色。
    很久以前，尼比市作为出产美丽的大理石的城市颇负盛名，甚至一度被称为“大理城”。但随着大理石渐渐被挖掘殆尽，这个名字也不再被使用；现在的尼比市仅仅出产“尼比色”的普通岩石。
    好在尼比道馆和最近新建的古代生物科学博物馆——据说馆内的研究员们似乎成功研制出了化石复活机器——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不少卖点，也吸引了相当数量的训练家和古代生物爱好者，才使这个昔日繁华的灰色城市不至于太过冷清。
    一月七日，小夜到达了尼比市。
    进入城市后，第一站自然是宝可梦中心。小夜使用宝可梦图鉴上的身份证明办理了免费入住手续，并且将辛苦训练一周，疲惫不堪的三只宝可梦交给乔伊小姐治疗。
    尼比市的乔伊小姐不出意料地和常磐市的女医生相貌完全一样，而在这个世界，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宝可梦联盟担任医疗职责的“乔伊”家族的女性们基本都有着极其相似的脸，警察局的君莎们也是如此。
    令人不得不感叹遗传基因的奇妙。
    到达尼比市时的时辰已经临近傍晚，落日的余晖为深灰的屋顶镀上了一层暖色。此时的尼比道馆早已歇业，挑战需要等到明天清晨了。
    正好可以让三只宝可梦好好休息一晚。
    寄存了宝可梦后，在朦胧的夜色下，小夜按照电子地图的指引前去尼比道馆【日文：ニビジム，nibi_gym，英文：pewter_gym】探路。作为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尼比道馆倒是意外地有些破败——老旧的墙体显得摇摇欲坠，墙面花纹斑驳不清，粉刷的涂料已经在百年风雨的侵蚀下失去了其本来的色彩。
    只有大理石质地的巨大看板倒是足够气派，龙飞凤舞地刻印着一行大字：创业百年，尼比市道馆。
    不出意料，道馆早在下午五点便已关门。门口卖饮料的小店倒是还开着，在小店里买了一瓶汽水后，看店的老大爷告诉小夜了一些关于尼比道馆的消息。
    据说，这家道馆在前几天刚刚更换了馆主，新馆主完成了交接手续后，今天是第一天上任。道馆的属性依旧是岩石，但新馆主惯用的宝可梦和战斗风格等都一无所知；唯一已知的情报仅仅是新馆主的名字，武能。
    小夜对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原尼比道馆馆主小刚的父亲。武能成为了现任馆主，也就是说小刚已经和小智同行了吧。
    果然在常磐森林中停留了一周，在行程上已经比小智慢了不少。不过为了逐步提升伙伴们的实力，这一点时间的损耗是值得的?——小夜如此想着。
    一月七日傍晚才到达尼比市，大概真新镇近几年的新人训练家都不会比自己更慢了。
    尼比市的夜晚很舒适，路灯的光芒照亮了冷灰的柏油路。街上有人在闲谈散步，不算吵闹，也并不冷清。
    ——说不定这是个适合老年人居住的城市。
    由于明天还有重要的道馆战，小夜并没有太过仔细地欣赏尼比市的夜景，早早地回到了宝可梦中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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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历999年。
    “多谢您的指教。”
    将自己失去战斗能力的宝可梦收回，银灰色短发的少年向面前的人鞠了一躬，几缕发丝从头带边缘晃晃悠悠地翘起。
    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摸了摸获胜的隆隆岩的头。
    “不愧是武能先生您，看来我想要胜过您还太早了。”
    少年诚恳的话语令男子一愣，“你认识我？”
    虽然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道馆馆主，但武能早已退任多年——况且，在身为馆主时，他所负责的尼比道馆也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
    “当然。”少年点点头。
    他其实是个眉眼锋利的年轻人，很容易给人以漠然的感觉。但是，面对武能时，他却收敛了自己的所有冷漠，用尊敬的语气回答对方的疑问。
    “在我还是新人训练家时，曾经在您的尼比道馆修行过几日，您所教导的里坚岩流的战斗技巧令我获益匪浅。”少年说着。
    他算是个寡言的人，但谈话对象毕竟是自己的启蒙者时，绝对不会吝啬言语。
    “不过，我在您门下修行的时间很短，实力也尚浅，不敢以学生自称。”
    “哦……”武能有些发愣地点点头。
    尼比道馆是个比较冷门的道馆，上门求学的训练家并不多见。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那么，六年前……
    想不起来了啊。
    武能为自己的记忆力衰退而感到些许无奈。
    “你的实力很强，不比职业训练家逊色。”既然是自己曾经指点过的年轻人，武能免不了多说了几句。而且，在战斗中武能便发现，这个少年的战斗方式确实有自己所继承的里坚岩流的影子。“我最近都会住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对战。”
    “谢谢您！”少年立刻深鞠一躬，郑重地道，无法掩饰的高昂情绪从话语中流露出来。
    “——如果你还看得上我的那点不值钱的技巧的话。”武能自嘲地笑道。
    百年前曾经盛极一时的里坚岩流确实没落了。现在这一流派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在武能担任馆主的几年中，加入流派的新人不过是可怜的个位数。
    武能离家修行，将道馆交给自己的儿子的原因正在于此。他想要挑战四天王的位置，借此让里坚岩流再度名扬关都。
    然而，连续四年在天王冠军排位赛上的失利击碎了他的所有锐气，那位格斗天王的拳头成了他永远无法跨越的难关。他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自己的才能是有限的。
    “武能先生的战斗技巧怎么会不值钱！”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武能的回忆。武能看到，少年那双很少浸染浓烈情感的黑眸正闪着光，脸庞上满是郑重之意。
    “我与您告别后也在不少地方进学过。我认为，武能先生的教导是最珍贵，最令我获益匪浅的，远非其他人可比。”
    对上少年认真的神情，武能顿时失笑。
    “哈哈，这恭维话说得可太过头了，不过你的好意我接下啦。”
    “不，不是什么恭维！”
    “好好。”
    “……武能先生！”
    好不容易将认真过度的银发少年送走，武能回到自己的房间，望向窗外铅灰色云朵密布，如同石纹一般的天空。
    我的教导令人获益匪浅……吗。
    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听到这样的话。
    武能又一次回想起了记忆中那座小小的，岩石色彩的道馆。
    出门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回一趟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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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安眠，当宝可梦中心舒缓的早安曲响起时，熹微的晨光已透过窗帘洒入屋中。
    “啊呜呜！”橘色的小龙活力满满地从精灵球中跳出，与小夜打招呼。对于习惯了晚上和小夜同眠的小火龙而言，在医疗装置中的这一晚倒是颇有些新鲜。
    带上三个精灵球，小夜迎着清晨的阳光又一次来到道馆门前。大门上的铁锁已经卸下，室内静谧无声，没有丝毫动静，想必在小夜之前并没有挑战者——尼比道馆并不是什么知名道馆，因此前来挑战大多都无需预约。
    小夜上前敲了敲门。
    门内无人回应，但脚下的地面却微微震动了起来。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道馆的大门轰然打开——明明是木质大门，动静却像石门一样夸张，大概是道馆需要营造这种严肃而有威慑力的气氛？
    步入道馆内，天花板上的照明灯随着小夜的步伐一列列地亮起，为首次进入道馆的小夜展现了其内部全景。
    虽然道馆外表看起来有些破败，但内部相当宽阔，比起大型体育馆也不多逞让。代替地板的是沙土地和众多突起的巨大岩石，整个场地凹凸不平，若是不够灵巧的宝可梦，说不定走几步就会摔一跤。
    说实话，这并不是适合战斗的场所。但对于道馆战而言，克服不利的场地因素也是馆主给予的考验的一环。
    在挑战者席位的右边放置着一台半人高的对战记录器。小夜拿出宝可梦图鉴，放入记录器的凹槽中。
    随后，对战记录器的屏幕亮起，显示出了小夜的训练家执照的信息。
    这是训练家比赛前的惯例流程——在一切官方认证的比赛中，赛前都需要在对战记录器验证对战者的身份，道馆战自然也不例外。对战结束后需要再次扫描，将比赛结果登记入档案中——据说由对战记录器记录下的战斗都将会作为“世界训练家排行榜”的排位依据。
    在最大的一块岩石上，身穿战斗服的中年男子静静地坐着。浓眉细眼，神情严肃，身材也十分健壮，骤然看去甚至有些像职业拳击手。
    完全没有动画中废柴的样子。
    这并不值得意外。他是能得到联盟官方的道馆馆主认证的强大训练家，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武能站起身，铿锵的声音在空旷的建筑物中回响，“挑战者，欢迎来到尼比道馆。我是馆主武能。”
    “您好。”小夜向岩石上的中年男子鞠躬，“我是真新镇的小夜。请与我进行道馆挑战赛。”
    说完例行开场台词，武能看了看手边对战记录器上显示出的挑战者信息，随后眯起细眼仔细打量这个挑战者。相貌平凡无奇，身边跟着的小火龙看起来也很普通；不过刚才自我介绍中的“真新镇”倒是令武能有些在意。
    来自真新镇，也就是说……是那个少年的同乡吧。
    “你还是新人训练家对吧？”武能扫视对战记录器的屏幕，小夜的训练家执照的比赛历程中明确显示着已经历比赛数量为0。
    “是的。”小夜点头。
    “那我事先告诫你一句。”武能神情严肃，声音在岩石间碰撞回响，仿佛也带上了几分刚韧的气势，“道馆战和路边的小打小闹可不是一个等级的战斗。如果你想使用那只火系的小火龙来挑战的话，我建议你做好苦战的心理准备。”
    武能的话说得很委婉，事实上并不看好这个新人。一个出道不过一周的训练家，想要使用属性不利的宝可梦赢得道馆战的可能性太低了。
    “谢谢您的提醒。”小夜依旧礼貌地回答，“我会慎重战斗的。”
    完全没有动摇吗。武能看着小夜没有表情变化的脸，倒是也不怎么意外。
    固执向来是大部分年轻人的共同特点。
    “那么，我先来说明规则吧。”武能一个后空翻从岩石顶部跃下，落在对面的训练家站位上，“可以使用的宝可梦是两只，只有挑战者有更换宝可梦的权利。”
    话音落下，对战场地两边的大灯亮起，将强烈的光线投向场中。另一侧，身穿裁判制服的年轻男子也已经就位，看起来应该是宝可梦联盟遣派到道馆的专业人士。
    “有什么疑问吗？”大概是为了照顾新人，武能多问了一句。
    “没有。”小夜的回答干净利落。
    “好。”武能点头，“那么，道馆挑战赛正式开始。我的先锋是这家伙！”
    红白球随着武能的投掷动作抛飞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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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道馆的大门轰然打开——明明是木质大门，动静却像石门一样夸张，大概是道馆需要营造这种严肃而有威慑力的气氛？
    武能：（尴尬）咳咳，其实是门轴年久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