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0 前进吧、背负希望的你们

    正午十二时二十八分。
    火焰，雷电，寒冰，三种截然不同而危险无比的能量肆虐纵横，如同天空的伤痕一般，令人遍体生寒。
    但是，交错的能量光束和操控它们的神兽确实在渐渐远离地面。
    ——因为那位脚踏光羽的波导使者带领着三只龙宝可梦，令三神鸟感受到了压力。
    “龙卷风卸力，龙之俯冲。”
    星海的指示很简单，甚至连宝可梦的名字都没有呼唤，也并不需要呼唤。
    那是陪伴他一同战斗了二十多年的伙伴，宝可梦与训练家之间早已达成了无间默契。
    快龙拍打双翼，卷起强烈却有序的旋风，将火焰鸟向下吐出的火焰截断。而喷火龙和暴飞龙沐浴青蓝色的龙系能量，自下而上冲刺，以锐不可当的气势令三只神鸟不得不做出闪避动作。
    虽然愤怒至极，但三神鸟依旧能够判断出，那个人类才是阻碍它们的罪魁祸首。
    不断有攻击直指星海而去，令地面上的人们颇捏了把冷汗。不过，观战者很快便发现，他们的担心是无意义的。
    被晶蓝光羽所环绕的那个人身形比鸟儿更加灵活。他游走在广阔的天空战场，时不时用波导弹协助宝可梦们攻击，没有露出丝毫败像。
    只有在这时，人们才会深刻体会到，千年前曾经赫赫有名的波导使者“神羽”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正午十二时三十分。
    “小天，你带领着其他三人立刻协助救援，优先救助重伤者。我暂时没有时间和你汇合，领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了解。”
    结束通讯后，小天简要地说着，“我们去救人。”
    对于这四个新人训练家而言，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刺激了。急冻鸟突如其来的袭击之后，三神鸟在红莲市上空聚齐，向下发射出致命攻击。若不是星海及时赶来——
    现在的他们或许和躺在废墟中的人们一样，气息奄奄了吧。
    而听到小天的话后，众人的视线这才离开天空，转向地面。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甚至在出手还击时，四人都并没有过多地思考什么。而现在，注视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城市，即使是小杰也无法再提起笑容。
    急冻鸟对城市的攻击不过持续了短短几分钟而已。尽管如此，城市的南边沿海部分依旧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无数的建筑被冰棱洞穿，倾倒在地，将居民碾压在下面；原本铺装整齐的道路也被无情剖开，狰狞的裂缝显现出来，损坏的自来水管不断涌出混着泥沙的液体。
    当战斗声开始远去，哭声和呻吟变得愈发刺耳。星星点点的猩红刻印在地面上，铁锈味与烟尘的气味一同混杂在空气中。
    这是他们首次亲眼看到如此惨重的灾难现场，也是他们首次目睹如此众多的人员伤亡。
    仅仅是置身于这里，悲切绝望的心情都会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像是经历过大地震一般，本属于它的生机被全部剥夺。
    有多少人死去了呢？十个，二十个，还是一百个？
    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人无家可归？
    对于不过十岁的少年少女而言，这样的事实实在太过沉重了。
    “走吧。”
    话语声打断了他们僵硬滞涩的思考。
    小夜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简单地招呼了一声之后便跑向最近的倒塌建筑物。火恐龙和鬼斯通从球中被放出——一只身强力壮，另一只能使用简单的精神干扰技能，作为救援成员再合适不过了。
    波导之力的探测早已张开，无论是尚有生息的人还是尸体，都清晰浮现在小夜脑海中。
    她示意火恐龙和她一起抬起压住一位男性左腿的石板。
    人命关天，已经没有可以感伤的时间了。况且……
    比这更惨烈的灾难，她也早就不止一次地目睹，甚至制造过。
    没有什么可动摇的——人格中理智的部分如此说着。
    望着小夜的背影，小天三人也仅仅是沉默了几秒，便不再呆站在原地，纷纷放出自己的宝可梦。
    他们早已察觉到了。身穿执行部制服的他们，正在被周围的人们注视着。那目光中包含的祈求和希望太过沉重，令他们不得不立刻跑动起来。
    “抱歉，让您受苦了。”面对动弹不得的老人恐惧却满是恳求的表情，小天放柔了神色。
    “我会救您出来的。”
    正午十二时三十三分。
    宿海敏锐地发现，天空中的战场逐渐开始东移。
    红莲岛的东边是红莲火山无人区，作为战斗场地无疑比市内合适的多，至少不必因为地面上的居民而束手束脚。
    一级搜查官确实十分强大，与三神鸟正面对拼依旧不落下风。但是宿海知道，这样的局面维持不了太久。
    对于神兽而言，这般强烈的攻击只是它们随手而为。它们拥有着比一般人和宝可梦强大太多的体力——在远古的传说中，神兽之间总是动辄大战几天几夜。
    但是，星海是人类，无法与三神鸟比拼耐久力。虽然暂时凭借他过硬的实力将三神鸟牵制住，但这毕竟不是一劳永逸的策略。
    必须要想想办法。
    而提及解决策略，首先被摆在明面上的问题自然是——
    三神鸟为什么会愤怒到袭击城市？
    不止宿海，小天、诚司乃至星海都猜测到了这个原因。
    因为三神鸟感觉到了——即将有强大的同族以违背自然规则的方式降生。
    在几十年前，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宝可梦联盟的科学家从洛奇亚的蛋壳碎片中得到了它的基因。凭借着已经走向成熟的生物技术，他们尝试着将海神复制出来，培养成可供联盟使用的力量。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将研究基地设置在一座孤岛上。而历经千难万险，项目终于接近完成时——
    他们遇到了百年难遇的特大海啸。
    研究所被毁于一旦，其中的研究者们也大多死于海啸。而唯一的幸存者声称，他看到了愤怒的洛奇亚向研究所发动了进攻。
    事后的一系列调查证明，此人所言恐怕并非虚假。
    神兽们拥有着互相感知的能力。当本不应存在的强大气息凭空出现时，神兽会认为自己的威严遭到挑衅，而不顾一切地毁灭破坏规则的事物——最终，联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其实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试想一下，如果有人想要将最受人们信赖的联盟第一英雄，首席搜查官近卫昭克隆一份作为武器使用的话，人类也一定会愤怒暴走吧。
    从那之后，宝可梦联盟便再也没有进行过类似的项目。力量本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存在，如果反而因此让人民遭受神兽的攻击的话，这一研究就失去它本来的意义了。
    火箭队想必也清楚这件事。但是，与联盟不同，他们是不在意一般民众的死活的。
    火箭队这群……混蛋！
    望着地面上的血迹斑斑，宿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没有任何人能容忍自己一直守护着的人们被这般践踏，即使是好脾气的宿海也一样。
    尽管如此，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却挂着大大的笑容。
    沉重的水泥砌块下，小小的男孩不住抽泣着，扭曲变形的左手无力瘫软在地上，不断渗出血迹。
    “没事的！”宿海面带笑意，重重地说着，“再等我一分钟，好吗？我立刻就会把你救出来的。”
    曾经在救援部工作过的宿海很清楚，救援所需要的不光是保证伤者的生命安全，还要平息他们的恐惧和慌乱。要令他们感觉到“安全了”，这是救援队的最基本职责。
    “我、我的妈妈……”
    虽然骨折的左手疼痛难忍，小男孩却倔强地扭过头，指指自己身后的废墟堆，眼泪不住地流淌。
    “你的妈妈还活着。”宿海笃定地说道。
    防风镜的生命探测功能从不会有错误。生命的气息还很强盛，可见她并未受到重伤。
    “真的……？”
    “当然。我会马上让你看到你的妈妈平安无事的样子的。”
    “所以……不要怕。”蓝发少年向受伤的小男孩伸出手。
    “一切都交给我吧。”
    正午十二时三十九分。
    医疗人员已经快速赶到了现场，驻本地的救援队也开始投入人手。对于并不精通医疗技能的新人训练家而言，能做到的就只有清除障碍物，尽可能地将伤员从废墟中救出，让他们平躺在地等待医疗。
    小杰的凯西和小玲的勇基拉用念力令混凝土块漂浮起来，解救被压在下面的人们。这对兄妹甚至已经无心掩饰自己的能力，仗着有防风镜和帽子遮挡容貌，用起超能力一同加入了救援之中。
    小天同样有不少适合当下情景出力的宝可梦。喷火龙和电击兽搬运石块，水伊布则用温柔的水为伤患们清洗伤口，去除肮脏的泥土痕迹。虽然看起来太过年轻，但小天的确拥有着令人信服的能力，即使是惶恐不安的伤患们都渐渐平静了下来。
    ——或者说，伤者已经没有激动下去的力气了。
    当四人到达海边时，专业的救援队和医疗班已经到达了受灾城市的每个角落。终于能够歇一口气的小玲向岸边望了望，目光顿时暗淡下来。
    被冻结在巨大冰块中的少年手持相机，还维持着有些诧异的神情，似乎没搞清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个还很年轻的男孩无法醒来了。
    这不是什么科幻电影，不存在被冰封千年后苏醒的王子。人类是无法抵抗那样可怕的低温的。
    他已经死了。
    灾难降临时，他是首当其冲被波及的一人，正以这样触目惊心的姿态，将几分钟前的残酷淋漓尽致地展现给在场的所有人。
    凝视那座冰雕片刻，小玲移开了视线。
    她没有将悲伤的情绪流露出来——已经有这么多人受伤死去，失去家人，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些人面前悲伤？
    “啊。”小杰的轻声惊呼令三人向他看去。
    腕表形状的能量检测仪又一次震动了起来。显示在屏幕上的是一片刺眼的红——即使是三神鸟都没能令检测仪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应。
    方向是——地下。
    “难道说……”
    小杰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在昨天的作战会议上，星海向众人讲述了人造神兽的过程中会发生的现象。其中可能性非常高的一条便是，“在神兽诞生前有异常剧烈的能量波动”。
    能量聚集处是地下，难道说，火箭队的研究所竟然真的建在了红莲岛地下的一片熔岩之中？
    接到小天的报告后，星海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中。
    晶蓝光羽载着他急速移动，高空的猎猎冷风吹得他有些发冷。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天和那三个孩子参与这次任务。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正是他们的存在，令愈来愈糟糕的事态有了转机的可能。
    能量波动令火箭队的研究所方位暴露无遗，此时最应该做的自然是潜入研究所，强行停止他们的神兽制造进程。
    但是，火箭队明显早早知道了联盟一方的行动计划，不惜兵力地牵制住了所有人。星海是唯一能够与三神鸟对抗的人，宿海队是救援方面的精英，无法离开受灾区；绫川队至今毫无声息，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而诚司队还在被源源不断的火箭队杂兵所纠缠，无法脱身。
    虽然想要向联盟求援，但他的手机已经损坏，无法使用。况且，即使手机完好，在闪电鸟飞翔的空中也一定无法正常运作。
    这只雷电的神明一旦降临，必定会搅乱磁场，只有极少数无线电设备还能够继续使用——比如他们的战场专用防风镜。驻红莲市的四大部应该已经按照规定发出了求援信息，然而红莲岛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根本不知援军何时能到来。
    所以，目前可以自由行动的只有他们了——只有这些本不在编制内，也因此没有被火箭队考虑在内的新人训练家。
    “神羽搜查官，请下令。”
    小天没有称呼他为父亲。因为当前的场合，他不需要考虑与总指挥官之间的亲缘关系。
    星海当然明白小天的意思。即使无需语言沟通，他也知道小天此时在想什么。
    ——如果是少年时期的他的话，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狠狠闭了闭眼睛，再度睁眼时，他的眸中已经没有犹豫之色。
    “小天。”闪身躲过闪电鸟的雷击，星海沉声道，“我要将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顺着能量检测仪的指示找到火箭队的研究所，将人造凤王的进程强制停止。”
    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句“量力而为”——这根本不是能够量力而为的场合。他身上的宝可梦只有三只，一旦它们都倒下，他要如何阻止三神鸟向城市倾泻的怒火？
    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停顿片刻，星海补充道，“务必竭尽全力。”
    “遵命。”
    接到儿子简洁有力的回应后，星海关闭了通讯功能。
    他从不畏惧死亡。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够坦然目送自己的儿子身赴致命险境。明知能量波动会暴露研究所的位置，火箭队又怎么可能不派重兵守卫？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绝不会把这样沉重的包袱丢给四个不过十岁的孩子。
    轻叹一口气，纷扬的羽毛光芒大作，向着他的右手集中而来。晶蓝色化作长弓的形态，飞羽化作锐利的箭矢。
    再度看向天空中飞舞的三神鸟时，星海目光沉凝，波导之力的气息也随之改变了。
    他张弓搭箭。当箭头指向目标时，被瞄准的闪电鸟心神一震。
    它感受到了仿佛被穿透一般的寒意。
    波导之力特有的光华晕染开来，尽数化为羽毛之箭的“势”。那是能令时间静止，空气凝结的可怕力量——没有人能从这一箭之下逃掉。
    神羽的最强攻击招式，羽箭。
    将这么危险的工作交给十岁的孩子……我真是差劲透了啊。作为一级搜查官，毫无疑问，这是我的失格。
    ……但是，正因如此，现在才更要履行我应尽的职责。
    光辉映在星海的瞳孔中。他将弓箭拉成危险的满月形状。
    天地间的所有色彩，都向着他手中的箭矢聚集了起来。
    除非我战死，否则我绝不会让三神鸟伤害到其他人哪怕一根毛发。
    至于逆转战局的希望……
    就托付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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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人造凤王计划]进度已达到20%
    当前任务目标：潜入地下研究所，阻止人造凤王计划进程
    建议等级：lv50
    星雨夜[lv27]：？？？？我连主线都走错了？（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