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1 狂人降下神明的惩罚

    下午十五时三十分。
    黑色的金属小球滴溜溜地旋转着，像漂浮在海浪中的玩具皮球一般灵巧。而如同眼睛一般的裂缝将灼然“目光”射出。
    那是蕴含着极高能量的激光束。
    即使是对激光武器完全不了解的人都很清楚，这是一种威力强大，绝不能轻易正面相抗的攻击。当漫天激光束袭来时，被夺去了落脚之处的小夜一行人不得不借助宝可梦的力量升空，在枪林弹雨之间躲避。
    阿培罗康提沾血的手指狠狠地在键盘上敲打。他的笑容灿烂得骇人，混合着的杀意都被发自内心的愉悦所冲散。
    既然敢于独自在此迎战联盟执行部的成员，阿培罗康提所倚靠的自然不只是坚不可摧的护身结界。数十个激光发射器在透明的玻璃房间中飞舞，每颗球体的行动轨迹都在他的键盘的控制之下。
    对于此人而言，眼前的战斗或许不过是个好玩的游戏——不然，他又为何会露出孩童般纯粹却令人恐惧的笑容呢？
    来自四面八方的激光太过杂乱而迅疾，绝无法轻易避开。不过十几秒，飞行技巧略逊一筹的百变怪第一个中了招。
    虽然能变身成沙漠蜻蜓的样子，但它毕竟不是天生拥有翅膀的宝可梦，无法将沙漠蜻蜓的飞行能力一同复制过来。明炽的激光束击穿了它的翅膀，小号的沙漠蜻蜓发出痛苦的啼叫，身体也软化了下来。
    小玲没能料到百变怪居然会被一击打消变身状态，顿时猝不及防地坠落而下。好在小杰的凯西反应足够快，忙不迭地施展念力，令小玲免于直落在岩浆四溢的地面上。
    “觉醒力量！”
    电弧闪烁的能量光球纷纷扬扬地飞出，与正面袭来的激光束相碰撞。
    “小玲，没事吧？”
    指示比比鸟完成掩护后，小夜立刻来到小玲身旁。小天的飞天螳螂适时施展出旋风刀，空气的漩涡化为并不坚实的护盾，为乱了阵脚的队友争取短暂的调整时间。
    将下落的百变怪快速收回精灵球中，浮在空中的小玲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对方的攻击会来得这么迅速而猛烈。
    “运气很好没有受伤，没事没事。”
    “真的没事了吗？”
    这种不符合小夜一贯风格的啰嗦的问法令小玲愣了愣，也停止了自己习惯性的粗线条回答。
    在防风镜的阻隔下，小玲无法看清小夜此时在用怎样的神情注视自己。
    “嘿。”片刻的沉默后，少女低声笑了笑，突然一摊手，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才没有那么轻松啦。头疼得要死，还听到了了不得的坏消息，在这么糟糕的时候还要被激光当成靶子射真是岂有此理！”
    “但是啊……”
    小玲狠狠地抹了把脸，将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擦去，重新带好防风镜。
    “现在是战斗中，还有像救世主一样的任务等着我们呢，才没有什么胡思乱想的闲工夫。”
    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并非之前那样充满了愤怒，也绝不含有半点退缩之意。
    夏阳本就是骁勇善战的一族。
    “看我把这个疯子狠狠修理……一顿……诶诶诶诶？？”
    突然被猛丢出去的小玲留下一串诧异的惊呼，随后被一双熟悉的手稳稳接住。
    “safe！”小杰对凯西比了个大拇指。即使负载突然增加，沙漠蜻蜓依旧敏捷地避开了激光束的追击。
    对于在沙暴中都能自由起舞的沙漠蜻蜓而言，小玲一个十岁少女的体重实在不算什么。
    “好险好险，没事吧小玲？”
    “老哥。”
    “什么？”
    “你就不能等我把耍帅的台词说完吗qaq？”
    “……哈？？”
    在小玲被凯西的念力拖走时，小夜便转动视线，与小天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人很清楚——虽然小杰和小玲还有力气胡乱斗嘴，但这绝不意味着之前痛苦的表情是作伪。
    那无形的伤人力场依旧存在——或许是针对超能力者的专属武器？——他们不能去赌自己的队友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多久，也绝不想这样赌。
    好在阿培罗康提并不是个真正的战士，这恐怕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狂人并没有急着杀死小夜四人。他的神情分明还游刃有余，却没有继续加大激光攻击的力度。正如他之前所说——
    这个人想要让祭品“痛苦地死去”。
    而这份对战斗过程的无意义极端追求，无疑给了小夜一行人反击的机会。现在是最不能一味防守的时候，必须……积极进攻，打开突破口！
    两人同时抛出精灵球。
    红白相间的小球飞快地向地面坠落，准确地将两只宝可梦弹射到地面上，为数不多的没有被岩浆河流覆盖的位置。
    “皮丘，”“电击兽，”——“打雷！”
    电系的宝可梦背靠背站立在灼热的大地上，同时释放出了强力的电击。
    并非单点攻击，而是将电击的波及范围尽可能扩大，如同大树的枝杈，又像精密编织的网络，将触手伸到玻璃房子的每个角落。
    飘在空中的球状激光发射器都是精密的电子仪器，电系攻击对它们的影响力远比其他属性攻击明显得多。证据便是——这并不算多么强力的大范围电击，令激光发射器们的飞行速度肉眼可见地降低了。
    机会！
    “集中攻击！”
    这是个很简洁的指示。小天的声音落下时，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火恐龙的身影出现在岩浆的河流之中。它是火系宝可梦，短时间在岩浆之中的停留完全不会对它造成任何伤害。银发的少年跳跃而起，赤色火龙伸展双翼，载着训练家高飞而起，令飞天螳螂终于被解放出来。凯西已经瞬间回到小杰身旁，自小玲手中的精灵球中出现的是身姿优雅的仙子伊布。
    “大字爆炎。”
    “旋风刀。”
    “精神强念！”
    “月亮之力！”
    来自四个方向的四个攻击招式毫不留情地将所经之路上，所有黑色金属球体打飞摧毁。随后，它们合而为一，指向了同样的方向。
    五彩斑斓的光线在阿培罗康提眼前炸裂开来。
    “轰隆——”
    所有人都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回声在玻璃墙壁之间反射，令人难以分辨声源所在。但如此巨大的动静，显然不仅仅是护身结界与攻击招式碰撞能够产生的。
    得手了吗？
    一切远程探测手段都被限制，即使是小夜也只能用眼睛去判断场上的情形。
    烟尘散开，周围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在看清阿培罗康提方向的状况前，下方地面上，两个相同身高的影子却首先令小夜意识到了什么。
    “闪避！”
    小夜的声音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就在其他三人下意识地移位时，高温的火焰束已经笼罩了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
    之前站立在那个位置的宝可梦确实是两只，皮丘和电击兽。但皮丘又怎么可能和电击兽一般魁梧？
    “哈哈哈哈哈哈——”
    阿培罗康提状若疯癫的笑声传出。消散的烟雾背后，球形的防护壁依旧完好无损，没有丝毫开裂迹象。而岩浆翻滚着的地面上，两只鸭嘴火兽并肩而立，其中一只恶劣地笑着，对天空中的四人勾勾手。
    皮丘和电击兽早已倒在它们脚边。两只宝可梦身上充满了灼伤的焦黑痕迹，很显然，它们是在猝不及防的偷袭中倒下的。
    漆黑的岩石迸裂得到处都是。结合之前的巨大声响，足以猜出——将它们击倒的攻击是何等的强力。
    “愚蠢，愚蠢！牲畜永远是愚蠢的！哦，我的神明，我的爱子，请原谅我在即将诞生的您眼前上演了这样一场愚蠢的戏剧，请您宽宏大量地宽恕这些牲畜——他们很快便会成为您的最忠实的仆人，请赐予他们净化的洗礼，请用您至高无上的火焰洗礼这个世界——”
    狂人的双手紧抠着操作台的边缘，手背青筋暴起。他是那样的兴奋，那样的无法自持，即使是指甲迸裂的疼痛都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我是熔岩世界的领主，唯一的领主！竟敢没有我的允许便踩踏我的世界的大地，这是代价，是罪有应得，是神罚！是神明的惩罚！神明的惩罚！胆敢忤逆我的牲畜就是这样的下场！”
    喘息了片刻，望着寂静无声的对面，阿培罗康提满意地笑了。
    “没错，就是这个表情。发现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不管怎么呼救也不会有人来拯救世界，痛苦的，不甘的，悲伤的愤怒的震惊的绝望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才是与祭典最相称的颜色！”
    “挣扎，痛苦，绝望，然后将你们的性命虔诚献上——”
    “来，来吧，时间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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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看我把这个疯子狠狠修理……一顿……诶诶诶诶？？”
    突然被猛丢出去的小玲留下一串诧异的惊呼，随后被一双熟悉的手稳稳接住。
    小杰：好险好险，没事吧小玲？
    小玲：老哥。
    小杰：什么？
    小玲：在这么关键的地方跳剧情动画简直岂有此理！？（掀桌）
    小杰：……哈？？（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