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8 想要飞翔的少年少女们

    清晨八点整，小夜到达了风峡谷飞行培训基地。
    绝大多数飞行培训基地都位于远离城市中心的市郊，小夜报名的这一所也不例外。风峡谷位于红莲火山山区，由于峡谷中时常有强烈的上升气流而得名。而风峡谷飞行培训基地便坐落在风峡谷西侧的山崖上。
    由于红莲市并不是训练家众多的城市，这里的飞行培训基地面积也不算大。不算宽敞的大厅已经拥挤着不少年轻的和不年轻的训练家们，颇有几分水泄不通的架势。
    再灵敏的身法放在这种地方都施展不开，只能屈服于人民大众的力量。还没看清大厅的样子，小夜便被乱哄哄地挤到一旁，险些撞进角落的队列里。
    连忙控制住移动方向，以防被当做插队的熊孩子，小夜望了望大厅中唯一算是整齐不混乱的队列。
    排队者目测有二十多人，队首一路向前，延伸进了一间办公室中。
    还没来得及探究一下这支队伍是做什么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让开，不要挡路。”
    “抱歉。”小夜连忙让开通向队尾的空隙，回头看了一眼出声的人。
    少年看起来比小夜大一点，有着一头散乱的灰白色短发。眼眸的紫色比小夜的瞳色深邃得多，也凶恶得多，再配合上总是皱着的眉头，这副面相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街头小混混。
    他瞟了小夜一眼，没有再搭理挡路的熊孩子，自顾自地排到了队尾。
    并且收获了旁边不少人的“明明长成一副不良少年样居然不插队真是浪费了”的惊讶视线。
    而发现了自己无论站在哪里都会挡路的小夜只好连滚带爬地暂时离开大厅，先仔细阅读了一遍门口的新生须知，这才明白之前看到的是新生们在排队领取学员证。
    这是进入培训基地学习的第一步，于是小夜也只好抱着与人民大众抗争不休的坚强意志，又一次挤进了大厅，勉强把自己塞进了新生队伍的队尾。
    正在排队的新生大多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人。仔细看去，排除小夜自己的话，二十多人中只有三四个女生——训练家本就是个男性数量相对多的职业，而愿意考取飞行执照，坐在宝可梦背上顶着大风飞来飞去的女性训练家就更少了。就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皮肤，女生们大多都更愿意乘坐交通工具。
    当然，对于小夜而言，省钱就是正义。
    领取了学员证后，二十多名新生被带领到一间教室中，开始接受关于长途飞行的基础知识讲解。
    根据课程表上的标注，这所培训基地每天八点开始授课。前一个小时是知识讲解，随后直到中午均是长距离飞行训练，下午的练习项目则是飞行技巧。
    负责带领小夜所在的g31班级的教练名叫金井结人，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也只是看起来和善而已。
    “众所周知，最安全的飞行高度是千米以下，不知道的同学请现在立刻把这句话记在你们的脑子里。”黄发的青年语速极快，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在不影响地面上建筑的前提下，飞行高度应该尽可能地降低，无论是对于保证良好视野以判断方向，还是出于安全起见，都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像这位池田同学一样，偏偏想要高飞进云层里制造童话氛围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们找死，诚心地期待你们回回遇上积雨云早日被雷劈下来。”
    提出了无知问题的小胖子被劈头盖脸地砸了一通冰雹，蔫蔫地坐下了，不敢再出言反驳。
    “金井老师，那如果飞到比积雨云还高呢……？”
    “这位同学你问得好。”
    黄发青年快步走到提问的学生座位旁，笑意盎然的面庞纹丝不动。
    “积雨云的云顶很高，可以达到对流层顶，高于积雨云的话就是平流层——关于大气层的分层我在此就不赘述了，这种常识请自行上网查阅或者回家问你们的爸爸妈妈——在平流层上飞行？我不得不赞扬这位同学异想天开的能力，民航客机选择在平流层飞行，一是因为这里气流平稳适宜飞行，二是因为飞机有固定航道，而航道在开辟之初一定会将周围的野生宝可梦驱逐到远处，不会给飞机的飞行造成阻碍。至于训练家个人想要骑着宝可梦飞到平流层？首先你会被骤降的温度冻到浑身僵硬鼻涕流了满脸，其次，在平流层中最活跃的的大型鸟类宝可梦会立刻将你们当做送上门的外卖，请各位同学尝试这一举动前务必把你们的学员证撕碎吞进肚子里，以免你们的尸体残骸被发现后暴露了我教出来过这种蠢货。”
    第二轮劈头盖脸的冰雹砸下来了，又提出了无知问题的年轻学生立刻噤若寒蝉，这才获得了金井教练满意的点头。
    坐在角落里的小夜：“……”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在彼方之地时，从极地冰原飞到星辰湖畔似乎便上升到了平流层……
    原来这是那么危险的举动吗？
    对于平流层，小夜的观念还停留在前世——适合飞机飞行，即使是大型鸟类也很难到达，是相对安静平稳的高度。但这一世的“大型鸟类”和前世可完全不同，对于诸如大嘴雀、舞天鹅一类的宝可梦而言，平流层才是它们最常活动的区域，如果鸟类宝可梦自身的身体能力足够的话，冲入中间层甚至电离层也绝非不可能。
    “顺便一提，即使在千米以下，飞行也绝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为了防止你们在变成鸟类外卖，请各位同学务必将全国各地的禁飞区牢记，不愿意记忆的同学记得出门左转去保险公司做客。”
    听着金井教练三句话一嘲讽的“独特”讲解，小夜默默地翻了翻禁飞区地图，决定今晚就将它背下来。
    她的飞行运气说不定在彼方之地那几天的奇迹般平安无事中就已经用光了，接下来还是乖巧一些比较好。
    虽然教练的讲课方式令学生们的拳头七嘴八舌地叫嚣着想要跳起来，但无法否认，这位年轻却不缺乏经验的教练的讲解是很有用处的。
    短短一小时的时间内，他“生动”地讲明了对于长途飞行而言最重要的知识和最需要忌讳的错误，适宜飞行的高度、速度、天气等等都被囊括在内，比自行翻越冗长的规则条文要有效得多。
    在最后的十分钟，金井结人教练向一众萌新讲解了何为“骑行装置”。
    骑行装置是长途飞行的必备物品之一。其中包括骑行服，防护头盔，骑行鞋，安全装置——包括小型降落伞包，海上救生衣等——以及简易座椅，显示海拔高度、移动速度、气压、温度等数据的骑行腕表等等。
    骑行装置的骑行服材质特殊，能够很好地抵抗风阻，保护训练家的身体，同时起到保温作用。骑行腕表可以与手机绑定，在手机上显示记录数据。安全装置通常固定在简易座椅背后，与腕表联动，检测到异常状态会自行启动。
    据说，联盟通用的骑行装置发源地是阿罗拉地区。在训练家用品商店中还可以购买到更加多种多样的，用于陆路和海路的骑行装置。
    根据相关交通法规规定，为了保证飞行安全，训练家进行长途飞行时必须使用骑行装置，因此私人使用的骑行装置需要自行购买。不过，培训基地为了照顾新人，飞行所需的骑行装置会由训练基地发放，训练或考试结束后收回。
    能够使用免费发放的骑行装置当然很好，只是……
    太重了。
    或许是考虑了成本原因，培训基地使用的还是多年前的老式空间装置，和现在的年轻训练家们使用的空间背包先进程度完全不能比。虽然诸多物品都被压缩进了手提包大小的空间里，但是手提包本身就沉得要命，用学员们的话来说——一点都没有身为空间装置的自尊。
    好在小夜的力气比较可靠，不光能轻松提起自己的骑行装置，还给之前课堂上被训了一通的小胖子男生搭了把手。就这样乱哄哄地跟着金井结人教练走了十几分钟的路，众人来到了培训基地的陆上训练场。
    空旷的原野面积很大，或许是红莲火山山区唯一地势相对平坦的区域。原野四周竖立着花花绿绿的旗杆，被旗帜围在中央的十几万平方米的广阔岩地便是陆上训练场的范围，远处隐约可以看到有其他的班级正在训练。
    叽叽喳喳的新生们在训练场边上的更衣室里换上了骑行服。训练场发放的骑行服大多是统一的最朴素的黑色，令几个女生——并不包括小夜——纷纷抱怨太难看了，后悔没有早点买好自己的骑行装置。
    鲜艳的颜色也不是没有。比如池田小胖子就幸运又不幸地拿到了一套纯粉色的骑行服，此时对着被毒舌教练拒绝更换的一坨嫩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当然，看似笑眯眯实则严厉恶毒的金井教练没有给新生们太多的闲聊时间。在他的催促下，再不情愿的学生也只好先捏着鼻子穿上骑行服，戴上老土的头盔。
    登记学习的宝可梦们也被一只只放了出来，并且将简易座椅背负在背上。
    第一次接触骑行装置的喷火龙左右扭了扭身子，对于主人和自己都全副武装的状态表达了十足的新奇感。
    待学生们准备完毕，金井结人也放出了自己的大嘴雀，翻身坐上座椅，吹响了胸前挂着的哨子。
    “g31班全体学员，随我一同起飞！”
    气流旋转，沙尘飞扬。沐浴着山间的风，众多宝可梦张开翅膀，身形升入湛蓝的晴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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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池田小胖子：（欢快）金井教练出品，鸟类外卖送上门！
    小夜：（认真）口味上佳，欢迎品尝。
    金井：……请你们吃了学员证，多谢合作。（满头青筋）